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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北暮王府

風暴中的船只不存在沉穩的睡眠,盡管用了鎖扣將自己固定在床上,但隨著每一道海浪的拍擊,科舒威都會在床上被來回地甩動。

在夢中,他感覺自己在萬米高空中小心翼翼地走著獨木橋,又不可抗地跌落下去自由落體,夢中的墜落讓身體下意識地猛然抽搐,他頓時驚醒過來,在發現只是虛驚一場后又沉沉睡去。

又是一道起伏的浪潮將宮宇號前段高高地托起,待到尾部沿浪徐徐爬升時,又頃刻潰散讓船失去支撐砸向海面。這劇烈的顛簸在他的夢中又是一次高空墜落,但這次他沒有在現實中驚醒,意識卻是在夢中醒轉。

他很是詫異,任由身體向夢中的大地俯沖下去,隨著他的極速墜落,天空立馬黑沉下來。

穿過云層,科舒威一臉茫然的向著正下方的世界看去,那里蔓延著大火,遍地的火光能壓過夜晚不眠的城市,燃燒的竹林與房屋騰起滔天的焰浪,在張牙舞爪地迎接著他。

“這里是?”

科舒威在空中控制身形,隨著落地轟隆地巨響,激起沖擊波揚飛四周的灰塵,一時壓倒了正肆虐竹林的火焰。

他穩穩站立在碎裂的地面上,這里除了大火,還有淅淅瀝瀝的小雨灑落,透過稀稀疏疏的竹子,他看著遠方那熊熊燃燒著的小城,火焰燒得正烈,不斷地有房屋坍塌,激起彌天熱焰。

“這是……北暮王府嗎?”

順著右手異樣的感覺看去,不知何時,一把凌厲的長柄北地弧刀牢牢在握,刀身上那細致的刀紋在火光的映射下閃爍,沾染著不少紅得泛黑的人血。

看著它妖異的內弧,科舒威終于回想起十六年前的這個夜晚,裁決庭接下協同屠盡北暮王府的任務,也是那天,他首次參透了名為“諸武”的命衡體質。

先前在冰原上和那黑影交手也正是在這片竹林中,他本應該在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但是…但是為什么呢,那時候的他為什么記憶一片空白,只覺得全然陌生呢?

科舒威一下子驚醒過來,突然的起身崩開了固定身體的鎖扣,加之船只的傾斜,一個翻身摔下床去。

為什么沒能想起來,難不成光頭說的沒有摻假?真是無上意志抽取了自己的記憶幻化成了往日之影?

困倦的睡意全然消退,他在腦海中努力地回憶那個夜晚,但那段過去就像是大火燃燒后的灰燼般,抓住什么就消散什么,最后連北暮王府這個名字都不記得,只留下縈繞著的不安。

平復氣息恢復理智后,他站起身來,將腦海中的雜緒拋除,說到底無上意志的存在與否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他又不是宮宇號上的一員。

唯一對自己有影響的就是那個往日之影了,命運之外的死亡固然聳人聽聞,但前提是這個往日之影能殺掉自己,顯然科舒威不覺得它能。

須臾明亮的雷光透過船窗照射進房間,他向外眺望,窗外黑沉沉的,濃云漏不出分毫月光。

自己似乎沒有睡著太長時間,船外的天景和之前相差不大,正當他這么想時,倒在地上的鬧鐘響了起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關,手卻又停在了半空。

他明明記得,自己設置的鬧鐘是六個小時,那么現在應該是早上十點多才對,為什么外面還這么黑?

是極夜嗎?要知道現在早過了冬至日,極夜現象正向高維度地區回退,港口所在的南緯68度也恢復了正常的日出日落,這艘宮宇號在風暴鳴潮中的航速有這么快?根據時間推斷,現在差不多到了南緯74度又或者更遠的地方。

在這片深黑的海域,極夜可不是什么值得觀光的奇景,要知道大多的海獸襲擊事件可都發生在夜晚啊,宮宇號往南走就注定要一直處于極夜之下。這些群人怕是得多長幾雙眼睛來保持警惕了,但是這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又是一道浪潮打了過來,房間內沒有固定好的椅子等物品齊刷刷地在地板上滑動,發出令人厭煩的噪音,科舒威順手抄起一把椅子放在桌子旁坐下。

既然睡意已無,他便拿出了那個光頭送來的異化版簡易空間躍遷卷軸,開始研究。

空間躍遷哪怕是簡易的版本,放眼全世界都屬于秘不外傳的奧術,科舒威認識的高人可不少,會用的卻只有那個少年。然而保密程度高并不是它使用者如此稀少的直接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超高的門檻和細微入極的操作。

