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量少?還不愛說話......
風羲懶得再去看那名老東西,心中快速思考。
不愛說話這一點,倒是很符合挨過打或者受過欺負的情況,那飯量少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如老者所說,過度縱欲倒是有可能引起食欲不振,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外面吃喝過了,回家吃不了太多也有可能......
想著想著,風羲有股莫名的煩躁,他之所以要搞清楚原因而不是直接去顯出指紋,是因為他希望讓所有人知道三人的所做所為,從而引起眾怒。
只有這樣,也許才可能讓陛下在輿論的迫使下,重判三人。
嘶,等等......風羲忽的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尚幽,道:
“尚幽大人,不知可有醫曹官的詳細驗尸記錄?”
“有的。”尚幽快速取來一份紙袋,遞了過來。
風羲快速接過,將里面裝著的白紙展了開來。
比起卷宗,這份報告對傷痕情況的描述,遠要詳細的多,越看,風羲就越是心驚。
嘶,這是?......
很快,在眾多大傷小痕之中,他敏銳的注意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描述:死者口中有明顯潰爛跡象,同時存在多個水泡。
飯量少,不愛說話,是因為嘴巴里會痛......風羲感覺頭皮發麻,一瞬間他聯想到了很多導致口腔潰瘍和起水泡的原因。
風羲雖然只是普通大專生,但呂婉卻是京都醫科大畢業的高材生,雖然后來改行做了銷售,但由于養了風一諾,風羲也跟著了解了不少醫學知識。
口腔潰瘍也好,起水泡也好,可能是免疫系統出了問題,也可能是衛生問題,但生活中最常見的反而是燙傷造成的。
比喻不小心喝了口才出鍋的熱湯,再或者...
想到這,風羲猛地看向了堂下跪著的三名少年。
他們一臉正色,神情毫無畏懼,怎么看都更像是被冤枉的無辜受害者。
風羲雙拳緊握恨不得立即上前,將三人滅殺...
他可以肯定,之前自己的推測都沒有錯,之所以王祖耀這次會暴起反抗,是因為,這三個雖沒有直接毆打,卻是采取了另一個更為狠辣的手段。
風羲呼出一口氣,再次看向尚幽問道:“是否查過王祖耀最近一段時間去哪個酒樓吃的飯?”
尚幽點了點頭道:“都查過,經常去昭陽街一家名為醉春樓的酒樓。”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顯出一絲不自然道:“這家酒樓,看似是一家吃飯的酒樓,其實...因為青樓不允許接待十四歲以下男子,所以就有不少這樣的地方,里面的侍者都是老板買來的丫鬟和婢女,也就鉆了個空當。”
“我們詢問過老板,堂下三人,的確與王祖耀經常去那里吃飯。”
“沒錯,那家店的酒菜很是不錯,所以我們經常會去嘗嘗。”李煜臉不紅心不跳的迅速接過話。
要吃飯,去哪里吃不行,偏要去這種地方吃?
堂內眾人神色各異,一個個就差爆粗口了。
的確,查的結果劉府尹顯然也知道,這也根本無法作為直接證據,但是如果全部串聯在一起的話......風羲看向三人緩緩開口道:
“你們三人,每月私錢有多少?”
要說三人的家庭背景,也都是些不差錢的主,但是不同于一般商賈,達官貴族往往都希望子嗣能夠成為煉氣師,無論是以后走武途還是文途。
然而因為年幼沒有控制力,所以大多都是長輩嚴格要求。而具體的辦法就是控制零花錢。
三人神色變化,這種事,只要是官家子弟基本都是這般約束,他們根本不可能信口開河。
李煜咬了咬牙,首先答道:“學生每月私錢五兩。”
在大瀚,太學屬于官辦學府,多為朝廷培養人才,所以在朝廷命官面前,都可以自稱學生。
五兩銀子,看似不多,實則比風羲在武陵的月俸高出兩倍還有余,拿到普通老百姓家里甚至能過上小半年。
但是在內城,因為沒了勾欄這種低檔的地方,類似醉春樓這種掛著楊桃賣狗肉的地方,反而比青樓還要坑人。
普通青樓五兩銀子甚至都可以去兩三次,但醉春樓這種地方反而一次都不夠。
另外兩人見李煜老實回答,也就沒敢隱瞞,紛紛道出了三兩銀錢的私錢。
風羲瞇了瞇眼,道:“那你們又是如何經常去醉春樓吃飯?”
堂內一下安靜了下來,除李煜外,另外兩人緩緩低下了頭,不敢作答。
李煜雖然看起來在三人中最小,但顯然才是最有話語權的那一個,他面不改色道:“都是好朋友,祖耀也根本不差錢。”
“哦?好朋友?”風羲冷笑,轉而看向王東甲道:
“我記得剛剛王老板說,每月只給令公子五十兩作為私錢,不知道,五十兩夠四人去幾回醉春樓。”
王東甲雙拳緊握,這類地方其實他也很熟悉,比起青樓和單純的酒樓,談生意去這種地方反而更容易促成。
“最多三次。”他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臉色漲紅。
他么的,這錢真他么的好賺......風羲點了點頭,輕蔑的掃了三人一眼道:“所以,當王公子沒了銀錢,你們便逼迫他回家索要,是也不是。”
商人對煉氣師的執念并沒有那么強,所以往往對子嗣的私錢,控制的并不嚴。
“我們并不知道他每月只有五十兩,我們只知道他總是能拿出銀錢來。”李煜依然保持著鎮定,一副我不知道的摸樣。
這就是所謂的慈母多敗兒,哎,但也可能讓王祖耀多活了些時日吧......風羲眼神灼灼,:“那后來他拿不出來的時候,怎么辦,你們是如何對待他的?”
李煜張了張嘴,不等他想好說辭,風羲繼續說道:“你們威脅他,如果不在家里索要銀兩,你們便強迫他喝熱水,是也不是?”
“只要王公子拿不到銀子,就會被你們燙的一嘴水泡,久而久之,水泡潰爛,連吃飯說話也都變的困難,你們是不是人?”
風羲下意識摸向腰間,在那里根本沒有他習以為常的佩刀。
堂內一片寂靜。
這時,王東甲忽的站起,就要撲向李煜三人。
可惜不等他觸摸到三人,一名賊曹已然按住了他,不讓他動彈絲毫。
風羲掃了眼這名濃眉賊曹,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么。
沉默幾息,李煜臉色變換,忽的抬起頭怒視風羲,:“你以為你是誰?在這里胡編亂造,有本事,你就拿證據出來啊。”
“哈哈哈”,風羲好笑,“你要證據?行,老子給你證據,尚幽大人,兇器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