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講什么狩海獵人，我們現在不過是終南的逃犯，既然是逃犯，逃命才是天職……”
法爾序暴起一巴掌，甩在崔斯滿不在乎的臭臉上，低溫下本就脆弱的臉部皮膚通紅，留下來的印記那是法爾序的憤怒。
“你身為狩海獵人的尊嚴呢！崔斯！我們不是逃犯！”
法爾序抓住崔斯的衣領不斷怒斥，淪為逃犯是他的永世不堪。
“我說了多少遍，別人再怎么說，我們都不是他們口中的前朝余孽，更不是逃犯！北暮王的叛亂與我們無關，一滴血也染不上我們的身，記住，我們是狩海獵人！”
他幾乎是在吼，口中甚至會有唾沫飛出，這讓他徒弟一臉嫌棄地擺開法爾序的手。
“狩海獵人？我們還回得去終南嗎？這么多年的流亡，讓你越來越偏執了，狗屁師傅。”
“崔斯！”
“法爾序老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嗎？蕭科長在門口等著你們呢。”
百忙之中的長司洲拍了拍法爾序的肩膀，這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艦橋內百般繁忙，自己和徒弟的大聲爭吵已經影響到了靜默號的運行，士兵們皺了眉。
“十分抱歉長司洲艦長，我們這就離開。”
法爾序推了一下自己的徒弟，讓他不服氣的臉別向了門口，邁步走去。
“崔斯，記住，我們是狩海獵人，我會給你做出正確示范的。”
步伐匆忙，越過徒弟崔斯，迎著蕭詩夜雨遠去的身影，法爾序追了上去，艦橋的大門在他身后重重地關上。
“蕭科長，蕭科長！”
法爾序連連呼喊，蕭詩夜雨不解地回頭，他似乎是有什么話相對自己說，是關于游天圣骸嗎？
“法爾序老先生，此等弱小奧靈，靜默號處理起來不在話下，我剛才和長司洲艦長也談論了此事。”
“蕭科長，你確定長司洲艦長對您是這么說的嗎？”
蕭詩夜雨的不解更甚。
“千真萬確，我也看到了，那只是些會侵擾的‘飛蚊‘罷了，怎么了嗎？”
“不，蕭科長，看來長司洲艦長對你有所隱瞞，游天圣骸可遠不止是飛蚊那么簡單，我對你們云圖的重型巡洋艦戰力不了解，但我似乎沒有看到它有能反制游天圣骸的手段。”
隱瞞？
蕭詩夜雨下意思地哼一聲，測著目光看了一眼關上的艦橋大門。
是長司洲艦長為讓執行三科專心執行飛越南極點的任務，不在靜默號上浪費時間，而故意為之？
一旁負責給他們引路的士兵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顯得有些許的急切。
“各位長官，艦長的意思很明確了，事有輕重緩急，奧靈危機我們自己會解決，你們的任務更為重要，宮宇號還等著你們搭救呢！”
出發前徐執事就叮囑了蕭詩夜雨，行動要迅速，而且也告訴了他，二科會對他們展開追擊，也許幾十分鐘后，等霧小姐登上靜默號，他們再走就來不及了。
想到此他皺起了眉頭，后挪一步，示意法爾序邊走邊說，他好視危機程度做個定奪。
“法爾序老先生，關于游天圣骸請你詳細講解，如是真是十足的麻煩，我蕭詩夜雨不會坐視同袍犧牲，自會擠出時間出力！”
“好！既然我身為狩海獵人，定當為你們的航行出盡全力！”
說著，法爾序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不忿的崔斯，像是在用實際行動作為對他的教育。
“您在艦橋上所見的那些‘飛蚊’在我們狩海獵人口中叫做‘牽絲之骨’，并不是奧靈，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游天圣骸的本體藏在很高的天空上，會抽出自己的一縷奧能，像是皮影戲背后的人一樣操縱這些‘牽絲之骨’，發動不間斷的試探攻擊并逐漸加強，待獵物疲倦后再找機會動真格。”
“您是說，靜默號遭遇了數小時攻勢只是試探？只是前奏？”
“是的蕭科長！”
法爾序回答的很快：“我年輕的時候遇見過游天圣骸，好在那時候出海不遠，我們選擇棄船逃生才活了下來。”
“消耗戰固然難熬，但這可是重型巡洋艦，還有一船的魂印師，我不認為一介藏身天空的奧靈能耗得贏靜默號。”
作為登階修為的魂印師，蕭詩夜雨對奧能方面的知識記得很牢，的確是有部分奧靈，仗著自身體型龐大，其儲存的奧能量級完全不是人類能比。
最極端的例子來自一個植物型奧靈——長者繪卷之樹，大煜王朝境內長者之森的命名來源。
如果要用人類與奧靈的修為定義，去判斷長者之樹的話，它不過是八紀七重，即對標人類的登階七重。
但如果要評估它所擁有的奧能容量，蕭詩夜雨記得在大學里，有一位學識淵博的教授這樣說過。
“長者繪卷之樹，它所擁有的奧能，足以碾壓云圖帝國全部拂曉、神魂的奧能之和！”
不過也僅此一例如此夸張離譜，而且那是真正參天的古樹，蕭詩夜雨可從未聽說過高天之上的奧靈能有如此雄厚的奧能。
“我僅按我作為狩海獵人的經驗判斷，耗不贏的！”
用詞雖然委婉，但法爾序話中有著十足的自信。
“您請接著說，我有在聽。”
“相比起云圖帝國，終南群島太過偏僻，終南冰洋對你們也一文不值，蕭科長，這冰洋天上海下的生物，超乎你們的想象！”
“游天圣骸是何種奧靈我們清楚的很，不同于別的天空奧靈，它身軀龐大如山……”
……
在終南宗教體系中，海底下的山峰是非常神圣的存在，相傳古早時代的山海與天空之神被無上意志的諸王所獵殺，但祂身為與權柄共同誕生的神祇，絕不會輕易地消亡。
諸王能摧毀祂的神軀，但這是神與神之間的廝殺，無論無上意志的諸王有多么強大，它們的剿殺永遠只能是暫時地遏制神祗的生機，山海與天空之神會不斷復蘇，直至權柄重回祂的神軀之中！
或者無上意志借助全部權柄成功降世，以同為神明的力量，親手終結神與神的戰爭！
諸王無暇顧及不斷復蘇著的山海與天空之神，更遑論之后對別的神明展開獵殺，于是它們只得將其神軀分裂后再鎮壓封印，這對失去權柄后的神明非常有效，同時也幾乎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于是乎終南的人們口口相傳著，在終南冰洋下，數萬米海深處，又在數萬米的巖層下，鎮壓著山海與天空之神無數的殘骸。
“當然，這只是終南宗教體系中的故事，也許你們會很敢興趣，但無從考證。”
法爾序如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