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側簾被彈開的一瞬間，她卻沒看到任何有用的東西，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她忙搖了搖楚言修的手臂。

“你看到了嗎，里面做了人嗎？”還不等楚言修開口，一旁的李牧搶先一步開口說道：“于姑娘，里面沒有人，只有一只被綁起來的雞。”

聞言，于初終于松了口氣，她心里想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女生總是會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

再加上這已經是祭祀的隊伍了，而且后面也沒幾個人了，她松開楚言修的手臂，整個人松懈下來緩緩退回了椅子上。

楚言修看著她漸漸退后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被抓紅的手腕，神情有些冰冷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面的李牧。

被他這么一盯，李牧頓時覺得后背一涼，可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他這是什么時候惹得自己的主子不高興了。

“看來是我們想多了，不過，既然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的話，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問問掌柜的這里的風俗了。”于初兩眼放光的盯著楚言修，語氣歡快的說道。

楚言修轉過頭來，看著于初這副模樣，他眼神柔和下來，他輕笑著說道：“怎么，剛還在和我說約定，現在就將其拋擲腦后了？”

于初撇了撇嘴巴：“那不一樣嘛，剛才掌柜的看我的眼神我就覺得不對勁，而且，她也沒有根這些人一路，說不定她并不喜歡這個風俗，我問問也是想讓她心里好受一些嘛。”

楚言修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就知道這個丫頭最會狡辯，不過，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行了，你想去就去吧，只是，有關這個風俗的事情，她若是不想說就別強迫她說了。”他輕聲說道。

倒不是擔心她會引起掌柜的不好的回憶，主要還是因為一開始掌柜的盯著她的那個眼神實在是讓人不免有些擔心。

于初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女人之間是最容易溝通的。”她說完臉帶雀躍的推門下樓。

屋內，李牧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覺得自己就不該進來，若非如此，楚言修也不會看他不舒服了。

“少爺，那我們還需要讓人去調查這里嗎？”奈何眼下他不得不開口，只好硬著頭皮問道。

楚言修看了他一眼，又支起窗戶，看著那詭異的街道，他緩緩說道：“查，既然都混進去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祭祀的究竟是什么。”

哪有刀抽出一半就收回來的道理，既然人都已經安排出去了，倒不如一探究竟。

李牧聞言，點了點頭：“是，少爺，屬下先出去了。”

樓下，掌柜的站在門口癡癡的望著那條灑滿了紅色花瓣的街道，眼神了一片神傷。

“掌柜的，你不去參加這個祭祀活動嗎？”于初緩緩來到她的身后，輕聲的問道。

掌柜的被嚇的抖了一下，她轉過頭來的時候一臉的驚嚇，臉色都有些變了，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她神情有些恍惚。

“囡囡，你回來了囡囡，娘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娘就知道你還或者，囡囡。”

掌柜的嘴里有些顫抖的嘟囔著，這可吧于初給嚇了一跳，一時不知該怎么辦，就這么呆呆地站在那里。

掌柜的一下撲了過來，她伸出她有些枯柴的雙手像是捧住了人生的光一般輕輕的捧住于初，仿若生怕自己微微一用力就會讓眼前的人變成一抹泡影一般。

“囡囡，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啊。”

當觸碰到于初的時候，她意識到這不是幻影，便一把將人抱緊，哭喊著說道。

其他的人聞聲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蒙圈，有人幾度想上前去將人拉開，可是一抬頭，見楚言修也站在外面看著，卻沒有動靜，其他的人也不敢自作主張。

“這是什么情況？”李牧小聲的嘀咕道，不過片刻分身的時間，怎么樓下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楚言修皺著眉頭，聽著掌柜說的這些話，隱約間他似乎意識到這件衣服并非掌柜所言是她年輕時所穿的衣服，而應該是她女兒的衣服。

一瞬間，原本困擾他的問題瞬間便豁然開朗了，掌柜之所以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于初，想必是因為于初穿上這件衣服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而她的女兒，多半已經去世了。

想到這里，他停頓了片刻，而且，她的女兒多半也是在今日去世的，可悲的是，在這個地方，在自己女兒去世的這一夜，就連紙錢也燒不了。

“想必是夢魘了。”他沉聲說道。

樓下，于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有些心疼的拍了拍掌柜的后背，給她順了順氣，可是卻似如鯁在喉，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囡囡，娘知道錯了，娘應該帶你走的，娘不該，不該讓那些人把你帶走。”掌柜抱著于初哭喊著，有些脫力的滑了下來。

于初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將人扶起來，但是卻沒成功，她張望著看向周圍，示意她們上來幫忙，但是周圍的人卻遲遲不見動靜。

她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樓上的楚言修，然而卻見他朝自己搖了搖頭，她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她心里有些不忍，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娘也不知道這是死路一條，寨子里的人都說你是天選之女，可以為寨子謀來一份安寧，她們說你跟著河神不會被虧待的，娘怎么就信了呢，娘就這么將你給交出去了，都是娘的錯。”

掌柜的越說情緒越激動，她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巴掌，耳光聲音之響亮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臉疼。

“您別。”于初也是被她這樣的舉動給嚇到了，她忙去拉掌柜的手，不讓她在自己傷害自己。

“娘知道你恨娘，是娘把你害死的，你那么久都不愿意回來看娘，都是娘自作自受，娘知道錯了，娘也不求你原諒，只求你能回來看看娘，好嗎？”

掌柜本低著頭，帶著哭腔懺悔著，直到她開口請求于初的時候這才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