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舞劍
- 重生之攝政王妃好兇殘
- 汗蒸小羊
- 5673字
- 2024-04-01 00:58:00
“皇上,看大家吃喝得差不多了,不如傳喚歌姬?”一旁的皇后提醒道。
隨后幾個穿著暴露,性感妖嬈的女子踩著飄渺的碎步進來,音樂驟起,藕白色細嫩的手臂相繼揮舞著,腰肢搖曳,半面輕紗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魅惑的眼眸,勾的一些年輕公子兩眼發直。
這時,座下群臣之首的丞相站了起來:“皇上,這些歌舞太過艷俗,小輩在恐怕影響不好。”
“哦?那丞相有何妙計?”皇上揚手,舞姬停下動作,恭敬跪拜后紛紛退出宮殿外。
“今日世家子弟皆在場,不如就比才華,皇上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考量我大容國未來棟梁。”一個發福中年男人眼中閃著精光。
皇上點點頭,對這個建議有些心動:“可。”
丞相拱起手,順勢而言:“小女因身體柔弱常年養在別院,自幼便熱衷樂器,愛女心切,臣特意尋了名師指導,百般技巧,其中最擅長古琴,不如就由小女打頭陣?”
皇帝隨意的點頭,端起一杯酒喝了起來,溫潤的眼睛掃視一圈,在沈念身上頓了頓,又不經意移開。
“薇兒,好好表現,勿要給為父丟臉。”
一個身形嬌小,明眸善睞,儀靜體閑的女子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席中,微微屈膝,恭敬的對著上座行禮:“臣女林薇,獻一曲《流水》。”
琴官已經從樂器庫中取來古琴,林薇素手撫過,指尖勾起,隨之低沉的琴音響了起來。
林薇沒過多停頓,秀氣的手指輕巧又優雅的起起落落,雅靜流暢的音樂讓眾人沉醉,眼前仿佛有一條河,蕩滌萬物的湯湯流水,由千萬條這樣的小河匯集成江洋大海的景象。
沈念目光淡淡的停在中央認真撫琴的林薇,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溫婉模樣,心里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眾人眼中的名門才女,淡雅脫俗的佳人,實際卻心機深沉,陰險狠毒。
琴音猛然停下,眾位大臣從景象中醒來,皇帝面露欣賞:“林相,你可真是養了個妙女,賞!”
“皇上贊謬。”林丞相對著林薇使了個眼色,笑呵呵的應著。
“皇上,臣女回京不久,卻聽聞沈小姐容貌艷色絕世,才情橫溢,不知臣女今日可否有幸見識到?”一襲素色長裙,柳眉如煙,雙目澄澈,讓人探察不到一絲一毫的挑釁輕蔑,似乎她是真的對沈念有著好奇。
殿內一陣寂靜,京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驃騎大將軍文韜武略,英勇不凡,卻生出一個恣意妄為,驕縱任性的不省心的,最近還傳出她不知廉恥對男子窮追不舍,可當真是。。。
沈念桌下揪住沈修齊的衣角,不動聲色的對他搖搖頭,起身朝著林薇走去。
一襲桃紅花裙闖入眾人眼中,淺笑嫣然,渾身的凌烈氣場讓她眉目間多了絲英氣,與驃騎大將軍有七分像。
身后沈父和沈修齊有些擔心,自家女兒(妹妹)什么德性他們還能不知道?雖然外頭傳的有些過,但也絕不是林薇口中所說。
“皇伯伯,念兒覺得外頭傳我艷色絕世屬實,倒是這才情橫溢不敢當。”沈念一聲“皇伯伯”震驚在座各位五百年,就連皇帝自己,也有些恍惚,目光瞟了眼不遠處神色忐忑的沈父,有些揶揄。
“念兒,不可對皇上無禮!”沈父沉聲訓斥,卻被皇帝阻止。
“無妨,朕也是多年不曾聽念兒一句‘皇伯伯’了啊,”皇帝不在意的笑笑。
他與沈父年輕時便是好友,當時身為皇子的他多次跟閻王擦肩而過,都是沈父舍命相救,兩人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但自從他坐上這個高位,沈父卻端起了臣子的架子,一板一眼的差點氣壞了他。
沈念幼時便喊他伯伯,后來被沈父聽到,告誡后也改了口,任由他怎么逗弄都不肯喊,如今倒是叫的自然。
“念兒可不要妄自菲薄,不別的不說,朕記得你以前便習得一手好劍術,不如今日展示展示?”這還是好久以前了,沈念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神秘的師父,私下練了許久。
沈念汗顏,這都多少年了,荒廢這么久,她就算以前會,現在也不太熟練了呀。余光掃蕩周圍,看到那些跟爹不對付的朝臣臉上都露出幸災樂禍嘲諷的表情,有些刺眼。
“那念兒便以一曲舞劍賀凱旋!”
