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以瑩呆呆地看著蕭凝云,“你說什么?”
蕭凝云站了起來,雙手握住呂以瑩的肩膀,著急道:“不能離婚,不能離婚。”
“骨髓,你是說我上次生病的骨髓……”
蕭凝云牙緊緊咬著嘴唇,眼含熱淚,連連點頭。
呂以瑩語無倫次道:“我,我……他的骨髓,你,他的……可是我媽說是匿名的,她還給了1000萬。”
蕭凝云用手擦了下眼淚,啜泣道:“我這次接拍的是一部醫療劇,然后我的角色是血液科的臨床醫生。”
“昨晚我們拍完戲后聊到了云城,正好有兩個醫生是為你主刀的醫生,他們就講起了他們在云城遇見很感人的事。”
“他們說有一個丈夫在自身麻藥過敏的情況下,沒有打麻藥,硬生生地為自己的妻子捐獻了骨髓……”
“在云城,年輕女子,不到三年前,我當時覺得可能就是你,直到人家說妻子是著名香水公司的老板,而丈夫姓言……”
蕭凝云嬌小的臉蛋雪白雪白的,眼里有著水霧:“瑩瑩,我來的路上通過導演向那個醫生又求證了,那個醫生是秦家少爺的師兄,人家是認識你的啊。”
呂以瑩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眼里霧氣翻涌,漸漸地看不清眼前的身影,透過水霧,只能看到一道道明媚絢爛的光。
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蕭凝云咬著牙,竭力遏制淚水。
“他那一個月不是出差,他是在醫院昏迷一周后一直在養身體,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只有護士在照顧……在照顧他。”
些許是無盡的辛酸已經難以讓蕭凝云繼續說下去,她倏然把頭轉向另一側,視線在一剎那間就模糊了一片。
幾滴晶瑩的淚水從呂以瑩的眼角滑落,像斷了線的珍珠:“可是我母親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她……”
呂以瑩突然想通了什么,雙膝重重跪在地上,她緊緊捂著臉,竭力抑制住哭聲,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動。
“是啊,她那種不在乎我的人,怎么可能說真話,錢,是被她拿走了……”
她親手將照進自己黑暗世界的那盞油燈給吹滅了。
呂以檸被動靜弄醒,看著在客廳痛哭的姐姐,連忙走下樓去。
“大姐,你怎么了?”
看著到底痛苦的大姐,呂以檸不知所措。
蕭凝云扶著呂以瑩,急道:“現在趕緊去找他,我知道你是喜歡他的。”
呂以檸從蕭凝云的話中猜出了大概,但是她還是謹慎地問道:“云姐,你說的是姐夫吧?”
蕭凝云就算再沒有情商也會猜到呂以檸為什么會這樣問,心酸像海浪拍打著她的心房。
所有人都知道,言星只是一個有可能的選項,他只是選擇題中的ABCD罷了。
甚至在這個時候,她的堂妹還是在確定那個他是不是言星,他從來都不是唯一。
蕭凝云只能點點頭,這段感情的失敗,她也是罪人。
“那我們去找姐夫吧,我爸發短信說他昨晚在姐夫那里呆一晚上,這會兒應該也在。”
呂以瑩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看向兩人:“我要去見他。”
呂建軍提前醒來了,他倒吸一口涼氣,摸了摸還有些許疼痛的后腦勺,看向四周,有那么一瞬在懷疑人生。
呂建軍艱難地下了床,戴上眼鏡,而后回想了片刻。
“靠!來騙,來偷襲,我這個快五十歲的老同志。”
呂建軍起身出了臥室,整個房間還是那樣趕緊,桌子上放著一個蛋糕,還有一張紙。
【呂教授,很抱歉打暈你,但這也是我的無奈之舉,請見諒。】
【請幫我轉告呂以瑩,原諒我帶著霜兒離開,霜兒離不開我,我也有很重要的事去完成。】
【工作性質的緣故,不能直接聯系她,但是我會定期讓霜兒拍視頻給她。】
【今天她的生日,這是霜兒自己做的,煩請送給她。】
呂建軍拿著紙愣在原地,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他。
呂建軍打開門,看著呂以瑩紅著的眼睛,問道:“瑩瑩你怎么哭了?欸!小云怎么也在?”
“爸,姐夫在不在?我們來找姐夫的!”
呂建軍自己在幾百位專家面前做報告都沒這么難開口過,他張了張嘴,但是什么聲音都沒有說出口。
呂以瑩直接沖了進去,哭喊道:“言星,言星!”
“瑩瑩!”呂建軍搖搖頭,嘆了口氣,“別喊了,他走了……”
呂以檸趕緊抱著自己父親的胳膊,“走了?去哪里了?”
呂建軍將紙遞給呂以瑩,惋惜道:“他帶著霜兒離開云城了。”
那一瞬間,呂以瑩仿佛聽見了世界崩潰的聲音。
-------------------------------------
云城開始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言星帶著呂念霜來到了機場,葉清歌已經在等他了。
他抱起呂念霜,用胡須扎了扎她,呂念霜趕緊笑著躲開。
“答應葉叔叔,在上京照顧好爸爸,好不好?”
呂念霜認真地回到道:“好!”
“拉鉤!”
呂念霜伸出細小的小拇指,咯咯笑著和葉清歌拉鉤。
言星看向兩人的互動,揚起嘴角,“清歌,你也是時候找個合適的,生兒育女了。”
葉清歌莞爾:“嗯,碰見合適的我一定主動出擊。”
葉清歌抬頭看了看大廳上的時刻表,“是時候登機了,到了上京先去見見洛老爺子。”
言星點點頭,三人帶著行李走向了停機坪。
“清歌,到時候注意一下云城這邊,應該沒啥問題,如果出了什么事告訴我一聲。”
“你放心吧,云城霍家我還要查一查的,我還要待很久。”
“那個呂以時呢?安排去哪里了?”
“西南戰區,不過據說天天嚷嚷著要跑路,被打了一頓老實了。”
言星笑了笑,從他懷里接過呂念霜,由空姐帶著她先上了飛機。
“照顧好自己”,葉清歌捏了捏言星的肩膀。
“你也是。”
言星轉身上了舷梯,呂念霜趴在窗子上朝著他招手,葉清歌也笑著揮了揮手。
葉清歌看著飛機慢慢滑行,而后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飛向灰蒙蒙的天際。
“那才是屬于你的地方,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