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49999903】

【功德：29980】

【境界：沙彌】

“不容易啊，終于又快小圓滿了。”

吳止嘆息一聲，若不是心向如來，每天看著功德上漲度日，穿越這八十年他都不知該如何熬下來。

金字逐漸隱去，這并非是什么系統面板。

佛祖慧眼，能知前后、料未來，以精確數值自見本性這種小事，更是不值一提。

吳止作為佛祖右手化身，自然也能做到，這逼格可比什么系統高太多了。

只是，苦于自己無有手足，不能親自行善積德。

張太公幼年時來到吳止近前，讓他發現自己雖然法力極深，卻不能施為法術，唯一能做的，便是向凡人降下【祝佑】。

吳止搜尋從前身如來那里繼承來的記憶，佛祖在行走世間的數萬年間，度化億萬人。

有度惡人放下屠刀者，有度娼妓守身如玉者，有度小人光明正大者，不一而足。

由那些度化法門衍化而出的祝佑，如同一個個詞條，經年積累下來，已然多如恒河沙數。

“距離上次進境，已經過去幾十年了。”

“上次由‘居家’進境為‘沙彌’，用了一萬五千功德，每次翻倍，二變四，四變八，眼下馬上到三萬功德，終于又能進境了！”

吳止自語的同時，在他身前的小神們，剛把方才村民們獻上的最后一縷香火吞下。

【功德+5】

【功德+5】

【……】

【功德：0】

【境界：知客】

吳止嘆息一聲：“方才那三萬功德，全是我向村民們降下祝佑，他們因此平日里行善事，我賺得的提成積攢而來。”

“現下我的境界，才相當于凡俗寺廟中的知客僧而已，這便是山石草木相較于萬物靈長的先天不足。”

“縱然我身上滋養了無數鱗翅鳥獸，卻是理所應當，毫無功德。生而為人，舉手之勞，哪怕每日撞鐘，也有功德加身，只因功德不在行止，全在一念耳。”

正思索時，吳止看見自西邊天際，有一朵彩云倏忽而至，懸在自己頭頂。

他抬眼看去，云上立了兩道身影。

一位素衣玉紐，膚如白翠，朱唇點絳，高潔不可方物。

祂左手托著凈瓶，柳枝斜插，右手握著一柄九環錫杖，寶光外放，竟是南海觀世音菩薩。

另一位是個青年模樣，劍眉星目，孔武不凡，一手持一桿千斤渾鐵棍，另一只手里托著一領疊放的璀璨袈裟。

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跟隨了菩薩，如今喚作惠岸行者。

吳止心中一熱，想起西游劇情中佛祖交給觀音五件至寶。

一為錦斕袈裟，二是九環錫杖，另有三只‘金、禁、緊’箍兒。

現在看見袈裟和錫杖，吳止知道西行在即，猴子距離解脫不遠。

自己穿越八十年，雖然沒立下什么大功，但也降下祝佑，教化周遭村民，且鎮壓妖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一世長生只是起步，等到猴子走了，佛祖也會給我嘉獎個功果吧！”

吳止正憧憬時，忽然發現菩薩垂目看下來，目光正與自己相對。

“菩薩能看見我的本真？”

那些五方揭諦、土地山神，八十年來都未曾發現吳止的存在，堂而皇之享用村民們獻給他的香火。

他原以為只有佛祖才能察覺自己的存在，此刻想來，莫非只是因為那些小神法力太過低微的緣故？

正在這時，木吒開口道：“師尊，這山下壓的，便是那個鬧天宮的妖猴。”

菩薩聞聲，嘴角噙了一縷笑意，收回目光。

祂開口吟了一段詩，感嘆曾經的齊天大圣，落得如今這般境地。

惹得吳止身下的猴子大聲喊道：“是哪個在山上作詩，揭我老孫的短兒？”

