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洛第一次看到齊景昱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她的心底被深深地觸動了。她和李鶴馳同時來到婦人身邊,這回他們看清了。
婦人雙手握著一把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腹部,鮮血已經流滿了一地,染紅了她白色的紗裙。她白如雪,雙眼微闔,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櫻唇緊抿著,雖然此刻她的生命正在消失但仍無法撼動她的美麗,難怪能生出齊景昱這么英姿勃發的孩兒來。
秦安洛和李鶴馳各執一手把著脈,兩人均眉頭深鎖,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各自的答案:已經命不久矣了!
齊景昱焦急地問道:“怎么樣了?”
李鶴馳搖了搖頭,道:“大妃娘娘失血過多已經無回天乏術了!”
齊景昱搖著頭喊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們沒有辦法了嗎?快想想辦法?”
嫻妃也驚恐地叫了起來。“李太醫你醫術高明,你一定有辦法的。”
李鶴馳疑惑地看著嫻妃,齊景昱激動他能理解,但嫻妃也那么關心大妃嗎?怎么看都不應該啊?
齊景昱怒吼道:“齊運泓,你這個畜牲,我齊景昱對天發誓,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會把你碎尸萬段。”
齊運泓被齊景昱的狠戾嚇得連連后退,聲音帶著顫抖說道:“要不是你不肯說出你的部署,說出你的同當,她也不會為了不讓你為難自尋死路了!”
齊景昱拼命地往前沖著嗎,鐵鏈被他晃得嘩啦啦直響,齊運泓嘴硬地說道:“皇叔,勸你還是把全盤計劃全說出來,否則下一個就是你最愛的王妃了?不知道在你這個王妃面前你會怎么選擇?”
齊景昱睚眥欲裂地喝道:“你敢!”
齊運泓好像抓住了齊景昱的弱點,得意地笑了。“你現在只是一個階下囚,本王子有什么不敢的?”
嫻妃焦躁地阻止了兒子。“鴻兒現在不是跟你皇叔比狠的時候,你趕緊想想該怎么救人!”
齊運泓并沒人擔心,道:“她只是一個先皇的妃子有那么重要嗎?”
嫻妃焦急地說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本宮根本就不該聽你的把她給騙來了,你父皇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就在齊景昱他們在爭論不休時,秦安洛從布袋里拿出鋼針,扎在大妃的幾次大穴之上,然后拿出一片血雪蓮的花瓣,她俯下身子再大妃的耳邊輕語。“大妃娘娘,你聽得到嗎?”
大妃有了回應。“你是……”
秦安洛也不想對一個即將要死去的人隱瞞,道:“我是秦安洛,也許你聽說過我!”
大妃努力地睜開了眼睛,一雙失神地眼神努力地對焦著,她伸起滿手血腥地手撫摸上秦安洛的臉,露出慘淡地笑容道:“你是昱兒的王妃,以后昱兒就拜托你了。”
秦安洛把血雪蓮放在她的唇瓣,道:“母妃,這是血雪蓮的花瓣,你含在嘴里它能保你一時半刻,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對景昱說的嗎?”
大妃張嘴將血雪蓮含在了嘴中,道:“母妃有一件事想求你!”
秦安洛說道:“母妃,請說?”
大妃說道:“我聽昱兒說你的醫術十分高明,也會使毒,你有毒藥給我嗎?”
秦安洛一愣,道:“你要毒藥做什么?”
大妃眼神中露出痛恨、委屈、嗜血的眼神。“我要殺了那個毀了我們母子倆的惡魔!”
秦安洛完全明白她意指是誰,大妃補充道:“這是我死前的唯一一個心愿,我要把這個惡魔一起帶走,你能成全我嗎?”
秦安洛不置可否,道:“你打算怎么投毒?”
大妃臉上爬上了一抹&紅暈,道:“你有毒藥就抹在我身上,他一定會送我最后一程的。”
秦安洛無需多問,心中已然明白了他們的關系,她記得當初齊運澤曾經也提過她這個婆婆和皇帝的不正當的關系,那個時候她不敢相信,沒想到……
她從布袋拿出了一個胭脂,將胭脂擦在了她的嘴唇上,道:“這胭脂有毒,只要沾上,人會日漸消瘦,不出三天必死。”
大妃嫣然一笑,道:“我現在美么?”
秦安洛點頭,看著眼前的這位為了兒子放下了一切的母親,她的眼眶濕潤了……
當一個人怕什么的時候往往就會來什么?嫻妃此刻內心猶如有著千萬只螞蟻在爬著,整個人緊張地直咬著手絹。
齊運泓安慰道:“母妃,你不用擔心父皇現在只剩下我這么一個兒子了,就算我們做錯了什么他也不會責怪我們的,而且我們現在是在幫他除去心腹大患,是大功一件。”
他的話音剛落下,只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沖了進來,當他看到卷縮在地上的人兒時臉色大變。
他一把抱住了大妃,沖著四周喊道:“太醫,太醫呢?”
在場的人除了秦安洛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齊景昱激動地喊道:“你放開她,你放開她!”
大妃在血雪蓮的功效下恢復了一些神氣,她拉住了齊景濤說道:“皇上,這里好吵,帶我離開這里!”
在她面前齊景濤變得十分的溫順,他彎腰抱起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牢。
齊運泓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母妃道:“母妃,這是怎么一回事?”
嫻妃說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齊運泓暴怒沖到齊景昱面前,狠狠地煽了他一巴掌,道:“難道他是……”
嫻妃此刻也心煩意亂,道:“本宮不知道!”
說著,轉身離開了地牢,玉俄也緊跟著嫻妃離開了。
齊運泓兇狠地盯著齊景昱,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腰間的長劍上,秦安洛和李鶴馳手中都扣著鋼針合圍在齊運泓兩旁,只要他有所動作,他們就會先送他去黃泉。這時嫻妃又折了回來,道:“要除去他隨時都可以,現在先要對付的是你父皇,只有你父皇才是阻擋你登上皇位的人。現在先要穩住他,不能再惹他生氣了。”
齊運泓看看完全被綁住的齊景昱,在他眼中他已經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也就聽從了母妃的話,轉身離開地牢。
李鶴馳對齊泰二人說道:“我去穩住牢頭!”說著,走出了地牢。
秦安洛默默地拿出膏藥摸在齊景昱被磨出鮮血的手腕上,齊景昱眼神哀傷地看向秦安洛,道:“母妃她——”
秦安洛柔聲說道:“這是母妃最后的愿望!”
“原來母妃為了我受盡了這樣的屈辱!”齊景昱泣不成聲。
秦安洛伸手抱住了他的頭,任他靠在自己的胸前痛苦著,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無法抹平他的傷痛,只有默默地陪他一起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