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她被偶像嫌棄了。

云墨姝委屈巴巴地望著她，宛如打了霜的茄子，蔫了吧唧。

王柳瞄了她一眼，又偷偷瞄一眼，見狀無奈地擺擺手，“算了算了，誰讓你是我徒弟呢。等有時間我給你找個角色你演一下不就知道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行了，別傷心了，我又沒多說什么，不是我說你，你這心堪比脆土豆，真該多練練了。”

王柳哄人時沒控制住嘴，又攻擊了她一次。

“脆土豆？”

云墨姝眼睛微睜，她還是第一次聽人用這個形容詞。

而且她并不脆，她心態好著呢，網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臟話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瀏覽到底。

“難道不是？”王柳給了她一個懷疑的眼神。

“...你說的都對。”

土豆就土豆吧，總比薯片強。

云墨姝在老師堅定的目光下，自我安慰。

突然，她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提要求，“老師，那我能不能演一個不露臉的角色？”

“不露臉？為什么？”

王柳柳葉眉輕微蹙起，站在她面前，相對而視，嚴肅地問道：“我問你，你真的想好要干這一行了嗎？還是說只是隨便玩玩？”

“老師，我很愛演戲，也真的想干好這一行，但我現在有不能露面的理由。”

云墨姝也不想，可她怕，怕這個距離她僅僅百年的時代，怕出現在影視劇中，從而讓一些人注意到這一處的異常。

說她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她是真的不敢輕舉妄動。

云墨姝低頭攥著拳，不敢抬頭看老師失望的眼神。

王柳靜靜盯了她一瞬，突然問道：“你不是背著家人，偷偷跑出來的千金小姐吧？”

“什么？”

云墨姝一愣，連忙搖頭，“當然不是，老師你怎么會這么想？”

“劇中不都是這樣演的，富家千金一心追求夢想，家族百般阻攔，經過一番角逐，小姐終于下定決心，離家出走去實現自己的理想，順便收獲一場美滿的愛情。”

王柳興致勃勃地講完，看她一眼后，滿是惋惜地搖頭，“可惜了。”

她還想著劇中的片段若是在她身邊發生，她也能做個幫兇，參與一腳，體驗下真人版的快樂呢。

云墨姝嘴角抽搐，無奈吐槽，“老師，你要不少看點腦殘片吧？”

“嘿，你這小孩瞎說什么呢，這事業愛情雙豐收的大團圓劇情是觀眾的最愛，怎么能是腦殘片。”

王柳嫌棄地撇撇嘴，“你年紀輕輕的，穿衣打扮像個土鱉就算了，連基本的審美都沒有，我真是沒法教你了。”

“我土鱉？”

云墨姝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別不信，你看看周圍哪個人不穿的落落大方的，讓人眼前一亮，再看看你，嘖，不知道從哪兒個犄角旮旯出來的，野人一個。”

“......”

云墨姝望望其她人顏色亮麗的小吊帶，小短裙，再低頭看看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像個要出門盜竊的小偷。

她沉默，無話可說，甚至無法反駁。

“穿著打扮暫且不說，這些后期可以學，你最對不起的還是你那張臉。”

王柳恨鐵不成鋼地瞪她，“干咱這行的，雖不說長的要多美，但白白凈凈的才討觀眾喜歡，你呢，這幾天我都沒見你抹過保養臉蛋的護膚品，真是白瞎了你這父母贈與的好臉蛋......”

王柳話匣子一打開，直接將她噴了個狗血淋頭。

她甚至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方小圓鏡，摸摸自己嫩滑的小臉，滿意地微笑。

不愧是她，長的真好看。

欣賞完，她心情不錯地瞥她一眼，“我書房有一面墻都是和美容穿搭有關的書籍，你沒事多翻翻，把它們牢牢記在心里。”

“還有，我柜子里那些品牌送的化妝品，你隨便用，至于你那瓶保濕乳是扔掉還是藏起來都行，就是別讓我看到，我看的實在礙眼。”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云墨姝乖巧地應聲，然后試探地伸出一只爪爪，“但是老師，我們是不是有點偏題了？”

王柳身子一僵，握拳抵在嘴邊強裝鎮定地咳嗽一聲，“我只是你老師，你露不露臉與我無關。”

她又不是她祖宗，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問。

后來的一段時間，王柳在劇組拍戲，云墨姝便站在旁邊學習她走位，表現手法，為人處世。

等戲份拍完，她就蹲在書房瘋狂啃書，誓死也要改變老師對她的壞印象。

“今天別看書了，你跟我出去一趟。”

如今天氣越發炎熱，街上活動的人少了許多。

云墨姝躲在屋內看書，如非必要，她一步都不想挪動。

王柳看不慣她家里蹲，給她戴上一頂帽子，將她從屋內提溜出來。

“老師，我們這是去哪兒？”云墨姝用手整理著歪斜的帽子，趁勢問道。

“去上一個娛樂節目”，王柳邊走邊說：“老劉說他合作對象在路上出了車禍，臨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喊我過去救個場。”

“那我過去干什么？”

“哦，節目正好缺個玩偶，我就推薦了你。”

云墨姝：“......”

“你不是不想露臉，這多好的機會，又不露臉，還有錢拿。”

“老師，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是什么季節？”

“夏...”

王柳腳步一停，轉頭希冀地看著她，“你不苦夏吧？”

云墨姝鄭重其事道：“我苦。”

“天吶，那怎么辦？我已經答應他了。”

王柳雙手捧著臉驚呼，滿是懊惱，“我真是豬腦子，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忘了。”

“怪不得老劉說找不到人，我還想著這好事讓我攤上了，原來陷阱在這兒等著我呢。”

“大熱天的誰愿意在身上套個火爐，這該死的老劉，一點也不厚道。”

“氣死我了，別讓我逮到他，否則我要把他揍成熊貓。”

云墨姝見老師氣成河豚，無奈順毛，“玩偶就是一個道具，出場能有幾分鐘，問題不大。”

“你真的不介意嗎？”

“不介意。”

“小墨姝，你真是我的好徒弟。”

云墨姝笑笑不說話。

她這位老師一點不像書中介紹的那般嚴謹冷漠，反而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童心未泯，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轉頭就忘。

就像昨天，她因為沒有做她喜歡吃的魚香茄子，還揚言她不是個好徒弟，要與她斷絕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