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的秘法？”

丁壽昌站在云中，感覺聲音在耳邊、心底、神魂同時響起。

“是，晚輩……”

“可以?！?

一個聲音直接打斷了丁壽昌的話。

丁壽昌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頭。

紫樓真人臉上泛著一層白皙熒光，面無表情地說道：“修了我的秘法，就要繼承我的因果，你考慮好了？”

丁壽昌心中早有準備。

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憑空掉下來的只有劫難。

“晚輩考慮好了。”

紫樓真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一些事最好不要答應的太快，我給你三天時間，回去考慮清楚吧?！?

說完揮手一推。

一只白云大手把丁壽昌推出山外，接著白云匯聚，化作一張寫著字的白紙。

丁壽昌拿起紙張，看了片刻，拱手朝輔仙山行過一禮，轉身離開。

返回法王的小院。

法王正坐在院子，拿著一支符筆，在谷神豹的背上畫符。

“師兄，如何？”

丁壽昌微微頷首，問道：“師弟，你知不知道翠眉島？”

紫樓真人的紙張記載了一件舊事，修煉寶樹道基的秘法是他在翠眉島上所得。

他因此欠下一樁因果，有朝一日必須返回翠眉島，償還因果。

紙上沒有寫明到底是什么因果。

法王神色略顯復雜，輕嘆一口氣，道：“這件事竟然落到了師兄頭上。”

兩人重新坐在長幾后。

法王把谷神豹放在地上，沉聲道：“翠眉島是淵海深處的一個島嶼，也是鏡湖十一族的祖地。”

丁壽昌眉頭微皺。

淵海位于谷神宗西邊，海中島嶼林立，各色修士繁多，十分混亂。

鏡湖則是淵海中的一片水域。

他在一本介紹天下險地的書中看到過鏡湖。

這個海中之湖，水面如鏡，可以清晰倒映出水面上的一切。

水域之內，海天難分。

每年都是無數飛鳥，分不清天空和海面，一頭扎入水中淹死。

也有無數的人，看向水面的倒影時，神魂迷失，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導致神魂被勾入鏡湖。

法王接著道：

“翠眉島的島主，負責看守祖地，同時也是十一族的庇護者。”

“當年，我父親和洛孤衣洛師叔一起登島尋寶，誤入他們的祖地，出來時誤殺了上一任島主。”

丁壽昌和法王對視一眼，神色莫名。

事情的真相多半是紫樓真人擅闖祖地，搶了人家的寶貝，打殺了上一任島主。

法王笑容微澀，又道：“按照島上的規矩，我父親和洛師叔就是新的島主。”

丁壽昌神色一愣。

“殺了人反而成了主人，難道鏡海十一族的人，不替上一任島主報仇？”

“不會。他們的規矩就是如此。輸了只會被認為實力低微，不配當他們的庇護者。勝利者是上天派給他們的保護神。”

“竟有這種規矩?！?

“這些年洛師叔的弟子一直呆在翠眉島，若是我猜測不錯，父親應該是想讓師兄去接替他們?！?

丁壽昌微微頷首，倒下一杯酒，緩緩飲下。

喝完冒出了一個念頭，問道：“如果贏的人不愿意留下呢？憑他們的實力，當年應該留不住兩位前輩?！?

“他們會下咒?！?

丁壽昌苦笑著搖了搖頭。

“翠眉島還有什么規矩？”

“在島上必須時刻堤防被偷襲、刺殺、下毒……”

法王一口氣說了一大串。

丁壽昌漸漸睜大雙眼。

法王說完后，笑著道：“也是因為島上的規矩。勝了就是翠眉島島主，所以常年有人登島刺殺，有外面來的修士，也有十一族的族人?！?

丁壽昌眉頭皺起，疑惑道：“外人刺殺還情有可原，十一族的人也刺殺他們的庇護者？”

“他們稱之為，天競人擇。”

“島主可以殺他們嗎？”

“可以。不過外人無所謂，十一族的人最少不要殺，畢竟他們都有親族。我猜測，這也是十一族的人借庇護者之手磨煉他們的族人?！?

二人一問一答。

丁壽昌問的仔細，法王答的詳細。

按照計劃，本該是法王去坐鎮翠眉島，他為此準備了數年，只因大劫來臨才引出各種變故。

二人談了許久，丁壽昌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若應下，需要去呆多少年？”

“一直到有人可以接任。”

丁壽昌心頭動念。

這時，法王又補充道：“若是接任之人實力低微，一年之內被人殺死，他們還會下咒召喚師兄回去?！?

丁壽昌立即打散了剛升起的念頭。

“這群十一族是什么來頭？”

“說法很多。有傳言是仙人后裔，人龍混種，也有說法是海里的狌人。眾多說法不一，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來歷十分久遠?！?

……

木屋外，微風吹拂。

丁壽昌盤坐在石頭上，張口一吸，渾身元氣緩緩收縮，涌入丹田。

屏息片刻后，吐出一口長氣，元氣隨著吐息散向四肢百骸。

一次次重復中，丹田中的元氣逐漸變得沉凝，開始顯露出凝液的跡象。

“呼！”

最后一口長氣吐出，丁壽昌睜開雙眼，看向前方的蒼翠山景。

“翠眉島島主……先取秘法，到時可以效仿洛姓修士，多收幾個徒弟，讓弟子們去守島?！?

打定了主意，他揮手祭出一道煙霧，朝輔仙山飛去。

再次登上云梯，見到紫樓真人。

丁壽昌拱手道：“拜見真人，晚輩愿意接下這道因果?！?

紫樓真人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龜甲。

“伸手。”

丁壽昌伸出右手。

紫樓真人松開龜甲，龜甲橫空飛過，頭顱位置的空洞套住食指，片刻后丁壽昌感覺指尖一陣刺痛。

龜甲上多出一層血色紋路。

紫樓真人隔空遞過一枚玉簡。

“按照約定再有三十年左右龜甲會顯露異常，你必須盡快前往鏡湖，到時祭出龜甲，它會帶你登上翠眉島?！?

“是?！?

丁壽昌接住龜甲、玉簡，拱手道：“多謝真人賜法！”

四周的云霧翻涌而來，淹沒奇花異卉、五彩玉臺，卷起丁壽昌，化作一道河流涌出輔仙山。

前往摸星山，把事情前后告訴寒巢山主后。

丁壽昌返回小屋，開始閉關修煉，準備凝練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