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做的意思是，安教授刻意打壓了你的成績和進步速度？他是你以后的預備導師甚至師父，你就這么和他說第一句正式的話？”陳支源指點一句。

年終考核之后，普通規培才開始選預備導師，陸成則也可以提前選自己的‘碩士研究生導師’。

陳支源意識陸成大概率不會選擇自己當導師，可還是指點了一下。

“額……”陸成沉默下來。

以前的陸成，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規培，一心想的就是自己努力進步，猛猛提升成績給上級看，巴不得自己躍居第一，好早點成為碩士研究生。

陸成一貫秉持與上級相處的第一原則就是盡量不得罪、第二是適當討好；因為進修大哥與師兄們的大量示例證實過討好無用，只能用成績說話。

過了十幾秒，陸成將自己實話說出：“陳老師，其實我是想早點拿小手術的權限，過過手癮……”

“嗯…呵呵呵。”陳支源笑起來：“倒也實誠，如果不是覺得內科太過于消磨沉冗，也就不會選擇當外科醫生。”

“想過當外科醫生，單純的臨床任務以及助手操作，的確很難消磨想要手術的手癢，特別是剛有點功夫，外科漸漸入門的時候。”

“行吧，那我就去給安教授說一下，誰讓你給我掙錢了呢？”陳支源主動掛斷了電話。

陸成審視一番，也并未覺得自己這么選擇有什么錯。

已經得到證實的是，助手操作得到的技能點效率高于管床的低保。

在病房倒也有更高效的技能點來源，比如說隱匿的新診斷、窒息等突發情況。可類似于窒息的緊急情況，陸成來科室一年間，僅發生過兩次，也就是自己湊巧遇到了一次。

六月整月，陸成除了看書就是看文獻，對比組里自己與兄弟們的床位上的醫囑與診斷，愣是沒再有什么新的發現。

陸成明白了，期待處理的突發情況獲得量大的技能點，純屬守株待兔，即便偶爾遇到一次，對于技能進度的推進也是杯水車薪。

自己的縫合術已經到了3級，也不能總是在手術室里取技能點獲取效率最高的縫合術硬懟。

切開術、止血術得到的技能點效率太低，陸成就只能另尋法門。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陸成就繼續看書，讀得更加津津有味，畢竟未來可期……

7月1日，是周日。

陸成早早在宿舍里洗漱時，其他三名室友也陸續起床。不敢因年終考核過去就有所懈怠。

毛海青與陸成并站刷牙，漱走嘴里的泡沫后，單手放杯子，一手摸鼻尖的痣，問：“成哥，你是打算沖‘小天梯標準’了吧？”

毛海青知道陸成今天打算去醫學會做技能等級認證，更知道陸成如今拿碩士學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自然知道陸成的下一步打算就是沖讀博。

陸成咕嚕咕嚕漱口后將水一噴：“努力一把，爭取將更多的機會讓給兄弟們。即便沒能成功，兄弟我也盡力了。”

“海青你是喜歡吃牙膏泡嗎？”陸成轉問后，又灌了一口水。

毛海青比他刷牙開始的時間早，比他還先結束，這TM洗干凈了？嘴角的泡沫都沒掉。

毛海青聞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還不是因為成哥你太猛了，兄弟們為了不給成哥你丟臉，也努力追一下你的進度嘛。”

“你可不知道，你前些天出去看書時，我們宿舍還有人過來參觀，說是非常好奇‘規培傳奇’所在的宿舍。”

毛海青特意點明了規培傳奇四個字。

“什么規培傳奇？我啊？”陸成轉頭，一愣，語氣不算驕傲，可也反應得慢了些許。

“當然啊，成哥你TM不會還不知道吧？”

“普通的社會規培，能期待一下把碩士同學擠下寶座就算超級牛掰了，科室內的年級第一都是奢望，至于大專科第一，大外科第一，年級第一？”

“呵…”毛海青上下打量陸成，滿是難解。

“你看起來，也沒TM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陸成輕搖頭，淡淡道：“的確很久沒有關注過這些事了，我覺得排名都是其次，進步才是根本。”

李元昊直接破開了陸成的逼格：“你TM要不要臉？25號、27號、30號那天，誰拉著我一起頂著醫院科教科公布的綜合積分排行榜的？”

陸成看向李元昊，翻了翻白眼：“你不說話會死么？”

裝逼失敗，可陸成也不惱，毛海青用屁股頂了一下陸成，歡鬧開后，各去各的地方……

打車去漢市醫學會的路上，同行的鄭良安給陸成科普說：“成哥，我們創傷外科的門診小手術權限，與‘小天梯標準’是對等的。”

拿小手術權限，與拿創傷外科常規手術權限不同，小手術單純只是指臨床的腫物切除、脂肪瘤切除等門診的小布丁點手術。

“門診小手術權限標準線真與‘博士特殊人才入學通道’一樣？”陸成語氣帶疑。

這種標線，陸成自行找了好久，但都是道聽途說，沒翻到正式的紅頭文件。

“是啊，所以能去門診手術室的，都是博士師兄，然后需要拿成績找住院總登記。”鄭良安理解陸成沒有師兄，所以不知道這些細節，但看陸成的表情似乎覺得這標準太低。

鄭良安內心仿佛遭到了暴擊，語氣不忿起來：“成哥，‘博士特殊人才入學通道’是‘小天梯’！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線條，更不是我們吃的面條，張口就來。”

目前，創傷外科整個專科，走特殊通道進博士的，也就是王歡一個，目前是安中遠教授的‘第二愛徒’。

本來五月份還是第一愛徒的，但六月份被陸成出槍捅了菊花。

陸成漸漸平歇心情，解釋：“沒有，我沒覺得它低。”

“你TM剛剛就是有。”鄭良安長臉的表情難安，心情郁悶。

以前只是帥不過陸成，現在好了，帥不過還優秀不過。

鄭良安最‘討厭’的就是比更優秀，還更帥的人，比如說蕭鶴，更比如說陸成。

陸成恍然了，輕笑一下不再開口辯解，再辯解就是虛偽了。

都讀到了博士，才對標了‘小天梯’標準，可就沒有特殊待遇咯，這屬于是‘孩子死了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