將卷軸平鋪開來后,第一眼他就呆住了,這里面壓根就沒有任何文字記載,所謂卷軸,更像是卷起來的羊皮包裹,而在包裹里面只有四塊方正,暗淡無光的黑色塊石,像是鎮紙用的案石。

這四塊案石能略微吸收周遭的光線,卷軸一打開房間立馬就暗了幾分。

疑惑地用手拿起一塊,科舒威稍微用力緊握,奇異的感覺便從案石傳到手上,又沿著經脈貫透全身。隨著手上力道的增加,這份感覺越來越趨近實體,先前他被空間躍遷時纏繞的絲線再次出現,仿佛下一秒,若捏碎案石,他便會原地消失,閃爍到一個未知的地方。

“好一個異化之法啊。”

科舒威不是什么愚鈍之人,他立馬就大概知道了如何使用這些案石,難怪光頭強調了異化版,原來是這么個異化法。

不過很奇怪的是,在自己二十多年的刺客生涯中,裁決庭讓自己接觸過的東西,見過的世面已經足夠多了,而像這樣的怪異案石卻聞所未聞。

又摸索了一會后,他終于完全摸清楚這案石中的空間躍遷的使用方法,此時肚子也已經有了明顯的空腹感。

分明剛上船的時候,這群人還跟自己說一日三餐都會送上門,怎么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動靜?

又是一陣顛簸,這次好像遇到了最為洶涌的巨浪,讓整個房間都有些傾斜過來,散落的物品像是被激流沖擊,裹挾著上下翻滾。傾斜的角度之大,連科舒威都要去刻意地穩住身形。

一盞固定在墻上的玻璃燈罩被滾落的物品砸裂,正中靶心,玻璃清脆的碎裂聲、燈泡炸開后的電流刺鳴聲一齊閃過他耳側。

“狗日的什么情況,這船要翻了吧?”

一邊在心中驚駭,他一邊雙腿用力將自己穩住。不料的是,隨著傾斜角度的越來越大,科舒威已經沒有辦法輕易站直,他急需抓住什么東西不讓自己也滑下去。

于是他猛地向一側移動,像猿猴一樣伸手去抓住一根粗壯的青竹。

房間的傾斜角度已經到了三十多度,雖然沒有再繼續擴大,但也沒有回復正常的跡象,宮宇號就像是……保持在飛檐走壁的形態?船只怎么可能會是這個狀態!

隔著船壁隱約傳來的潮聲停息,船外的隆雷作響聲和暴雨烏拉沖刷聲也消失不見,那熟悉的詭異感又來了,緊接著乍起的噼啪之聲圍繞著,充斥著這間房間,像是烈火中木材的哀嚎與鋼骨架的高溫變形顫鳴。

咽下一口水,科舒威明顯地感覺到炎熱,房間內光線已經失控,明明沒有火焰,但就是擠滿了炙熱的火光。

他緊緊抓中青竹,青竹淋雨后濕滑的觸感傳到手中,科舒威剎那間想起,船艙內怎么可能存在高聳十來米的竹子?

來不及細想,隨著建筑物崩裂的巨響迸發,火焰瞬間沖破了墻壁吞噬著一切,宮宇號正轟然傾倒……不對!不是宮宇號,也不是傾倒,是這個房間正瀕臨倒塌!

科舒威直接催動奧能,凌空飛起,一腳踢碎厚實的木門沖了出去。

回首望去,在他身后那還有什么宮宇號,赫然是一座四層的木屋在火焰中轟然倒塌,騰起的焰浪鯨吞掉科舒威,他于空中再度借力,才破開焰浪騰飛出去。

在空中向下看去,下方是正化為一片火海的北暮王府!可現在的他已然喪失了關于這里的一切記憶。

于空中輾轉騰挪,他最后落在了一處寬闊的清水庭院,這里尚未被火勢完全吞噬,只有些許火苗正在壯大。

冰涼的清水沒過他的腳踝,水面在淅瀝灑落的涼雨和旋聚向天的熱風中顫動不休。早在空中,科舒威就察覺到了這里的死寂,空空充斥著各種噪音,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但像這樣燃燒著的宏偉舞臺,又怎會沒有主人盛裝登場,為自己這位來客翩翩起舞呢。

那把長柄北地弧刀垂掛在腰間,他旋身拔刀,隨之而出的還有數道風鳴——八方通透。一回生,二回熟,科舒威不會再給往日之影留有機會。既然是自己的影子,刺客的影子,那它定藏身于陰影眾伺機突襲。

科舒威狂嘯,以焚燒與風鳴為和聲:“你個狗東西,來讓我再見識見識你的手段!”

