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已經(jīng)和親家母打過招呼了,這事就這么定了!”
我還想爭辯,周淮一把奪過手機,輕聲細(xì)語哄了幾句后掛斷電話。
剛才還沒壓下去的火氣一點點飆升。
我就算再蠢,也看明白了。
懷柔不成,直接先斬后奏唄。
“周淮,以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多心眼子?你讓你媽退票?!?
“老婆,這事我真不知道,咱媽也是為我們好,她都親自給我們定票了,你不能不領(lǐng)她的情???”
“他們肯定是想兒媳婦了,想你回去看他們!”
想兒媳婦是假,想免費勞動力才是真吧!
“你別生氣,明年后年大后年都去你家過年!我發(fā)誓,就算天塌下來,也一定去你家!”
見我不說話,他圍著我又哄又抱。
我推開他,他又湊過來。
笑得跟狗一樣。
他舉起四根手指發(fā)各種毒誓,保證以后一定不會再食言。
我認(rèn)真警告他這是最后一次,他立馬殷情地收拾起行李。
和媽媽通完電話后,我拎著包和周淮緊趕慢趕踏上了回他老家的火車。
周淮把票遞給我,我查看火車票尋找自己的位置。
但萬萬沒想到印著我信息的這張票居然是無座!
開什么國際玩笑?
周淮老家離這非常遠(yuǎn),從我們這坐火車過去要將近十二個小時。
腳步邁得快的周淮已經(jīng)迅速找到位置坐下了。
我走過去讓他把票給我看一下,他目光閃爍,手明顯把票往口袋里塞。
說話都結(jié)巴了:“怎……么了?老婆,票都是一起買的,沒什么不一樣?!?
他卻掩飾我越覺得奇怪。
我一把奪過,仔細(xì)確認(rèn)。
呵,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周淮的是坐票,我的卻是站票,難怪沒有上火車之前,他一直不肯給我。
含糊其辭說我跟他一個車廂,等上車再給我也不遲。
還在檢票的時候跑去上廁所,愣是拖到最后一分鐘才出來。
這一刻,我感覺太陽穴凸凸地跳。
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胸膛。
我直接把兩張票甩周淮臉上。
“你媽什么意思?自作主張給我買票也就算了,還給我買無座讓我全程站著?”
周淮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低聲解釋:“這肯定是個誤會,春節(jié)回鄉(xiāng)的票本就難搶,能有一個位置就不錯了,我媽也是好心?!?
“好心怎么偏偏我的是無座?而且她昨天怎么不提前說一下?”
“哦,我懂了,你媽想給我個下馬威是吧,行,你自己回去吧?!?
我掉頭就走。
這時周圍吃瓜的人已經(jīng)開始交頭接耳了。
周淮站起身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將我摁在他的座位上,揚起一張討好的笑臉。
“我媽也是第一次買火車票,她哪里懂這么多復(fù)雜的操作啊?!?
“老婆,你別想多了,你坐在這,我站著!”
又靠近我低聲下氣求我:“這么多人看著呢,給我個面子?!?
我們上車的時間不算早,這會爭執(zhí)的功夫,火車已經(jīng)慢慢啟動起來。
就算再想下去也已經(jīng)晚了。
我冷著臉沒再說話,周淮松了一口氣。
一個小時里我沒再回應(yīng)周淮的任何話。
心里像扎了根刺一樣憋屈。
火車上站著人很多,走廊里堆滿了各種大包小包,幾乎沒有太多站腳的地方。
還有不少人直接席地而坐,一邊嗑瓜子一邊操著一口我聽不懂的方言聊天。
周淮身上這套衣服,是他今年斥巨資新買的。
他要面子,又愛干凈,肯定不會和他們一下坐在地板上。
但將近倆小時的站立顯然他有點堅持不住了。
小腿肚子都微微發(fā)顫。
他湊到我耳邊小聲商量:“老婆,我們輪流坐吧,還有十個小時呢,我要真站完全程,腿肯定得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