“我來替妹妹奏樂!”沈修齊自告奮勇,在皇帝的首肯下拿出掛在腰間的笛子,站在沈念身后十步之外。兄妹倆相視一笑,心靈相通。
笛聲響起,幽幽渺渺,忽地高昂,沈念跟著手里的木劍動了起來,步伐沉穩,手臂有力,面色認真,腳下生風,木劍被揮舞著,一招一式不帶殺伐之意,卻有著桀驁不羈的氣勢。
眾人看著與劍融為一體的沈念,一時間不知道是人在舞劍,還是劍借人舞動。笛聲悠揚婉轉,高昂低沉不過幾個呼吸,與沈念的劍舞相輔相成。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舞劍器動四方!
大家只覺得仿造的木劍在沈念手中仿佛活了,可以在戰場上肆意殺敵,文臣們看了只覺得動作凌厲果決,武將們看著卻感到自己的血液在燃燒、沸騰、叫囂!
在沈念的有意帶動下,他們仿佛回到了戰場上,戰火連天,尸體遍地,面對敵人的利刃,面對生命的流逝,他們無所畏懼,所戰披靡!
就連沈念自己,也沉浸在腦海中的畫面,前世,她為了容逸,披上盔甲,手提利劍,征戰四方替他收回失地,可她得到的是什么,是背叛,是家破人亡,是冷宮里的那一條白絹!
氣勢逐漸凌厲肅殺,她沒有注意到時刻觀察著自己的目光,三道目光。
一道懷疑,一道驚艷癡迷,一道妒忌。
攝政王斜靠在特制的寶座上,手指隨意把玩著酒杯,玩味的看著下方的女子,有些懷疑自己收到的情報是否有假,但看著沈家父子的模樣,又覺得不應該。而容逸端著酒杯,目光驚艷的看著沈念,心里多了些算計,想到在她死皮賴臉的窮追不舍下自己心里的厭惡,只覺得最近的沈念改變了不少,尤其是現在的她,似乎對她的厭惡少了點,若是這樣的她,加上她背后的將軍府,勉強給個側妃也不是不可以。
沈思怡看著出盡風頭的沈念,心里又多了幾分嫉妒,她覺得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待她上臺,肯定好過沈念那曲劍舞。
一舞結束,沈念從思緒中脫離出來,她清楚的知道前世的種種經歷已成過去,她回來了,她有的是時間機會去報仇。
“好好好!不愧是正平的女兒啊,頗有他當年的氣勢,朕重重有賞!”皇帝連說三個好字,臉上有著可見的弄弄贊揚。
見此,林薇眼底暗光一閃而過,看向已經回到位置的沈念,帶有一絲探索,卻意外與沈思怡的視線對上,溫婉的笑容浮現,禮貌的頷首。
沈思怡有些慌張,不知道剛剛自己的神情有沒有被林薇看到,不過。。。她感受得到林薇并不喜歡沈念。
宮宴的后幾日,木希藍去將軍府找沈念,正好碰上要出門的沈修齊,兩人皆身穿青衣,看上去倒是有些相似。
木希藍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后垂下眼簾,先開口打招呼:“沈大哥。”
“來找念兒的吧,她正在府,快去吧。”沈修齊腰間仍然掛著笛子,清冷淡雅的氣質如同那根竹笛一般。
木希藍點點頭,兩人擦肩而過,呼吸間,沈修齊好像聞見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進院子,就看見沈念躺在貴妃椅上,閉著眼睛渾身慵懶的像貓兒一樣,木希藍靠近,一旁的青云剛想吱聲,被她阻止了,接過她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青云,我要吃葡萄。”
木希藍動作一停,伸手拿了顆葡萄剝開,遞到沈念嘴邊:“好吃么?”
“咳咳,藍藍!”沈念聽到聲音差點被剛進嘴的葡萄嗆到,睜開眼忽地坐起,驚喜的看著木希藍,隨即又嗔嗔的笑罵:“你變壞了,也學會戲弄人了。”
木希藍淺笑,在一旁坐下,又遞了顆葡萄過去:“還吃么?”
