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日清晨,劉正熙和往常一樣在鬧鐘響起來之前醒來,雖然說周六,但是已經養成了生物鐘,每天都在快要早上八點之前十幾分鐘醒來。關掉平板的鬧鐘后,看了看手機,未婚妻沒回消息,媽倒是問了問什么時候搬家。
拉伸了一下身體,把窗外的衣服收進來。
一邊刷牙一邊看新聞。
撕開包裝的香腸,五根吃了三根,還吃了泡了一下牛奶的奧利奧。
稍微梳了一下頭,因為不用上學,不涂發膠就出門了。
劉正熙坐在了荒川邊上的大石頭階梯上,戴著耳機,聽著閱讀器讀金庸的《笑傲江湖》。可沒多久,他就聽完了,因為本來小說就看到最后了。他站起身來,對著太陽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音樂軟件,播放了Raoul Steffani版本的“Lippen schweigen”。
半天就這樣過去了,又過了幾天,下了雨,沒辦法再去荒川邊上曬太陽了。
要搬家的前幾天未婚妻和富哥跑了,劉正熙沒想太多,平靜地繼續等待著搬家和開學。
來不及多看這個虎田市幾眼,就要搬家去八公主市上大學了。來搬家的是一位福建大哥,聲音挺溫柔的,但是那個力氣是真的猛。
大學一年級的生活真是快樂極了,好多好看的,好多好有趣的,JK還看到我就笑,真美妙。學校食堂雖然對國人來說一般般,但是刀叉都有,去食堂的電梯也多,一個字,雅!就是山太高,不過也能算作鍛煉身體。但是有個疑問,這么多體育生怎么都去那個很高很高的樓里面,是要在樓里面比賽什么嗎?劉正熙如是說。
“法學課,好!”劉正熙又看了看教務系統,為了每周都能三連休,周五不登陸課,為了讓一天上課連貫,周二第一節就選了中文課。
剛一走進教室門,兩人齊聲喊道:“怎么是你!”
坐在教室角落里的中青神默默地把手上充滿“啥”和“兒”的北方話中文教材豎了起來,擋住了自己的偷笑,盡管書拿倒了。
講臺上的老師用中文問道:“你們兩個都是中國人為什么要來上中文課?”
教室的暖氣微微拂動著她黑色的長發和紫粉色蝴蝶結,陽光灑在了她的白色發夾上,她起身,撫平了連衣裙上的些許褶皺,把扇子放到了課桌上說道:「先生、私は千代田區で生まれ育った、生粋の日本人ですよ。」(老師,我出生在千代田區,成長在千代田區,是一個百分百純的日本人噢。)
老師轉過頭來問劉正熙,劉正熙對著親子瞪眼回道:“我是個沒去過幾次千代田的百分百純正中國人!”
“原來你們兩個人認識啊。”老師笑道。
“不認識!/存じません!”
旁邊的華裔笑出了聲,日本人有的也在笑,有的和其他國家的人一樣一臉懵逼。
老師又說:“要不你們兩個坐一起吧!”
“別!”劉正熙即刻回道。
這回親子沒有急著回話,她纖纖玉手,右手拇指輕扶扇柄,輕提扇尾,食指順勢環繞,扇起胸前而后展,帶著致歉的表情回答道:「私などが隣に座らせていただくのは、かえってご迷惑かと存じますし、私のような未熟者がご一緒させていただくことで、相手の方にもお気を遣わせてしまうのではないかと、誠に心苦しく思っております……。」
(“像我這樣的人坐在您旁邊,反而可能會給您帶來麻煩,而且像我這樣不成熟的人與您同坐,恐怕也會讓您感到為難,實在讓人心里十分難受……”)
劉正熙笑了笑,坐到親子走到了親子邊上,雙手包住了嘴,貼在親子的耳朵上說道:“你戲是真的多。”
親子笑著用扇子遮住了兩人的頭,貼在劉正熙的耳邊輕聲說道:“はい、そうです、それはどうかなぁ~”(對啊,就是這樣的呢,你能把我怎么樣?)
劉正熙吻了上去。
一個巴掌聲響徹了整棟二十多層樓的建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