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將小霸放到地上,又擰了擰裙角的水,推著柳婉宜轉了個身,“你先回家。”
柳婉宜不愿走,“那你呢?”
“他們這群人是針對你的,你若離開,我定沒事。”
柳婉宜覺得柳慕說的在理,便抬步往家走。
柳慕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時,余光竟意外發現江寒綽正站在一顆桃樹旁望著這邊。
他怎跟來了?又看到了多少?
如今也顧不得他,送走柳婉宜后,柳慕便決定開始她的報復,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齊暖梳的整齊的發髻,“齊姑娘,你還欠我和我姐姐一個道歉。若你道歉,我便放你離開。”
經柳慕那一拽,齊暖的發髻頓時便散落下來,猶如瘋婆子一般,對于自己的外貌體態,齊暖向來要求嚴格,一下子便怒了,立即便想還手狠狠給柳慕一巴掌,“道歉,你竟敢讓我道歉,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也配?”
柳慕抓住她的胳膊,擋住她的攻擊,反而就勢狠狠給了齊暖一巴掌。
齊暖的側臉立即腫了起來,感覺到火辣辣的疼時,齊暖徹底瘋了,恨不得拿刀將柳慕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柳慕,你今日如此待我,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她劇烈掙扎著想要擺脫柳慕的鉗制,但她力氣沒有柳慕大,再次被柳慕牢牢制住。
齊暖身旁的侍衛見自己主子被欺負,紛紛要上前來,柳慕冷哼一聲,竟是直接將齊暖的一截裙擺撕扯開來,她唇角勾起一抹嬌艷的笑,“你們上前一步,我便撕下你們小姐一截裙擺,不知你們小姐身上穿了多少件衣服,能不能挺到你們來救。當然了,若是有野心想飛上枝頭當齊國公女婿,盡管上前來。”
聽到柳慕的話,齊暖尖叫一聲,呵斥道,“都退下。”
齊暖打不過柳慕,身邊的侍衛又用不上,她便把眼光放在了平日里身邊跟隨著她的跟班幫自己一馬,“姐妹們,我爹與太后姑姑若知道今日我在外受了委屈,定會為我做主的。”
她這句話的潛臺詞便是若這幫貴女們袖手旁觀,不幫自己,若叫齊國公與太后娘娘知道了,定要找她們及她們家里人的麻煩。
眼看貴女們被齊暖說動,柳慕順勢拽著齊暖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身側,手掐上她的脖頸,冷漠的視線在眾位貴女身上閃過,“今日若真出了人命,你們便誰都逃不過,當今圣上執法最嚴,到時你們牽連府上不說,自身名譽受損,便等著在府上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吧。”
姑娘們你看我我看你,她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臉上露出惶然來。
柳槐大著膽子道,“你好大的膽子,快放開齊暖姐姐。齊暖姐姐身份尊重,若你傷了她,定沒有好果子吃。齊國公府的人定會將你生吞活剝了。就像你說的,你最好識相些,若牽連了府上,便不好了。”
柳慕突然笑開了,仿佛聽到了極好笑的事,“齊暖用陰毒手段害我長姐時,你們一個二個怎的不規勸規勸齊大小姐,而是要做她的幫兇,與她一同害人?可見你們當真是面丑心丑,惡毒至極。我今日在此奉勸你們一句,身為王公大臣的家眷,最好獨善其身。”
說罷,她將目光定在了方才為齊暖強出頭的柳槐身上,嘲諷道,“煊赫如慶王府一家,如今又落的個什么下場?可見沒有什么東西是永恒的,值得人們追隨的。沒事多動動你們的豬腦子,想清楚了,你們一大幫子人,出事了將由誰來頂罪,有好處又有誰來先享。”
柳槐臉成了豬肝色,正要上前給柳慕些顏色瞧瞧,突有一侍衛上前,躬身攔在柳槐身前,“屬下請求郡主回府。”
柳槐將侍衛往旁推了推,“趙歲,你發什么瘋?”
