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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番外·簡世曉·自敘

我叫簡世曉,是簡府的繼承人,他們喊我,簡少帥。

我有個(gè)青梅竹馬,叫許秉嫻。

從她四歲,我七歲開始算,我們已相識了二十三年。

我很愛她,真的,所以后來我后悔了。

秉嫻和其他女子是不太一樣的。

她很溫柔,又帶著別的女子沒有的從容與大氣。

讓我為之迷戀的,就是這份氣質(zhì)。

父親要送我去留學(xué),他說洋人的世界很豐富。

我很激動,但想起秉嫻,我卻又有些不安。

如果她嫁給別人怎么辦?

我不知道這一留學(xué)要去幾年。

我決定在留學(xué)前娶她過門。

我去求了許家長輩很久,她父親才終于同意讓我娶她。

我知道,我的父親也是有些看不上她的。

畢竟在父親的眼中,我應(yīng)該娶一位軍閥出身的小姐,這樣才能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

可我不在乎,我相信,我能讓簡府在我手中更加輝煌。

到現(xiàn)在我也還記得娶她過門時(shí)的情境。

鑼鼓喧天,金紅漫天。

二八芳華,夭夭桃顏。

那天的她真的很美,很美。

在迎她過門后的第二個(gè)月,我前去英國留學(xué)了。

臨別之時(shí),秉嫻說,

“切記,學(xué)他國之思想,救生靈于水火。”

那天的我并沒明白她的意思。

水火?難道在秉嫻的眼中,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出門有洋車都是什么苦難嗎?

父親說的對,英國和我們那兒真的不一樣。

女子不用纏足,可以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大英也有著更先進(jìn)的科技。

在英國的前六個(gè)月,我很想念秉嫻。

我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她會和家里相處融洽嗎,會在我思念她時(shí)思念我嗎。

在第七個(gè)月,我認(rèn)識了一位同樣來自民國的女子。

她說中文名她叫周芷妍,但她更喜歡別人叫她斯卡莉特。

“你好,斯卡莉特小姐,我叫勞倫斯。”

斯卡莉特和許秉嫻是不一樣的。

許秉嫻雖然端莊大氣,但斯卡莉特更活潑,也更浪漫。

我陪她走過黃昏的校園,陪她于河畔許下愛的誓言。

斯卡莉特沒有裹腳,她說那是落后的象征,是嗎?我想是的。

畢竟簡府中就有裹腳的女子。

我的母親和我父親的姨太太們就裹了腳。

她們好像只知道討好我父親,沒有屬于自己的主張。

還有,許秉嫻,她也裹了腳。

雖然她對我很溫柔,也懂得如何操持家里。但是我和她卻沒有共同的話題。我們倆之間無法像我和斯卡莉特一樣談天說地。

她的思想和我不同。

裹腳的確是落后的象征。

……

五年了,當(dāng)我再一次踏上民國的土地時(shí),竟有些恍惚。

時(shí)光過的何其快,只是這一次,當(dāng)我回到宜城的簡府時(shí),是帶著斯卡莉特一起回來的。

她說她不在乎我有太太。

她說我只要心里只有她一個(gè)就夠了。

可這怎么行,我已見過了西方的一夫一妻的婚姻,見過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又怎么能再次忍受包辦婚姻。

再次見到許秉嫻,我心里只有對她的嫌棄與厭惡。

如果不是她,我就可以和斯卡莉特的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了。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包辦婚姻,又何必委屈斯卡莉特?

更何況,一個(gè)裹了腳的舊時(shí)代女子而已,怎么配得上我?

………

我在祠堂里跪了一天,被父親拿藤條抽了好久。

但我不愿意松口。畢竟我和斯卡莉特是真心相愛的。

父親終是松了口,同意讓斯卡莉特進(jìn)入簡府,但沒有名分。

我心里是對斯卡莉特有愧疚的。

所以當(dāng)她說她喜歡法式莊園的浪漫時(shí),我就下令鏟了院子里所有的梅樹,種上了玫瑰花。

她說她喜歡騎馬,所以我便斥了巨資在城郊建了馬場。

只要我能償還我給不了她名分的愧疚就好。

斯卡莉特有孕了!這是我簡家的血脈!

我父母對她的那點(diǎn)成見也消得一干二凈。

只有許秉嫻,還在針對排擠她。

她在我走后養(yǎng)了一只貓,好像是叫“雪瓊”什么的,她竟然敢指便那只貓去恐嚇?biāo)箍评蛱兀?

