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女子之言
- 蛇君:娶洞庭龍女,證長生大道
- 一朵青蓮花
- 2011字
- 2024-04-22 20:07:50
老人忽然沖著白長君的方向,躬身作揖:“老朽悟了。”
又沖著女子方向作揖:“姑娘點撥之恩,老朽銘記在心。”
“哎,老朽徘徊在此,幾百年了,今日也算解脫了,往事不可追,愿故人安息。”
老人話音剛落,一個個虛化的人影,碎片的記憶,從他身體剝離出來,游歷在空中。
白長君感應到儲靈袋里的玉佩,似有異動,他福至心靈,偷偷將儲靈袋打開一道縫隙,果見,玉佩正在吸收,咔嚓一聲,裂紋又深了。
半柱香后,剝離了所有怨恨,不甘,記憶,甚至連喜悅之情也剝離了的老人。
此刻,已經不能稱呼他為老人了,這是一道純白的,半虛化的人影,看不清五官,也看不出年齡。
人影揮揮手,慢慢變淡。
“他去了哪里?”白長君問道。
女子淡淡一笑:“它剝離了所有的,不屬于它的東西,它便不是聚集靈了,它成了真正的它。”
“成了靈物,自然隱藏起來了。”
白長君明白了,此方世界有很多靈物,譬如金木水火土行靈物,譬如水靈魚,火靈鳥,這些靈物得天地造化。
同時,天道忌滿,靈物雖然得天地造化,卻也有各種各樣的缺憾。
有些靈物修煉了幾萬年,也沒有靈智;有些靈物擁有靈智,卻沒有實體。
靈物也很容易成為修行者的目標,抓捕后可以用來當器靈,煉丹,進補,鎮宅,改變風水。
“姑娘,現在能夠告訴我,你是誰了嗎?”白長君舌下含著雷火種子,平靜的注視女子。
“我乃古柳。”
女子話剛落下,白長君猛的后滑,雷火種子差點吐出來,女子似乎感應到了危險,急忙脫口而出:“我乃真正的古柳。”
白長君問道:“外面的古柳是假的?”
“并不是。”女子搖搖頭:“外面的也是古柳,水神大人,我與外面的古柳,皆是古柳。”
白長君聞聽她稱呼自己水神,暗忖,此女雖然沉睡了幾百年,似乎能夠感應外間之事?
她之問我不知今夕何夕,莫不是裝的?
白長君謹慎的望著女子,小八亦貓叫一聲:“老子管你是誰,你的本命樹根在這兒,老子只需半息,便能毀了你的老根。”
女子笑笑:“這些只是一部分的本命樹根,生長了幾百年的柳木,怎么可能只有這一點根系呢?”
女子似乎真的沒有惡意,她告訴白長君這片積尸地,早讓古柳無盡的根系包裹了,成為了古柳的一部分。
“你們現在就在古柳內部。”
女子似笑非笑。
白長君錯愕,之前他和小八懷疑過,他們處在一處幻陣,或者幻術中,看來都猜錯了。
他們居然鉆進古柳的內部了。
小八道:“你不會以為,我們對付不了你吧?”
女子搖搖頭:“我并非大奸大惡之妖,請聽我一言。”
白長君道:“你說吧!”
女子陷入沉思,幽幽道:“還是上一個朝代的事了,我本為山間一野狐,啟靈后不過百年壽元。”
“我不甘心,此生老死荒野,于是犯了殺孽,吸食了生靈的血肉,增長了修為和壽元,卻也引來了小雷劫。”
“天上地下我無處可逃,我甚至刨了個深洞,依然沒用,小雷劫無處不在。”
世人以為,雷劫只來源于天上,其實,除了有天雷劫外,還天雷劫,火雷劫,風雷劫,土雷劫,水雷劫,心雷劫。
女子繼續講述:“那一日,我走投無路,一頭撞進了他的懷里,抬頭,竟是一位英武的少將軍。”
“他笑笑,看著呆愣的我,忽的抱起我,揉了揉我的腦袋瓜子:“你這小狐啊,從哪里蹦出來?”
“從此后,他帶我入了西京,我便住在他府上,留在了他的身邊,他為朝廷少將軍,雖然王朝氣運衰落,護著區區小狐也是綽綽有余。”
“一晃十幾年,他從不知我是妖,可我卻心悅他,我知人妖殊途,從未想過同他走一起,我眼睜睜看著他娶妻生子,看著他從少年英武的將軍,變成盛年的大將軍。”
“他名韓炎席。”
“也是護送鐵劵入東都的大將,行到金雞鎮,哦不,當時還不叫金雞鎮,只是一片荒原。”
在女子的訴說下,原來,在這片積尸之地下,鎮壓著某種存在。
當年五千兒郎軍夜宿此地,便是讓那個存在吸食了皮與骨之間的肉。
它很挑食,只吃肉。
皮子,骨頭,內臟,甚至連血液也棄之不用。
“吃飽了后,這東西又到處翻找鐵卷來的,我眼見將軍慘死,卻無能為力,最后,我吞下了鐵劵。
斷絕了自己的生機。
那個存在,吸光了我的肉和血后,開始到處翻找,整個平原讓它翻遍了,也未尋到。
最后,它繼續沉睡。
“不對,第一,你區區妖物,如何接近的了朝廷官員?就算當時的王朝氣運衰落,那也畢竟是大一統國家,你區區妖物,又如何能在西京存在?”
“第二,你方才蘇醒之時,問我今夕何夕,可你方才,根本就是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白長君退后一步,他口含雷火種子,世間妖物最怕的,一為雷,二為火。
火,象征人道權柄之力。
雷,象征天道處罰之力。
小八也警惕起來,女子幽幽嘆息:“我知道你們很難信任我,換成我是你們,也不會信任你,罷了。”
“后生,求你斬斷我身上所有的根須,斷送生機的輸送,我亦同老人,是一樣的存在啊!”
“所以他能看見我。”
“我處在不生不死的境界中,好比是夢境,我能在夢境中感應外面的古柳所作所為,只是夢境中的我,無法判斷,亦無法明白時間流逝的意義。”
“當我醒過來,開始了思考,也就明白了夢中感應的事務,才會知道您為權柄水神,也才知道外面的它,做的害人事。”
“哎。”女子搖搖頭,嘆道:“其實我有什么理由嘲笑她,我不也曾經為了活命,慘食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