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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禍不單行

郡主閨房內(nèi)。

翠翠見李無妄與郡主相擁而眠,椅上二人皆酣然入夢,便悄然上前,往油燈里添了些迷魂散。

此散燃燒時(shí)無色無味,卻能令人神昏意亂,酣睡不醒。

原來,兩人之所以快速入睡,正是因?yàn)檫@“迷魂散”。

翠翠輕拍郡主,見其沉睡不醒,便從郡主袖中取出那金龜兵符,又將事先備好的假兵符放入郡主袖中。

做完這一切,她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將房門輕輕合上,徑自往西行去。

今晚的月亮被烏云擋住了,夜色如墨。

后院的古井,周圍一片靜謐。

白瑜與文秀這倆“八婆”躲在不遠(yuǎn)處的假山后面,悄悄窺視。

文秀蹙眉輕語:“白瑜,你不是說帶我來看翠翠和宮里人幽會(huì)嗎?這哪有人啊?”

白瑜低聲回應(yīng):“稍安勿躁。平時(shí)此刻,翠翠經(jīng)常在這兒與宮里人私會(huì),我數(shù)次撞見他們。再稍待片刻。”

文秀疑云未散:“我們躲在這里偷窺人家好嗎?”

“有何不妥?……”白瑜說話間,忽聽腳步聲傳來,忙示意文秀噤聲,“噓!”

文秀屏息凝神,透過假山的縫隙,窺見翠翠款步而來。

白瑜輕聲細(xì)語:“你看,翠翠這不就來了。”

文秀心中好奇更甚,目光緊隨翠翠身影,輕聲道:“看來翠翠是真有意中人了啊!”

白瑜笑道:“我早就說過了,莫非我還會(huì)哄騙你不成?行了,別說話。”

兩人噤聲,只見翠翠緩緩走到井邊,從袖中取出一枚信號彈,悄然發(fā)射。

信號彈沖天而起,劃破夜空,綻放出一道無聲的煙火,隨后消散于黑暗中。

白瑜抬頭望天,輕聲細(xì)語:“瞧見了么,她這是在給意中人發(fā)信號呢!”

言罷,低頭與文秀相視一笑,眼中滿是戲謔之色。

不消片刻。

一個(gè)穿著宮裝的人出現(xiàn)在院墻上,隨即縱身一躍,落入了院中。

宮裝人步履輕盈,腰間佩一把長劍,顯然有些武藝在身。

翠翠從袖中取出兵符,遞與宮裝人手中,低聲道:“此乃金龜兵符,速速送回宮中,交與主上。”

此言一出,暗處的白瑜與文秀皆是大驚失色。

他們?nèi)f萬沒想到,平日里聾啞的翠翠,竟然開口說話。

兩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領(lǐng)命。”宮裝人接過兵符,問道,“不知郡主這邊有何消息?”

翠翠輕哼一聲,道:“郡主與她的情郎聯(lián)手,意圖在明日中秋夜,除掉田公公。”

宮裝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看來,明日將有一對亡命鴛鴦了。真是可憐。”

翠翠嘴角上揚(yáng),道:“哼,可憐?身在宮廷,生死難料,誰又能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

這一番對話,假山后的二人聽得真切。

“豈有此理!翠翠竟然出賣郡主和李兄!李兄這樣的俠義之士,卻要遭此等小人暗算!”

白瑜輕聲細(xì)語地說著,心中大怒,就要起身沖出。

文秀急忙拉住,輕聲勸道:“白兄,冷靜些。那宮裝人腰間別著利刃,我們不可輕舉妄動(dòng)。明日再將此事告知李兄便是。”

白瑜忍著怒火,點(diǎn)頭應(yīng)允,卻見宮裝人已然察覺這邊的聲響,鏗然拔出腰間的佩劍,循聲往假山?jīng)_了過來,厲聲喝道:“何人在此?”

文秀心下一驚,失聲喊道:“白兄快跑!”

他這一喊,反倒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宮裝人眼疾手快,一個(gè)騰躍便將文秀踹倒在地,一劍刺穿心腹。

鮮血從文秀的口中噴涌而出,他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已經(jīng)跑出幾步的白瑜,嘴巴微張,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眼神中充滿了驚恐,仿佛在說:“白兄,快跑!”