而后，與吳止所知毫無分別。

猴子甘愿保唐僧西行，觀音與他約定未來，駕云東去。

吳止始終牢牢盯著菩薩，就見祂臨行之前，又看了自己一眼。

這種四目相對的感覺，過去無論天上的飛鳥，身上的走獸，還是山下的村民，不管從哪里看向自己，都從未有過。

吳止滿心疑惑，卻苦于開不了口，無法向菩薩追問。

又苦等了些日子，他終于看到打東邊來了一個和尚。

唐僧身旁還跟著一名獵戶，幫他牽著白馬。

吳止遠遠就打量著他，看去正值青壯，能駕馭光頭的盛世美顏，也的確不負盛名。

唐僧一舉一動間，都有著高僧的不疾不徐之態。

眉目間雖然滿是慈善，卻也有些不經意的清高。

猴子早就興奮地喊啞了嗓子，等唐僧到跟前，忙對他說了“菩薩點化”等語。

聽罷，這個年輕和尚便不畏艱險，在獵戶的幫扶之下，踩著吳止身上嶙峋的峭壁，一路磕磕絆絆爬上山巔。

山頂一座方正石臺上，貼著一道金帖，上面‘唵、嘛、呢、叭、咪、吽’六個大字，放出萬丈金芒。

唐僧跪下告祝一番，伸手一揭，便如同凡紙一般飄然而落。

感覺身上倏然一輕，吳止看著那張金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沖動。

他穿越至今，無口不能食，渾身的野果、野獸，不論葷素，他都提不起絲毫胃口。

唯獨這道金帖，一直讓他垂涎欲滴。

只因擔心影響了佛祖的安排，他才按捺至今。

他知道西游劇情，這金帖被揭下后，便會被五方揭諦拿去向如來復命，再無任何用途。

“與其就這么浪費，念在我忍耐八十年的份上，吃一張廢紙應該無傷大雅吧。”

吳止放出神念，籠罩在那張飄落半空的金帖上。

山下的幾名小神已然顯化出來，其中一位最高大的，正伸手去接那金帖。

卻見金帖上忽然放出一陣金光，一陣搖晃后，如同墜入虛空般消失不見！

“咦？怎么回事！”

“這是何方大能，竟然收去了佛祖鎮山的六字金帖！”

“這如何是好？如今取經人已到，揭下的金帖卻不翼而飛，我等拿什么回去復命？”

與此同時，吳止只覺得元神一陣滿足飽脹之感，眼前更是現出異象。

‘唵、嘛、呢、叭、咪、吽’六個金光大字，相繼在他眼前閃過，隨即隱入他的神念中。

【法力+50000000】

【法力：99999903】

“當初佛祖知道西游量劫干系甚大，為求穩妥，將自身無量法力作一億定數，分出一半到右手，化作我的身軀，被我繼承。”

“另叫諸佛以法力加持了這張金帖，確保萬無一失。”

“我當初受境界所限，給山下村民們施佑時，只能施加最低階的【正念】，恐他們肉體凡胎有所不受，每人便只用了1點法力，全村97人，共耗去97點法力。”

“不想這金帖中的法力，竟然與我當初從佛祖處繼承的一樣多，此刻吞吃了它，我的法力足有九千多萬！”

“只可惜我沒有真身，使不得法術，雖能施佑，受境界所限，也只能向單個對象施加初階祝佑，既不能群體施加來普度眾生，也無法施加高階祝佑。”

“就如前世的游戲一般，法力深厚，說明我有海量藍條和法術強度，但等級不夠，卻是用不了厲害的技能，好在眼下到了知客境界，比起剛來時已經強了不少！”

他正思索之時，就聽身前的金光揭諦道：“土地、山神，方才不知道是何妖王，竟有如此神通，收去我佛金帖，我們去向佛祖稟報，勞煩二位在此守著。”

話音落下，駕起祥云，哪里還有五方揭諦的影子。

山神邊警惕地打量四周，邊低頭小聲道：“土地老兄，有些話我只對你這個老鄉說，你覺得五方揭諦為人如何？咱們與他們共事五百余年，我看他們無事時還好，一旦有事，就如此刻，他們跑得倒快，留下我們兩個……”

他話到一半，低頭看去，卻發現滿地找不到土地的身影。

他但覺渾身冷風嗖嗖，生怕從哪里冒出個恐怖魔王，如同吞吃金帖一般把自己也一口吞了，當下將身子往后一倒，也隱入山體中消失不見。

片刻時后，但見西邊天際泛起一陣廣大佛光，金芒萬丈，更勝太陽。

如來偉岸身軀端坐，身接大地，首連蒼穹，慧眼如炬，從云端俯首下視！

山巔的唐僧和獵戶，旁邊村里的百姓，全都跪拜念佛。

吳止也是心中一陣興奮，盼望八十年，總算見到了他心中的神祇。

唐僧滿臉肅穆，豎起耳朵等著聽聞佛祖教誨。

如來卻連他看也不看，開口如天音，道：“我道是誰，竟敢妄吞金帖，卻是老衲法身所化之五行聯山，感日月之精，天地之華，誕生出了靈智，善哉！善哉！”

如來廣目無雙，佛相端莊慈藹。

但他說這番話時，卻像是隱隱含著一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