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山丘覆蓋了白色的“雪”,仔細看才知道都是一些白色的小石粒,踩在上面發(fā)出嘎吱的聲音,倒還真有點像踩在雪上的感覺。
“能停下嗎?”都晚晚捏了一下King的手,突然開口。
King微怔,腳下的速度開始放慢。
只見晚晚蹲下身,單手捧起了白色石粒,又全部撒開了,看著從指縫中跌落的小石粒,緩緩開口道:“小時候爸爸媽媽帶我來過這里,告訴我這是雪,每次來爸爸都會在旁邊不停地催促,而媽媽就會和他吵架。”
她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就在旁邊抓緊時間玩這些雪,因為我知道在不遠處有很多很多僵尸看著我,那些眼神讓我很害怕,可我就是想出來玩,想方設(shè)法地求爸爸帶我出來。King先生,你說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都晚晚的手在這一瞬,被King捏得痛了,“不,你很懂事,一直都很懂事。”他的聲音暗啞得近乎無聲,心中說不出的絞痛。
“哦?是嗎?”都晚晚似是不相信,右手指著下前方,“你看,我讓你停下來,這些都氏僵尸就圍了上來。”語氣里含了一絲抱歉。
被窺視的熟悉感讓都晚晚比King更早一步發(fā)現(xiàn)了他們。
King牽住她,把她移向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了她。
“沒事,不過十來個,估計只是巡邏的。你轉(zhuǎn)過身去。”
那些都氏僵尸在山丘下便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人,呈包抄之勢慢慢向山丘而來,行動并不遲緩,反而迅捷有力,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等級并不低的僵尸。
King眼神微凌,捏緊拳頭,一拳朝下?lián)]出,只見飛沙走石般的力量在空中形成了虛幻拳影,在他們還未到達山丘頂上時,就被一招撂倒在地。
他沒有給任何喘息的機會,再次呼嘯而出揮拳,猛烈地自上而下直擊這十幾個僵尸的腦袋,嘣地一聲,他們還來不及發(fā)出聲音,頭顱已破碎。
緊接著化成一攤攤血水,最后消散無跡,山丘依然一片白茫。
等都晚晚回身,什么都沒看見了。這就是他說的不起沖突,幾秒鐘時間敵人連渣都沒剩了。
都晚晚暗嘆,她雖然早就知道King的強悍,雖然從未親眼看見他出手,但這樣的實力……
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即使一百個她都打不過吧,雖然他說了,最后任她處置,但不信任,已經(jīng)在她心里蔓延開來,她不再信他,甚至也不再信自己。
“走吧。”King再次牽起她的手,他的手依然冰冷干燥,明明只需要牽手的,他一開始卻抱她。
都晚晚垂下眼瞼,掩去澀意,淡淡回了一個“哦。”
只在山丘下略等了一會,都晨雪和艾丹就來了。
都晨雪戴著面具,向來飄逸的紅色卷發(fā)被高高豎起,特別是旁邊跟著一匹高大強壯的狼,和平日嬌媚的形象完全不同。
一人一狼,形影不離,眼神里都有著割舍不了的情意。
雪姨雖然嘴上嚷著不愛,但內(nèi)心里其實早已離不開了吧。
真好,晚晚心想。
她松開和King相握的手,笑著上前說道:“雪姨,我還以為要等很久呢。”
都晨雪也看到了她的動作,無奈一笑,“有你們在前面沖鋒陷陣,哪敢追的慢。”
艾丹化成人形,附和道:“我們一路還算安全,你們怎么樣?”
“只遇上了一小隊僵尸。”King的語氣淡淡的,但怎么感覺有些遺憾似的。
艾丹但笑不語,俊逸的眉挑了挑,扭頭對都晨雪說:“雪兒,我覺得還是我與你去承襲所吧,我實在忍受不了和你分開。”
都晨雪橫眉一豎,“不行,我才不和你一起。”想得倒美,一個大男人怎么去承襲所?
艾丹一把拉過她,湛藍色的眼眸看著她,委委屈屈地說:“承襲所,你聽這個名字,讓你們兩個女孩子去這種地方,怎么都覺得怪異,特別是晚晚……”
都晨雪猶豫不定地看了眼晚晚,她的晚晚長得這么漂亮,雖然有她的保護,但肯定也會接觸到一些污穢的事。
這么一說,好像是這個理兒。但……
艾丹已經(jīng)拽著她走了,“我也可以扮成女人跟著你啊,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沒有King厲害,還是讓他保護晚晚比較好,更安全。”
“就這么決定了,走,走,是往這邊吧。”
“那晚晚,你一定要跟緊King啊,千萬別出事……”都晨雪回頭囑咐道:“每隔兩日我們就在這里碰頭,聽見沒?”
都晚晚眼睜睜地看見雪姨被艾丹拉走了,悶悶地回了句:“知道了。”呵,女人!
King的嘴角已經(jīng)慢慢揚起,誰說狼人和吸血鬼一定就是天敵了?不枉費當時他透露都晨雪的消息給艾丹。
看見都晚晚眼神望過來,他立馬恢復(fù)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近衛(wèi)所就在前面了,我的計劃是我們需要假扮成里面的人。”
都晚晚打起精神來,詢問計劃,“我也能假扮?”
“近衛(wèi)所里有兩百到三百人不等,有男有女,找到兩個與你我體型相似的不難,我的力量會掩蓋你的氣息,但不能離我太遠,為了保險,你還是要戴上這根項鏈,上面有我的氣息。”King細細囑咐著,把蝴蝶項鏈遞了過來。
都晚晚怔住了,看著項鏈不動,蝴蝶依然栩栩如生,在他手里顫動著,實在不想伸手去拿。這叫什么事?
King看著她的神情也知道她的抗拒,自嘲地一笑,“只是借給你,用完再還給我。”
都晚晚無可反駁,也不想扭扭捏捏耽誤時間,拿起項鏈就自己戴上了。
還真沒想到它能再戴在自己脖子上,特別是知道了項鏈上有他的氣息,就像一團火烙在了頸間。
他們現(xiàn)在需要合作,不能讓那些私人感情影響正事。
“就算最后被發(fā)現(xiàn)了,你體內(nèi)有玥珠,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King繼續(xù)說著。
其實他最想說的一句話卻無法說出口,有我在,你別怕,他在心中一曬,這句話怕是再也無法宣之于口了。
都晚晚點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問:“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King回答:“先找一個隱蔽的場所。”
他環(huán)顧四周,思考選哪里做落腳點。
都晚晚環(huán)視一圈后,想到了一個地方,“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