他也不打算避其鋒芒,只是靜靜的站立在池水中,刀尖垂下點水,凝固的黑血染開紅暈的池水。

一分鐘過去,雨水濕透了他的衣物,這里卻還是一片的死寂。

兩分鐘過去,炙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庭院被蔓延的烈火點燃。

三分鐘到來,終究是舞臺的主人沉不住氣,庭院中那扇高大的楠木大門被一刀砸開,如同黑熊般雄壯的黑影佝僂著身姿走了出來,他手中握著比長槍還長的巨刀,刀身寬粗無鋒,形似內彎的龍牙,看來是要走以力破巧的路子。

這個魁梧的身影很是眼熟,這讓科舒威滿臉凝重,他舉刀待發,也在心中發問:“這貨都快有一個半我高了,怎么可能是我的影子?”

黑影貌似拖著什么東西,科舒威調集八方通透們將目光對準它,而它似乎知道自己不可能藏得住了,索性猛地發力將身后的東西一把甩了出來,那居然是一把攻城巨弩!

哪怕巨弩還在空中被甩動,黑影也毫不猶地扣動了扳機,弩箭瞬發如雷霆,其勁足以崩山。短短二十米,就算有著“通透”的視野,科舒威也來不及發動奧術,只得橫刀封路,以北地弧刀正面迎上弩箭,無數的火星猶如噴吐的火舌般在激烈的碰撞下擦出。

猝不及防間,北地弧刀被崩飛脫手,但好在科舒威已將弩箭安然斬落,自身僅是被振退數米。

見壓制有效,黑影緊隨而動,它沒有選擇正面襲來,卻是一躍而起,高舉著龍牙巨刀,如泰山壓卵般重重地墜向科舒威。

勢大力沉的龍牙巨刀一擊便斬碎了池底,狂野的力道將池水震開一圈,周遭數座景觀石山均因震蕩而龜裂。可惜科舒威早已虛化自身,這一刀,僅掠過了他后撤的虛影,并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你太慢了!”科舒威怒吼,像是要將那弩箭的力宣泄掉一般。

趁對方手中無器,黑影還想再突進追加一刀,但它不知道的是,科舒威可不用依賴武器!

它腳下剛邁一步,暴雷就拖曳著龍炎橫空而至,兇猛的雷霆于烈火中綻放,像是咫尺的太陽般耀目炙熱,一息間就將滯空的池水蒸發為白霧。

云火雷訣!

火光雷鳴中,黑影跌跌撞撞地后退,連龍牙巨刀上都被染上烏黑的大片燒痕,它如若是血肉之軀,定已在這招下皮開肉綻!

紛飛的“通透”們鎖定了北地弧刀的位置,它被崩飛后便插在了側邊的水池中。

科舒威原地彈射而出,徑直去奪刀,黑影同樣身形一閃,爆發出無與倫比的速度沖向同一地方,它旋轉身軀用以帶動龍牙巨刀,向著北地弧刀所在的地方揮砸過去,意圖逼迫這個難纏的敵人放棄奪刀以求生。

但始終是科舒威更快一步,他凌厲地拔起弧刀,再借助慣性滑鏟,橫斜著刀身迎向對方,配合刀形弧度加之以卸力的刀法,在火星四濺中成功將龍牙大刀側開。

“死!”

數道湛青帶血的刀光一齊閃過,北地弧刀刺穿黑影龐大的身軀,留下了四處貫穿式刀傷。黑影忍痛盡可能的收刀回防,但科舒威視野大開,以迅雷之勢沖破彌漫著的霧汽,帶著冷森的鋒芒騰空至它毫無防備的側面。

黑影霎那間頭皮發麻,身上金光暴漲,想要盡可能的護住脖頸,但仍被北地弧刀一刀封喉!

科舒威俯身落地,黑血沿著刀身滴落。而黑影低垂著頭半跪在地,雙手捂住脖頸處恐怖的傷口和噴射的黑血,連龍牙巨刀都被放在一邊。它的水平并不低,暴漲的金光還是擋下了大半刀勁,這才沒讓科舒威一刀宰掉自己。

“狗東西,你不是很會放弩嗎?”

