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的光芒閃爍在大樓的頂端，炫目的色彩使得地獄廚房的夜空錯雜繁亂。

從港口的海面吹來的夜風帶著濕潤與淡淡的腥味，尤利烏斯坐在電腦前，翻看著從俄羅斯幫那里得到的文件。

文件內記載著經過加密處理的，俄羅斯黑幫進行人口販賣的賬目。

尤利烏斯飛快地在鼠標的滾輪上滑動著，目視著文件內記載的名字。

蘭可霍夫兄弟在賬目上出現的頻率極高，這并不奇怪，畢竟這是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但除了蘭可霍夫兄弟以外，尤利烏斯注意到，賬目上還存在著另外兩個頻率較高的名字，

阿普蘭·奧爾德，負責將蘭可霍夫兄弟的“貨物”運送給買家的偷渡船船長的名字，

以及，岡薩洛·帕迪利亞，

文件上幾乎每一個以照片形式被存入的單子內，都有著這個家伙的簽名，但是對于這個人的記載卻很少，

不過巧合的是，這是一個尤利烏斯認識的家伙，

岡薩洛·帕迪利亞，是尤利烏斯原身養父沃格鮑姆博士的實驗品“供貨商”，也是沃特實驗室海外分處的負責人，

當尤利烏斯原身還在沃特實驗室的時候，常常會將需要進行動物臨床試驗的沃特化合物變體交給這家伙所在的“沃特實驗室海外分處”進行實驗，而通常來講，帕迪利亞都能得出非常具有參考性與價值的“試驗報告”，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尤利烏斯都認為這個家伙是一個臨床試驗方面的專家，

但是現在看來，帕迪利亞能夠得到沃特化合物變體動物試驗的深度報告，恐怕還有著其他原因，

畢竟，哪怕是再具有參考性的動物試驗，也比不上直接使用人類這一目標受體直接作為動物試驗的研究對象準確，

而從帕迪利亞常年不斷“進貨”的提貨單上，似乎也能看到那些作為研究對象的家伙，顯然不會在試驗完成之后得到報酬或者是其他回報……

畢竟，大多是在動物身上進行的藥物試驗，要對動物的各類組織、器官進行檢測、解剖與分析的。

尤利烏斯迅速地瀏覽完最后一頁文件，而后有些失落地靠在椅子上，

對于在文明社會的表象之中生活的人來說，哪怕用盡自己最大的想象，也是很難想象到人類對于自己的同類所能做到的最殘酷的惡行的，

尤利烏斯顯然并不能想象到那所謂的海外實驗室內部的具體場景，

但是僅僅是憑借自己的想象，他也足夠猜測到發生了何種暴行的。

“咚咚咚”

指節在外包鐵皮的木門上的敲擊聲在寂靜的公寓之中響起，尤利烏斯站起身來，將門外深夜到訪的賽萊斯特迎了進來，

“怎么，尤利烏斯，這一次怎么不怕被管理處的特工發現我們之間的聯系了？”

當尤利烏斯開門，門外的賽萊斯特走進來，卻是對尤利烏斯調侃道，

雖然二人之間的聯系自從尤利烏斯回國之后就沒有斷過，但是在這之前，尤利烏斯可是一直謹慎地不與賽萊斯特接觸的，

“管理處的特工們遇到點兒麻煩，蘭可霍夫兄弟在找不到渠道之后直接襲擊了他們，短時間內他們對我的‘監控保護’不會像以前那樣嚴格。”

對于塞萊斯特的疑問，尤利烏斯做出了解釋，

“而且這一次，從俄羅斯幫那里得到的收獲牽扯到了幾個家伙，

考慮到你對我的建議，我不準備利用我的異能去粗暴地獲得記憶，但是這些人恐怕不會主動說出我們需要的答案，因此我需要你。”

尤利烏斯解釋著，卻是將賽萊斯特帶到了自己的電腦面前，

“蘭可霍夫兄弟、阿普蘭·奧爾德……以及岡薩洛·帕迪利亞？”

“是的，這些都是牽扯到你所提到的人口綁架、拐賣之中的主要人物，我們需要獲得關于他們的信息，找到這條線路的真正運營者，如果我們行動得快的話，那么我們應該還能救下來一部分被販賣過去的人，”

“一部分……這是什么意思？”

賽萊斯特有些詫異地注意到了尤利烏斯使用的這個字眼，

“意思是說，你看到這個叫做帕迪利亞的家伙了嗎？”

“他是沃特實驗室海外分處的人，負責沃特藥物的臨床試驗，”

“而他的動物試驗報告，通常都是帶有數量龐大且記載詳細的各受試驗者的器官檢測、解剖結果的。”

尤利烏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塞萊斯特的肩膀。

“那些被拐賣出去的人，恐怕大部分已經遇害了。”

“怎么會這樣……這些沃特實驗室的家伙，怎么能夠做出這樣……反人類的事情！”

賽萊斯特似乎被尤利烏斯說出的事實驚呆了，雖然她也曾是鉆石實驗室的實驗體，但是即便是鉆石實驗室的科學家，也不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的……

將人類當作試驗體，他們怎么敢？

“我很遺憾，但是這就是現實，而我們現在所能做到的，就是盡快地順藤摸瓜，調查清楚這背后的陰謀。”

“俄羅斯黑幫綁架的對象之中，曾經出現過變種人的血緣關系者占比較多，雖然不確定具體情況，但是這也許也與當年變種人的消失有著一定的關系。”

雖然有著對于這個混雜在一起的美漫世界的諸多元素的一定了解，但是各個元素交織產生的關于過去的、被埋葬的歷史，卻仍然潛藏在迷霧之中，

但是尤利烏斯隱隱有著預感，這一次對于這條與沃特海外實驗室牽扯的人口販賣集團的調查，也許能夠揭開過去的一部分真相。

“既然如此，那么我們現在就走吧。”

聽完尤利烏斯的講述，賽萊斯特正色道。

雖然沒有了管理處特工的監護，但是賽萊斯特仍然對自己做了一定的偽裝。

“不，在此之前，我們還有著一位朋友要見。”

尤利烏斯說著，卻是并沒有應答賽萊斯特，而是看向了閃爍著霓虹燈的街道處，淡淡地說道。

雖然默多克只是站在自己的家中的窗前，通過遙感來監視尤利烏斯，甚至連賽萊斯特這樣的心靈感應者在不專門提防的情況下也察覺不到異樣，

但是對于了解夜魔俠對于地獄廚房的感情以及其平行世界之中事跡的尤利烏斯來說，默多克的遙感監視，卻是他意料之中的。

而雖然尤利烏斯和賽萊斯特的根本目的與夜魔俠追求的目標顯然并不相同，但是在調查俄羅斯黑幫的領域上，尤利烏斯卻不可能放著馬特這個堪稱人型雷達與高級打手的家伙不用。

那樣的話，未免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