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嗎？”

當尤利烏斯推開咖啡館帶有風鈴的木門，賽萊斯特的聲音與咖啡館女老板的聲音同時分別在尤利烏斯的腦海與面前響起。

“回來了，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緊急事務，回來的路上還看了好大的一場熱鬧。”

尤利烏斯看著咖啡館女老板安娜笑道，卻也是同時回答了樓上塞萊斯特的問題。

“熱鬧？這個詞在地獄廚房可不是什么好詞。”

安娜蹙了蹙眉頭，顯然這個在波赫斯卡庇護下安穩度日的女老板對于地獄廚房的糟糕環境并不喜歡。

這一點從她的咖啡館的風格與地獄廚房格格不入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不是安娜是波赫斯卡的情婦的話，尤利烏斯相信她絕不會在這個地方開店，

當然，換言之，如果不是波赫斯卡的話，安娜也沒有經營這樣一個咖啡館的資本。

“這次應該算得上是好事，警察或是不知道哪個局的執法人員突襲了俄羅斯人的地方，那里的俄羅斯人都被抓住了。”

尤利烏斯接過了安娜遞過來的咖啡，像是沒事人一樣地介紹著被他轉嫁到管理處特工身上的“襲擊事件”。

“哦，尤利烏斯，你還是沒見識過這幫俄羅斯人的后臺，那些執法人員不會扣押俄羅斯人太久的，警局、法院內的人員十個里面有九個都拿過他們的錢，沒拿過的要么是新人，要么就是已經沉到了港口的海水里。”

安娜憂郁地搖了搖頭，顯然對于尤利烏斯的話并不認同。

尤利烏斯自然知道這一點，地獄廚房所在的幾個街區內的警局、法院人員都肯定拿了黑幫的錢，否則俄羅斯黑幫的綁架行徑不會那么猖獗。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動手的，并不是地獄廚房附近的警局，而是負責監視保護尤利烏斯的、從弗吉尼亞州調過來的管理處特工。

金并以及他的合作伙伴就算再有錢，恐怕也收買不到那么遠趕來的中情局特工。

因此，雖然本地的警局很不懂規矩，但是尤利烏斯相信，那些俄羅斯人大概率是很難在短時間內被放出來的。

“也許這一次的情況會有所不同呢。”

因此，面對著安娜的消極態度，尤利烏斯只是淡淡一笑，而后便端著咖啡，坐到了自己常常呆著的地方。

“晚上來我這里一趟，我從俄羅斯幫那里得到一些收獲。”

坐在自己座位上，尤利烏斯感受著自己口袋之中的幾個儲存著交易記錄的U盤，在心里想到。

那些僅僅是作為打手的俄裔并不重要，那處窩點也并不重要，尤利烏斯的目標從來就是希望根據人口販賣記錄找到他們的上一級，從而確定組織對可能有變種基因的孩童與婦女進行綁架的具體對象。

到底是那位據說力量能和蜘蛛俠過招的金并、金融街的貓頭鷹先生利蘭、神秘的昆侖叛徒高夫人、手合會下屬忍者信、還是俄羅斯逃犯蘭可霍夫兄弟。

是他們之中的全部，還是他們之中的幾個？

在調開監視者，真正動手之前，尤利烏斯想要確定最關鍵的目標。

“好的。”

塞萊斯特的聲音在尤利烏斯腦海之中簡短回應。

遠處街道的騷亂漸漸平息，帶著三杯咖啡回來的實習律師馬特·默多克出現在咖啡館邊上，尤利烏斯與默多克隔著窗戶對“視”了片刻，而后很有默契地各自繼續將注意力投向了自己的事情。

……

“先生，蘭可霍夫兄弟的一處窩點被襲擊了，他手下的十幾個打手被帶走，但是我們沒有從附近的警察局得到任何情報。”

一處畫展外的街道上，詹姆斯·韋斯利向穿著一身白色禮服，好似望婦石一樣看著畫展內的女子的金并匯報道。

被警察局帶走，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金并用所得的利益養活了大半個警察局，他們從來不會扣留被抓進去的打手太久。

但是，沒有得到任何情報，這就值得注意了。

金并將目光短暫地從畫展內的女子的身上收了回來：

“是蘭可霍夫那兩個蠢貨又沒有交稅嗎？我警告過他們即使我們干的是違法的事情，也要足額、甚至超額地繳納稅款的。”

“不，我們在上一次蘭可霍夫兄弟被國稅局抓捕之后就收買了國稅局內負責我們這片區域的負責人，拜聰·麥克勞克林先生很喜歡他在紐約郊區的別墅，在出事之后我打電話詢問過他，蘭可霍夫兄弟的稅務處理得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顯然是找到了很好的會計為他們整理過去的爛賬。”

“這次出現的襲擊者似乎是中情局那邊的，雖然我們沒有在其內部的線人，但是聯邦調查局那里前些日子有過中情局在這里的報備，這些中情局特工來到這里的原因似乎和前一陣子東歐地區的事情有關，蘭可霍夫兄弟會不會是無意間牽扯進了妮娜那里的事情？”

韋斯利分析道，而就算是尤利烏斯，也不得不承認，金并在地獄廚房的消息之準確，而單從面上看，似乎的確有著幾分這樣的可能。

金并點了點頭，開始考慮起了切斷可能影響到自己的渠道的必要性：

“那個地方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那處俄羅斯人的窩點是蘭可霍夫兄弟的下屬，他們也許能找到蘭可霍夫兄弟販賣人口、綁架的證據，還有就是……”

“蘭可霍夫兄弟似乎在那里囚禁了瑪麗·艾麗斯·沃克，”

“她可能知道您殺死了里格萊托。”

“但是她沒有證據，我說的是可能被當做把柄的證據。”

“那就只有人口販賣時的記錄了，那是我們與沃特公司的合作項目，里面有著沃特公司的接收人記錄，不過里面沒有關于我們的記錄，只有蘭可霍夫兄弟的記錄，以及一位負責這條線路的船長。”

“很好，通知一下其他人，這段時間內除了業務交流，不要再和蘭可霍夫兄弟往來了。”

“還有，讓那個船長閉嘴。”

金并用陰沉的、毫無波動的語氣，淡淡地宣布了對俄羅斯兄弟的暫時放棄，以及對那位偷渡客的死亡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