沈念白眼一翻:“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木希藍眉眼彎彎,將手上的葡萄塞進自己嘴里,本來也就是逗一逗沈念的。
“你怎么來了。”
“你又不來找我,那邊只能我來找你啦。”
沈念臉色僵住,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上回在宮里來不及多想,回府后才想到前世木希藍慘烈又屈辱的死狀。
“好啦,我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誰找誰都一樣的。”木希藍性格極好,是刻入骨髓的溫柔恬靜,卻也是無比倔強剛烈,前世因為幫自己被林薇和沈思怡記恨上,竟然被她們找來幾個地痞流氓給。。。
沈念眸子一暗,伸手握住木希藍的手,氣氛突然沉默,木希藍不解:“怎么了?”
她搖搖頭,隨即將頭靠在木希藍的肩上,半晌都不說話,木希藍跟青云使著眼色,小丫鬟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阿念,我想喝你熬的蓮葉羹了。”木希藍摸了摸沈念的腦袋,目光充滿著期待。
“藍藍想喝,那我便去做!”沈念聽此,立馬煥發活力,去了大廚房準備食材。
本來想在自己的小廚房做,考慮到食材估計不夠全,她便轉戰府里的大廚房,霸道的把在廚房休息的婆子們趕了出去。
沈念作為將軍府的嫡出小姐,自然是不會燒菜做飯,但她喜歡搗鼓一些小吃飲品,也算是一種興趣了。
沈念來回忙乎著,聽到廚房門外腳步聲,余光剛好看到沈思怡離開的背影,沒多想收回視線,沈念把注意力放在鍋里的湯湯水水之上,過了一刻鐘,在院子里聚著的婆子閑不住了。
“大小姐小心燙著,還是讓老奴來吧。”
沈念點點頭,撇了眼婆子就讓她收尾,自己先去找木希藍了。
廚房之地本就煙火氣重,外加夏天炎熱,沈念早已汗流浹背,回房換了身衣裳,和木希藍面對面坐在樹下乘涼,正好那個婆子端著兩碗蓮葉羹放在身前的石桌上。
木希藍拿著勺子攪著,又湊近聞了聞:“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沈念把視線從婆子離開的背影移到碗里,將心里的疑惑壓下,重復木希藍的動作,隨后一臉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木希藍笑著搖頭,小口喝著,已經被泡過冰水的蓮葉羹此時已經涼了不少,入口正好。
木希藍正想開口,不料肚子一陣絞痛,一股鮮血涌上喉噴在石桌上,點點猩紅濺到沈念的身上。
沈念一怔,剛要入口的勺子猛地被木希藍拍掉。
“藍藍!”碗重重的砸在地上,碎的七零八落,沈念慌張的扶住已經意識模糊的木希藍。
青云已經去找醫師,匆匆之間沒有發現院外假山后躲著的人影——正是先前的婆子,她悄悄的去了一個院子里。
“小姐,事情已經完成了。”婆子跪在地上,卑躬屈膝的磕了一個頭,遲遲不起,彎曲的身體微微顫抖,她今天害人了,還是害的府里的主子,但是她別無選擇。
“二小姐,您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經做了,可否、可否放過奴婢的孫子。”
她是將軍府里的老人,待了十幾年做事從未出錯,本想攢夠了錢就去贖回賣身契,帶著孫子回老家去,誰承想被二小姐揪住了命根子威脅。
沈思怡溫婉純良的臉此時看上去有些扭曲,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婆子,想到她口中的孫子,眼神閃爍了一下,語氣微妙道:“本小姐也不為難你,既然事情已經辦成,那你就走吧,你孫子已經在路上等你了。”
婆子沒聽出她話中意思,連連磕了幾個頭道謝,躬著身體退了出去,身后沈思怡冷笑著,讓蓮沁跟了上去。
另一邊,沈念的院子里已經聚滿了人,連沈老爺子都驚動了,木母一臉蒼白的被木飛文攙扶著,他自己臉色也十分難看。
沈修齊不知道去了哪里,在事發后詢問了青云一番,便急匆匆的出了門,手上還提著只在戰場上才愿意拿的劍。
被青云找來的醫師是從醫藥世家出來的,目前坐鎮家族開的‘醫仙閣’。
他圍著已經昏迷的木希藍檢查一番,又把了脈,可依舊看不出木希藍中的是什么毒。
挫敗的嘆了口氣,朝著一旁虎視眈眈的沈念搖頭,便要往屋外走去。
“錢醫師可有銀針?”沈念臉色沉沉,目光閃過一陣掙扎,而后釋然,這時的她已經冷靜下來。