趙歲抬眸對上柳槐的眼睛,眉目冷肅道,“若郡主今日不隨屬下回宮,屬下定當將郡主所作所為如時稟告給世子與世子夫人。”
聽到趙歲提起自己的父母,柳槐有些害怕,一跺腳便轉身離開了,慶王府的侍衛自然跟著她離開。
柳槐離開后,一眾貴女又遲疑片刻后,卻始終不敢拋棄齊暖,讓她獨自面對災禍的勇氣來,齊暖為人霸道,若她們先行離開,日后齊暖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周華猶豫片刻,猶豫著上前,試圖與柳慕談判,“柳姐姐,齊暖姐姐是有錯在先,可你也報了仇了,不如將齊暖姐姐放了,我們好聚好散?”她說是打著好言相勸的幌子上前求柳慕放了齊暖,可卻是想趁柳慕放松警惕之際,從柳慕手中救出齊暖。
柳慕看出她的意圖,手上加了幾分力氣,威脅道,“我看你們誰敢動?”
柳慕掐著齊暖脖頸時是真用了力氣,齊暖也是真的害怕,她壯著膽子道,“我乃齊國公嫡長女,皇后的親侄女,你父親不過一區區五品小官,你今日若敢傷了我,我來日定要你們柳府全家上下好看。”
“你若要我好看,我信。當今圣上圣明,執法森嚴,也最是講道理,我殺了你,最多替你賠命罷了,我爹官位品級雖小,可那也是陛下親授,為你一人傷害我柳家全族,你做不到,你父親也做不到。”她靠近齊暖,小聲道,“且如今太子殿下心儀我長姐,不知到時候太子殿下可會幫助我柳家啊?”
齊暖恨的牙癢癢,一張精致漂亮的臉都扭曲變了樣,“柳慕,你真該死,你快放開我,你是當真不怕我的報復嗎?”
柳慕卻道,“我只管當下快活,有氣不出才是罪過。至于后面的,管它做什么,事事變化無常,能不能活到下一刻都未可知。”她眼睛一瞇,眼中露出一抹威脅來,“所以我警告你,日后若要再敢動我長姐,我要你命。所以今日這歉,你是道也不道。”
齊暖只覺自己的臉面被丟在地上狠狠的摩擦,她憤恨至極,梗著脖子大聲吼道,“我沒錯,我不道歉。”仿佛她的聲音越大,她所說的便是真的一般。
柳慕收回掐在她脖頸處的手,齊暖一喜,以為這柳慕放過她了,臉上正要露出一抹笑來的時候,身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嘩啦一聲,她整個人掉入了水中。
冰冷的水將她整個人淹沒,她不會水,在水中賣力拍打著,一度以為死神真的會降臨。
在齊暖要被浪花淹沒的那一刻,她還是不敢相信,這柳慕是怎么敢如此對她的?
侍衛都急著跳入水中救他們的大小姐,貴女們呆傻的站在岸邊看著這場鬧劇,柳慕則俯身抱起小霸,跑的飛快。
貴女中有一人喃喃道,“寧惹煞神,不惹柳慕,此語應當做警世名言。”
而這正是柳慕想達到的目的,讓以后眾人在欺負她姐姐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太子殿下與長姐的感情走向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太子乃未來儲君,想將女兒嫁入東宮的朝臣何其多,到時候他們都會將長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長姐受苦牽連的只會是她而已。希望自己今日此舉能悄無聲息的震懾一些別有心思之人,還她片刻安寧。
侍衛們將齊暖救回岸上,便分出人手去追柳慕了。
柳慕拐入一處巷子中,跑的飛快,正待被人抓住時,暗地里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帶她躍過城墻,進了一人的家內。
柳慕心跳的飛快,臉也因為奔跑染上幾絲紅暈,她驚慌失措下抬頭,便撞進一雙墨色的眸子里,江臨綽正垂眸望著她,眼中探究擋也擋不住。
柳慕轉開視線,跳腳般的朝后跳了一步,“多謝。”
江臨綽,“不必。”他這個人從來不多管閑事,此次多管閑事也不過是對她有所求而已。
屋內隱約傳來動靜,柳慕來不及多想,拉著江臨綽跑到后院,后院恰有幾個破舊的簸箕,她將簸箕蓋在二人身上,掩蓋住了身形。
一個婆子的聲音傳來,“奇怪,剛剛明明聽到好大的動靜,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你就是太敏感多疑了,地上不是有只貓嗎?便是貓的動靜。”
小霸喵喵兩聲,望了一眼院中的男女主子,便躍上城墻離開了。
婆子道,“那當真是我聽錯了,年齡大了,耳朵不好使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