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楚一愣,在問自己嗎?
“嗯,我們是本地人。”
“呵呵,那就是以前沒來過這里了。”
“嗯。”
“那你來對了,怎么不說本地話呢?我還以為這都要過年了還有外地人來玩呢。”
黃楚一愣,這是要攀談啊。
“那妹妹不怎么會我們這邊口音,她省城那邊的。”
隨即就切換了本地話模式,大叔先是一愣,然后笑呵呵了出來。
“也都差不多了,就是口音軟硬的嘛,你們來這里還戴著口罩,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不方便嘛。”
“呵呵~你是哪個村的?搞不好我都認識人咧!”
黃楚很無語,難道不能是鎮上的人嗎?
不過,看他篤定的樣子,怕是個鎮里通。
“我,黃家塢的。”
“黃家塢得?哎喲,我還真認識好幾個咧,我們家也有親戚在那,黃仙桃你認識不?”
“黃仙桃?男的女的?”
一聽這名字,黃楚都愣了,好多長輩他都知道后面那字,但桃姐,桃妹,桃姑,桃奶,還是桃叔,桃伯的,卻是沒有印象。
“男的,就在村口那戶,我老表呢。”
“村口?”
黃楚家就在村口,這樣的話也只能是對面了,且年紀還不小了。
別看隔江而已,但是生活上基本沒什么交集,也許阿爸他們這輩人還有。
說來也奇怪,河的同一邊,最遠的都有一公里以上,但自己都能大概知道叫什么。
這五六千人里,當然也有很多陌生人,但能夠記住一大半。
可是,對岸上的,就只去過幾次,明明很近,但連小學都分開了。
也只有讀了初中之后,同班里有一兩個,但他們似乎不喜歡跟他們這邊的人玩。
就好像,自己也不喜歡。
“那你說的,有可能是河對岸的,我是左路口進去的這邊,你說的應該是右路口進去的。”
“啊?你是左路口的?”
這大叔反射弧似乎不均衡,突然臉色變了變,黃楚啞然,難道有什么忌諱嗎?
相傳,同一個祖宗。
但時間真的很久遠了,超過了八百年的歷史,早已物是人非。
“嗯。”
大叔沉默了一會,認真的烤著,刷料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其實,他很好奇對面,去的那幾次,印象總是很淺,甚至是遺忘。
其實他剛才想說,我們在陽面,他們在陰面,但這個時代,這樣說容易得罪人。
再說了,他也不是喜歡嘚瑟的人。
“那最近搞土特產那人,你認識不?整個鎮的都知道咧,你們兩邊平時真的不往來嗎?但是收購山貨時好像也沒不和呀!”
黃楚還以為他有什么忌諱,原來在想“大事”啊!
心中詫異,阿弟竟然也收他們的貨,那就沒有問題吧?
要問有什么齟齬,還真的說不上,只是單純的一種疏忽感罷了。
“嗯,確實也不是世仇,只是不來往也不奇怪,我們兩邊加起來也有一萬人左右了,也許其他人來往呢?”
黃楚也在想,很少聽說兩邊的人有婚姻關系,應該說他聽都沒聽過。
沒想到,從這老板嘴里,還能聽到阿弟的事。
看來,阿弟這一兩年發展的很快啊。
“也是哦,我那親戚也說過,不是不來往,也沒有丑,就是單純的沒有交集。”
“嗯,其實我家就在村口那。”
“啊?那也巧了嘛,我就是沒去過呢~你們那河真是絕了,那水這么多年一點也沒有被污染嚯。”
“嗯,其實河的地理位置要比路那里還要高很多,只是感覺不出來而已。”
黃楚也是在山尖時,看見了那真面目,如同玉帶一樣的河流,竟然高很多。
但是生活在其中,感覺河在低矮處。
“啊?真的呀?怪不得他們也覺得是這樣,就是看不出來。”
隨著時代的變化,世界文化大融匯之際,見多識廣是必然。
文化枷鎖漸漸的被人去掉,至少市面上的都互通有無,也知道了很多東西。
至少,他沒有聽到迷信之事,對一個問題深信不疑并非什么錯事,錯的不去思考它的對錯。
其實都叫黃家塢,可是卻分陽村與陰村,聽長輩們說過,陽為陽之道,陰為陰之道。
其中的分別,代表著陰陽之道,意為陽則火土,陰則金木,以水為界,互不侵犯。
共飲黃家河,卻是兩面人。
這么多年來,哪怕與外村有過糾紛,偏偏就與對岸毫無交集。
都是默守祖訓,黃家河為界,農耕的土地,幾乎沒有交集。
無論雨多大,洪流總是無法進入這條河,也是那一次高山俯瞰過后,才理解了什么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不僅是高,且高很多,生活在其中的人卻毫無所覺。
這位大叔對這個答案,深信不疑,還是敷衍了事?
“嗯,阿叔是本地人?”
人家再三再四的說自己不是老板,只能按照本地稱呼去叫人了。
“嗯,這房子上面就是我家了?”
“嚯,怪不得看阿叔氣質非凡呢,敢情還是房東呀!”
“呵呵,你這小伙子,我可沒收一分錢房租嘞~看你這白白嫩嫩的,還在讀書吧?”
“呀?那是你兒子做的生意嘞?咋還說自己不是老板嘞?”
“嘿,錢不進我口袋,那你說這是老板嘛!”
“那該收房租嘞,那他開多少工資?”
大叔立馬哈哈大笑起來,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黃楚一愣,自己不會做了什么事吧?
真的只是開玩笑,但可以考慮一一下,特別是房子在自己名下時。
由頭千萬個,可以說這個是為了存錢,防止大手大腳,都是可以商量著來。
現在的抱怨,未來的感恩。
“哎,那小子自己抓主意,我和他媽就趁他幾年唄,等他再成熟一點我們就輕松點了嘛!”
黃楚沒想到,大叔來這么一句,大叔也開始幫大家剪那牛肉片。
阿妹和章慧玥期待已久,趁著熱氣騰騰時,就吃進了口。
然后,兩人開始雙手扇著風,黃楚蹙眉看著,這么燙?
看著她們鼓著嘴巴,不敢張開大嘴,留一道縫散熱一般。
“呵呵,兩位小妹妹不要急,這個剛出來可燙嘴了,等幾秒鐘再吃就很合適,又鮮又辣又香又甜口。”
黃楚脫下口罩,也開始試著吃了一口,頓時知道為什么了。
連忙豁口吹氣,真是太辣了。
如同大叔說的那樣,又鮮又辣又香又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