剛背上醫箱的錢醫師腳下一頓,似乎是知道沈念想要做什么了,有些歉意的開口:“有,但是老夫習得醫術多年,奈何天賦有限,始終學不成這針灸之術。”
“把針給我。”
“沈小姐?”不是錢醫師小看沈念,而是他從來沒聽說過這沈家大小姐是個會醫術的啊。
“給我就行,你出去。”沈念鳳眸定定的看著他,眼里看不出任何玩笑之意。
許是被沈念那種自信的神色迷惑,等錢醫師反應過來時,箱子里的針包已經在沈念手里。
見床上躺著的女子氣息越來越弱,沈念手里捏著的銀針泛著冷光,錢醫師都覺得下一秒這女子就會被她一針斷了氣。
沈念閉了閉眼,幾個呼吸后,整個人的氣場就變了,邪肆寒冽,幽黑的眸子里透著幾分涼薄和瘋魔。
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擅醫,但更擅毒,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她很少,可以說是幾乎不再碰任何一種了。
她看得出木希藍中了什么毒,本以為交給醫仙閣的人就行了,結果。。。。。。
今天,她拿起這銀針,往后,恐怕很難再放下了。
手起手落,沒有刻意的炫技,沈念干脆果斷,行云流水的施針手法仿佛進行過成千上萬遍。
她先用幾根銀針封住木希藍的心脈,又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冰刀小心溫柔的劃開木希藍的手腕,發黑的血順著傷口流出來。
沈念拿過一個瓷碗接住,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才見血色漸漸恢復正常的顏色。木希藍的臉色也不再灰敗,只有失血的蒼白。
一旁的錢醫師一臉震驚,看完整個過程的他只覺得心里猶如坐了過山車,回想著沈念的手法,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忽然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一個人,嘴巴張了張,剛要說出來,卻被沈念一個冷漠的眼神澆了個透心涼。
“后面交給你了。”沈念面露倦意,許久沒有練習醫術,沒想到這才施了一遍針,就累成這樣,退步的也太多了。
錢醫師沒聽到她的內心想法,不然只會覺得沈念是在變相的炫耀。
也因為他聽不到,所以他正認真仔細的給木希藍包扎手腕上的口子,完了還朝著沈念躬身施禮,臉上帶有恭敬之意。
門被打開,沒等屋里的人走出來,門外眾人就堵在了門前,一只腳剛跨出去的錢醫師走也不是,退也不是,還是沈老爺子發話,大家才冷靜下來,讓出了個位置。
“人已無大礙,只要休養一段日子就能恢復,”錢醫師眾望所歸,說出了大家心中期待的答案,正當他們把心放回肚子里時,錢醫師又支支吾吾了起來:“但是。。。”
大家只覺得一口氣上不去又下不來,卻見錢醫師沒了下文,還是沈念接了話;“只是毒性太強,以后藍藍有可能會受孕艱難。”
木母聽了,只覺得天都塌了,在古代,女子不能生育,可是會被婆家嫌棄唾罵的,她的女兒還沒說親,就已經被害的。。。這要是傳出去,誰還會來提親啊!
木飛文接住母親搖搖欲墜的身軀,寬慰幾句,又將目光投在了沈念身上,他相信沈念不會害自家妹妹,他只是覺得這‘醫仙閣’的錢醫師對沈念的態度有些奇怪,尊敬?害怕?崇拜?
“念兒,累了吧。”沈老爺子不知何時來到沈念身旁,枯木般的手輕輕拍拍了沈念的肩膀,眼里有著心疼和期待。
沈念環視一圈,在看到木母和木飛文時,心中有些愧疚。
“哥哥去哪了?”
見大家都不知道,沈念心里有了幾分猜測,這幾分猜測在青云低頭向她描述后變成了確認。
“木姨,木大哥,藍藍這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沈念的臉色并不好看,木希藍是她的閨中密友,兩輩子的關系,卻在她家,她的院子,喝了她熬的蓮葉羹之后中毒。
雖然現在生命無虞,但卻差點剝奪了木希藍將來作為母親的權力,之所以是差點,那是因為她有辦法讓木希藍身體恢復正常的生育機能。
只是這個法子有點難罷了。
沈念只覺得內心已經狂躁不已,在看到木希藍吐血的那瞬間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眼底閃過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