她想要讓斯科莉特小產(chǎn),讓我簡家無后!

我去質(zhì)問她,可她竟然敢反抗我。

我不明白,一只貓而已。

她終究還是被關(guān)進(jìn)了祠堂。

………

在我的生日宴上,許秉嫻她竟然提出了離婚。

她讓我簡家丟光了面子。

在生日宴后,我本想讓她認(rèn)錯(cuò)。可她卻說她能過得更好。

一個(gè)小腳女人,沒了夫家,還能怎么辦?

她終是離開了簡府。

………

再次見到許秉嫻,是在外國商人法萊先生的酒會上。

畢竟,革命軍快打到門口了,我急缺藥品。

可笑的是,許秉嫻說她也是為了藥品而來的。

她懂外語嗎?還拿下藥品。

可另我意外的是,她竟然和法萊夫妻全程德語交流。

兩杯香檳后,當(dāng)我用我引以自豪的英文開始詢問合作意向時(shí),卻被告知,本批藥品的授權(quán)已經(jīng)給了許秉嫻。

“憑什么給她?她有什么能耐買下這些藥?”我的女伴斯卡莉特不服。

可在法萊先生告知我們許秉嫻是他們康惠藥行的股東之一時(shí),我怔住了

酒會結(jié)束的時(shí)候,我追了出去。

可她卻漫不經(jīng)心的說這一切都和我沒關(guān)系

我是不甘地,說:“如果你早點(diǎn)告訴我……”你會德語。

可她卻打斷了我:“早告訴你如何?你是不會嫌棄我土,不會嫌棄我裹腳,還是不會見異思遷?”

是啊,和斯卡莉特在倫敦的浪漫邂逅,熱情似火的相戀,可都不是假的。

………

我聽說她給國小和女中捐了款。

在報(bào)紙上,我還看到了她的緋聞。

一個(gè)懷中抱了一束玫瑰花的男子。

我去質(zhì)問她,可她說與我無關(guān),還說我們不熟。

但我真的后悔了。

前方戰(zhàn)事吃緊,整個(gè)簡家一片愁云。

可斯卡莉特的生活,卻一如既往地奢靡。

她只忙著喝酒跳舞,晝夜顛倒,甚至還染上了煙癮。

我的母親越來越看不慣她的做派,時(shí)時(shí)訓(xùn)斥責(zé)罰,兩人的矛盾也越來越深。

剛開始,我也盡量調(diào)和,可長期夾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總會心累。

在外被軍務(wù)壓著本就焦頭爛額,回到家里還要面對不會過日子的情人和無盡的糾紛。

我開始想念許秉嫻了。

我要向她證明我愛她。這個(gè)念頭在我的腦中盤旋。

我在大冬天,用專機(jī)從國外運(yùn)了新鮮的玫瑰回來,鋪在了許秉嫻住的洋房門口。

“不就是花嗎?那小子最多送你一束,我能把鮮花鋪滿整個(gè)街道!”

我自信滿滿地走向她

可她說她只覺得荒唐。

“這就是你父親治理下的宜城,在你穿西服喝洋酒坐香車攬美人跳爵士舞的時(shí)候,可看得見在饑寒里掙扎的他們?”

回應(yīng)她的,是久久的沉默。

我踟躕了許久,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我想我明白了什么是“水火”。

半月后,我父親因心臟病在前線去世,我臨危受命,前往前線。

在去往前線之前,我又去找了一次許秉嫻。

可這一次,卻讓我知道她支持的是革命黨。

她告訴我說“中國人既然拋棄了滿清的皇帝,就不會再想要割據(jù)一方的土皇帝。”

是的,其實(shí)我心里很清楚,我父親都擋不住,我又能如何?

在我離去時(shí),我聽見她說逞匹夫之勇的才叫孬種

半月后,我投降了。

是的,我不能當(dāng)孬種。

我選擇了改旗易幟,簡家軍被收編。

而我也從簡少帥,變成了簡師長。

幾年后,我戰(zhàn)死在了與日軍的對抗中。

臨死前,我交給了副官一封信。

是我?guī)啄昵熬蛯懞玫摹?

“在,許秉嫻,許女士來宜城時(shí),把這封信,交給她。”

我用最后的力氣顫抖著說完了這句話后,閉上了眼。

我這一生對不起兩個(gè)女子。一是許秉嫻,二是斯科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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