“文兄!”白瑜見文秀慘死,嚇得連滾帶爬,哭喊著“救命!救命!殺人了!”往東逃去。

然而,平日里只是數(shù)十丈之遙的綺夢院前堂,此刻卻仿佛隔了十萬八千里。

他只有一個(gè)念頭:逃!

宮裝人緊追不舍,帶血的劍光在夜色中閃爍。

白瑜跑到另一處院落,見江墨池迎面走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大聲喊道:“江兄救命!江兄快去叫人來!殺人了!”

江墨池緩緩朝他走去,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道:“哪兒呢?何處在殺人?白兄可真是愛開玩笑。”

“有人追殺我,在后面。文秀已經(jīng)死了!”

白瑜氣喘吁吁地哭訴著,見江墨池不以為意,心中焦急萬分,“江兄,我真的沒在開玩笑!”拉著他的手就要繼續(xù)逃跑。

卻不料江墨池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白瑜的胸口。

“你……你!”

白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江墨池,話未說完,便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胸口涌出,染紅了地面。

宮裝人與翠翠一前一后,走了過來。

江墨池眉頭微蹙,道:“你們辦事太不謹(jǐn)慎了!若不是我在此地截殺,讓他喊來綺夢院的人,你們行徑就敗露了。”

宮裝人拱手道:“幸得江大人出手相助,多謝。”

江墨池微微頷首,道:“先將尸體投入井中,我來清理現(xiàn)場。”

言罷。

宮裝人與翠翠合力抬起白瑜,步履沉重地走向古井。

江墨池取來一桶清水,細(xì)細(xì)清洗地面的血跡,確保沒有一絲痕跡留下。

夜色深沉,一切回歸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

次日清晨,李無妄醒了過來。

在椅子上睡了一宿,郡主又一直坐在他腿上,使得他渾身酸痛,忍不住伸了個(gè)懶腰。

“我怎么在這兒睡著了?”

李詩涵從夢中醒來,朦朧間見李無妄,眼中迷蒙盡散,化作一對彎月,笑意盈盈。

她雙手環(huán)抱李無妄的腰身,嬌嗔道:“李郎,你昨夜為何不喚醒我?莫非是怕打攪我的清夢?”

李無妄苦笑,道:“我也是酣睡不已。詩涵,你先起來。”

李詩涵哼哼唧唧道:“不嘛,我就要一直抱著你。”

李無妄無奈,道:“這樣抱著,等田令孜的刀架在我們脖子上來么?坐以待斃?”

李詩涵蹙眉,道:“嗯——反正我不要!”

李無妄無言以對。

過了許久。

李詩涵方道:“好吧!但李郎不許離開我半步。”

李無妄含糊應(yīng)允,道:“你先讓我起來再說。”

郡主起身,無妄想要站立,腿卻麻了,一個(gè)沒站穩(wěn),又坐下去,長長嘶了一聲。

李詩涵緊張道:“李郎,你怎么了?”

李無妄道:“無妨,坐得太久,稍微緩一緩就好了。”

郡主柔聲道:“那詩涵便為李郎揉一揉。”

說著,她蹲下身子,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揉捏李無妄的大腿,手法細(xì)膩,力道適中。

李無妄感受著李詩涵的溫柔體貼,心中既暖心又愧疚,悔不該騙她說自己是龍陽,自己有妻室的事也不應(yīng)該隱瞞。

李詩涵眨著璀璨的大眼睛,關(guān)切地問道:“李郎,好些了嗎?”

李無妄道:“好多了,多謝郡主。”

李詩涵嘟起櫻桃小嘴,起身親了李無妄一口,嗔道:“你怎還稱我為郡主?”

李無妄改口道:“詩涵。”

李詩涵笑顏如花,牽起李無妄的手,道:“起來走走,看看好點(diǎn)沒。”

李無妄站起身,活動(dòng)了一下腿腳,道:“好了,沒事了。”

翠翠備好了洗漱用品。

李詩涵引著她的李郎來到盆架旁,細(xì)心地為他凈面洗手,輕柔地為他擦拭臉龐,每一個(gè)動(dòng)作都顯得那么溫柔體貼。

期間李無妄多次要自己洗,都被她撒嬌拒絕。

兩人洗漱完畢。

此時(shí),忽聽老鴇在門外驚呼:“郡主,禍?zhǔn)铝耍準(zhǔn)铝耍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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