他怒罵著走向那把攻城巨弩,隨著剛才的一刀斬出,自己關于北暮王府的記憶已經取回。

“我想起來你他媽是誰了”。他用力地把北地弧刀插入巨弩尾部,將其固定在地面上,再重新給它上好弓弦,安裝弩箭。

“十六年前在北暮王府,你也用一發弩箭將我逼入絕境,多咄咄逼人啊,我可是很記仇的”!

黑影勉強地想要站立,但貫穿性的刀傷卻讓它直不起身,又因北地弧刀上施加的灼刀術,留下的刀傷一時難以修復。它只得騰出手再提起龍牙巨刀,妄圖效仿科舒威以揮斬抵擋弩箭的動作。

拔出弧刀劃空虛斬,科舒威凌厲的劍氣即刻擊飛了對方還未拿穩的巨刀。

他凝視著黑影說道:“但是沒想到吧,多虧你的逼迫,我這命衡體質在絕境中蘇醒。”

說完他將手按在箭桿上,剎那間雷電環繞,賦予了弩箭驚人的雷電之力后,整個弩箭當即劇烈燃燒起來。是云火雷訣被完美地附加在其上。

“法爾澤,你這北暮王的走狗!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嗎?”

將巨弩對準黑影,他斷然扣下扳機。

“從你尸體上的銘牌!”

弩箭纏繞著烈火與雷霆,勁射離弦,破空嘶鳴。

名叫法爾澤的黑影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那金光再次暴漲,化為實形的護鎧。

它拋開脖頸處的傷,騰出的雙手聚集不滅的巖元素一把握住這弩箭。憑借雄偉身軀中蘊含的力量,它居然凌空握止了足以崩裂頑石弩箭,可弩箭不是重點,附在其上的云火雷訣才是真正的殺招!

又是一輪耀目的火球升騰而起,足足持續了數秒才消散,顯露出僵立在原地的黑影,它的金光護鎧被燒灼的只剩下絲縷殘線,聚集了巖元素的雙手因為接觸弩箭而被直接燒化。

“接著!”

科舒威高喝一聲,又一根弩箭像標槍一樣被他徒手投擲而出,竟要比那攻城巨弩還要迅猛!

弩箭破開高漲的霧汽,徑直貫穿黑影的身軀,帶著它飛出幾十米遠,最后又將他釘死在地面上。

就算如此黑影也還存活著,正扭動身軀想要起身,但失去雙手的它連撥出弩箭都做不到。

“所謂命衡,是指與生俱來的平衡,先天的缺陷與絕對的天賦。”

庭院的木制樓宇和廊廳高揚著烈焰,踏破霧汽,科舒威放步走來:“就像是小孩玩的翹板,一端低垂,另一端高升登云!”

提著北地弧刀,他越逼越近,黑影剛恢復一只手掌便又被清冷的劍氣連臂斬斷。

“我可以用刀碾壓你,也可以用奧術玩死你,就算是對拳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的奧能涌現、輸出功率遠不是你們能比,云泥之別!”一腳將黑影的腦袋踩入泥地中,他沉聲道:“真是多謝你讓我諸武精通的命衡蘇醒!”

縈繞著殺氣的北地弧刀高舉,他對著黑影,猙獰地吐出最后一句話:“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屎,滾開,別來妨礙我!”

刀光沿著脖頸處的傷口一閃,了卻了黑影的生機。

躺在床上的科舒威緩緩睜眼,外界的陽光透過船窗照射進來,鬧鐘響個不停,他解開固定自己的繩扣關掉鬧鐘下床,剛從夢境中醒來的腦袋還有點發暈。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隔著門服務員提醒著科舒威,他已經錯過了第一次早點,現在是第二次為他配送。這也同樣提醒了肚中的空腹感,他慢悠悠地走到門前,準備開門。

突然!修長的北地弧刀刺穿房門沒入胸口!門后已經殘破不堪的黑影驟然發力,推動著刀破門而入!這實在太過突然,科舒威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神似自己的黑影,他心中怒吼!

“絕嵐處!”

黑影于頃刻間被絞殺。

科舒威猛地掙扎起身,將束縛的繩扣崩飛出去,于船身的傾斜下他翻滾著落地。

船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不時有滾滾隆雷,海潮與風雨沖刷的白噪音浮現在耳邊。

他回頭看向鐘表,早上八點三十二,他腦袋有些混亂,在清醒一會后才明白這是正常的現實,不是幻境。

就算宮宇號還沒有航行到極夜的范圍,早上八點或十點都不會是日出的時間,冬季的高緯度地區日照時間很短,在港口,太陽都要十一點多才升起,下午一點多就落下。

“好手段……”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沉思,仿佛那突進的弧刀還插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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