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呼嘯的狂風卷著雪花，將窗戶砰砰直擊，陣陣寒意從窗縫鉆進來。室內的暖氣在奮力對抗著嚴寒。

宋治武看了眼窗外的景象，不由得在懷念以后的地暖，這個年頭的供暖是真的差勁啊。

“聽完故事了，該想想中午吃什么了。”宋治武重新直起身子，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走到冰箱前，打開了冷藏柜。

“你昨天剛掉了一顆乳牙是吧？”他轉過頭看向小沐清淼。

“是！現(xiàn)在牙齦還不太舒服呢。”小沐清淼噘著嘴，點了點頭。

“那……”宋治武看了一下冰箱里面冷藏的西紅柿和茄子，還剩了幾個松花蛋。他又低下身子打開了冷凍層，嗯，凍肉也還有，

“咱們做個西紅柿炒雞蛋吧，然后主食做皮蛋瘦肉粥。都比較軟，你牙齦應該能舒服點。”宋治武把要用到的食材從冰箱里拿了出來，轉身對小沐清淼說道。

“好，我愛吃兇柿炒雞蛋！嘶……”小清淼開心地快速點頭，突然“哎喲！”一聲，捂著嘴低下頭去。

“哈哈，兇柿……”宋治武被她口誤逗樂了。

“哎喲！別笑話我，說話碰到了有點疼！”小沐清淼佯怒著瞪了宋治武一眼，嘟著嘴生悶氣。

“好好好……”宋治武趕緊繃住笑容，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去幫我淘米吧，等一下粥得早點做好，需要涼一涼才能喝。”

宋治武把凍肉放在水里化凍。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飛雪越下越大，幾乎要白茫茫一片了。

“粥里面你想要肉絲的還是肉末的？”他扭頭問道。

“肉絲的！”小沐清淼一邊噘著嘴回答，一邊來到洗碗池前開始洗米。

“好。”宋治武接過已經被小清淼洗好的大米，加入少許的油、鹽放進了電飯鍋，按下了開關。

“走吧，進屋等會兒。粥多煮一會，然后肉也得緩過來。”宋治武招手示意小清淼進屋。

“嗯。”小沐清淼乖乖地應了一聲，小碎步跑進了客廳。

過了許久，宋治武抬頭看了一下墻上的鐘表。濃郁的粥香已經彌漫開來，電飯鍋發(fā)出了提示音。

“行了，差不多了。我去準備肉，你在屋里等我吧。”他跟小清淼說了一聲，然后轉身回到廚房。

“我不，我要去你做飯，學習學習。”小清淼的聲音傳來，也是一陣小碎步跟著他來到了廚房。

“好，那你就在餐桌那看吧。”宋治武笑著說，他轉身把已經有些變軟的肉切成肉絲，然后加入鹽、花椒粉、料酒抓勻腌制了一下。

然后又從冰箱里拿出兩個松花蛋，敲碎泥殼和蛋殼，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熟成好的皮蛋，接著用水沖去不小心沾上的泥塊。

然后將皮蛋的蛋白和蛋黃分開，分別切成丁。

最后又從地上的筐里揀出一小塊姜和一截蔥綠，分別切成姜絲和蔥花。

看著自己準備好的這些食材，宋治武有些發(fā)愣，其實他自己原本是不吃皮蛋瘦肉粥的。

……

“清淼姐，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白？”

那是一年冬天的一天清早，宋治武一大早上發(fā)現(xiàn)沐清淼沒有去辦公室，打她手機也沒有人接。

到了家屬樓的樓下，詢問過院門口的保安才知道，沐清淼今天就沒出過門。

宋治武急忙往她家跑，幸好，沐清淼給他錄入過門鎖的指紋。

剛推開門，宋治武就發(fā)現(xiàn)他的手機響了，抬頭看去，沐清淼正靠在床頭虛弱地給他打著電話。

“你來了……”沐清淼的聲音有些虛弱。“姐姐沒事，昨晚上胃疼，沒睡著。起床煮了點面吃，就把自己凍著了。今早起來有點發(fā)燒，就吃了藥，睡著了。沒聽到你的電話。”

“這不，剛才起來，看到你的未接來電，就想著給你回過去。沒想到你還來了。”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所以現(xiàn)在是吃完退燒藥了么？”宋治武走到床邊，關切地看著她。

“吃完了，還是上次你給我買的。”沐清淼點點頭。

“那就好，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呢吧？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那就來一碗皮蛋瘦肉粥吧。食材冰箱里都有。”

“額……我說我不會做這個粥，你信么。”宋治武有些為難地看著沐清淼。

“哈哈，”沐清淼虛弱地靠著床頭，捂著嘴輕輕地笑著“你清燉獅子頭那種復雜的菜都會做，這么簡單的粥你不會？”

“我從小到大，家里主食就兩樣，面條，米飯。真的很少有喝粥的時候。”宋治武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

“你啊，沒事，我教你。”沐清淼披上一條毯子，走到餐桌旁，拉開旁邊的椅子緩緩坐下。

她把手肘拄在桌子上，用手撐著臉，看向宋治武。“會淘米吧？”

“總感覺你在瞧不起我……”宋治武無奈地聳了聳肩。

“哈哈……肉和皮蛋都在冰箱里。肉要切成絲，皮蛋切成丁。”沐清淼說著，又止不住咳嗽起來。

……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的雪已經停了。

正午的陽光從玻璃上的冰花縫隙中漏了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光影。室內已經暖和了許多。

“哥，粥要好了。”小沐清淼坐在餐桌旁，聞到香味忍不住叫了一聲。

“嗯。”小清淼的呼喊打斷了宋治武的回憶。

宋治武打開電飯鍋的鍋蓋，先加入腌制好的肉絲和姜絲，用筷子快速劃散肉絲，避免結團。然后加入皮蛋丁，攪拌均勻。

最后，宋治武將粥盛到一個小鍋里，放到灶臺的火上。

“行了，粥等一會兒就能好。我去做西紅柿炒雞蛋。”他對小清淼說完，便走到陽臺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番茄和雞蛋。

“好！”小清淼靜靜地趴在桌子上，眼睛看著不遠處冒著熱氣的粥鍋。旁邊雞蛋下油鍋的刺啦聲都沒有讓她轉移視線。

……

從陽臺上回來的宋治武看到這一幕不禁啞然失笑。

“好了，別急著喝，我先給你涼一涼。”

說完，他盛出一碗粥，把碗放在窗臺上給粥降溫。如果再急一點，他也可以開窗給粥降溫，但應該不至于。

“你這兩天都不要吃太熱的東西。”他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其實沒事的，只是乳牙……”小清淼嘟噥著，有些不情愿。

“傷口肯定不大，但是燙到了還是會疼。而且不要吃太熱的，對自己的胃好一點。”

“好了，我先盛菜。等一下咱們就吃飯。”宋治武笑著說，重新回到陽臺，去把西紅柿炒雞蛋盛到盤子了。

“好～啰嗦……”小清淼撇撇嘴，趁著宋治武轉身去盛菜的功夫，朝著他的背后吐了吐舌頭。

“我去拿粥！”小清淼急匆匆跑到窗臺前，摸了摸碗邊，“嘿嘿，不燙了！”

“好了，來坐穩(wěn)當。吃飯。”宋治武笑著說，盛了一大勺粥到自己的碗里，端到餐桌上就座。

“吃完飯你就去你干媽那屋睡一會吧，我來收拾就行。”

“好，謝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