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孤獨對抗:弗洛姆眼中的愛、自由與身份認同危機
- 李煜瑋
- 1119字
- 2024-04-02 11:12:49
政治運動
弗洛姆對人類的愛并不僅僅表達在語言和書籍中,而是落實在實際的行動里。弗洛姆非常關心社會,也熱衷于參加政治活動,他對許多精神分析工作者對社會環境的漠視感到痛心。
在冷戰時期,弗洛姆在《代達羅斯》(Daedalus)雜志上發表了一篇關于武器控制和裁軍的文章,引起了美國總統候選人肯尼迪(John Fitzgerald Kennedy,1917—1963)的注意。弗洛姆在文章中表示最終目的是消除所有的核武器。在弗洛姆的后半段人生中,他始終為核武器的問題而感到憂心忡忡。肯尼迪就職總統后,便提議國會建立軍備控制和裁軍署,并要求顧問考慮弗洛姆持續向蘇聯政府施壓的建議。于是肯尼迪的國家安全顧問——麥喬治·邦迪(McGeorge Bundy)收集了弗洛姆關于蘇聯和德國政治的數篇文章,放入總統辦公室的作戰指示材料里。后來1963年6月,在一次美國大學的重要演講中,肯尼迪明顯放棄了一貫的鷹派言論,強調了與蘇聯和平共處以及裁軍的必要性,以此作為避免全球性毀滅的手段。
冷戰最危險的時刻,全球性的核毀滅隨時可能會發生,弗洛姆做了許多場公開演講,并通過他的書籍和捐贈來為世界無戰事而努力,這也鼓勵了許多和平與人權活動家。他幫助建立并資助了國家理智核政策委員會(National Committee for a Sane Nuclear Policy),而且積極領導這個組織。
在很多有影響力的官員那里,弗洛姆的地位舉足輕重。富布賴特(James William Fulbright,1905—1995)、哈特(Philip Aloysius Hart,1912—1976)等人常在國際事務中求教于他。他獲取和分析重要德國文件的能力,也為他在外交政策辯論中創造了一個適中的位置,政府官員相當重視弗洛姆的意見和分析。
這也是弗洛姆復雜生活其中的一個面向,他公開承認自己是和平活動家,但同時他也在盡力地參與政治運動。他并不是一個“站在外面批評它”的人,而是愿意成為一個“走進里面改造它”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折射出他對宏觀世界,對人類的愛的一種深切和投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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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希·弗洛姆有著豐富的身份,無窮的精力,豐沛的熱情。他像一顆多面的寶石,在其80年的歲月里,不斷地呈現自身的新面向并讓之閃耀。他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如同他所描述的生產性性格一樣,他畢生都在尋求自身的綻放,他熱忱地投入他所觸及的每一個領域:宗教、精神分析、社會研究、政治行動、家庭生活……他如自己所說和所期望的那樣,讓愛盡可能地灌注在他生命的每一個領域,在有限的時間里盡情歡享。他也以自己情感充沛、真誠并犀利簡潔的言辭,將經由他深邃心靈所洞察到的世界、人心和關系,分享給全世界的人。即使他去世已經超過了40年,但是他對人類處境的思考,對社會制度的思考和探索仍然能夠洞穿時空,給當代的我們帶來持續的啟發。
他是當之無愧的探索者,也是一位持續不斷追求著愛與自由的先知,他所提出的“愛是解決人類生存問題的唯一令人滿意的答案”,或許也將會成為當今和未來諸多人類問題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