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著范斯的酒館的煙霧彈仍舊在地上翻滾著,而在酒館所在的山腰對面的山腳下的某處叢林之中,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的松枝被范斯龐大的軀體撞開。
而在范斯之后,尤利烏斯、鷹眼、昏迷的紅房特工、葉蓮娜也相繼滾了出來了。
“尤利烏斯,去開坦克,我們盡快離開這里,煙霧彈拖延不了多久!”
范斯捂住仍在流血的傷口,血液從他的身下延伸到通道之中,這個蘇聯老兵臉色蒼白。
“等等,葉蓮娜,紅房是通過什么手段知道這里的,你的目的是我們還是范斯?”
然而面對著后有追兵的情況,尤利烏斯卻沒有第一時間繼續逃離,而是先向葉蓮娜詢問起了酒館暴露的原因,以及葉蓮娜等人此行的目標。
他必須先確定紅房的追蹤手段,確定不會再被追蹤,否則即便是能夠逃離身后的追殺者,也會被紅房在其他地方堵截。
“是中情局和神盾局的信息系統,德雷科夫和一位冷戰后期的前蘇聯科學家合作,入侵了東歐地區幾處情報機構的信息系統,連接到了你們的通訊終端,你的通訊終端顯示了原本被隱藏的酒館位置,而那個神盾局的特工的飛機駕駛員在離開時向上的匯報讓我們知道了你們的到來。”
葉蓮娜從地上扶起昏迷的女特工,她們的大腿處都有著一道傷勢,那是她們剜去紅房的追蹤器所留下的。
“什么,怪不得,我們還以為是出現了叛徒,沒想到竟然是信息系統被入侵了!”
在聽到葉蓮娜的話之后,鷹眼和尤利烏斯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他們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各自的通訊器,而后就在當場摔碎了這兩臺內部有著隔離儲存的隱藏安全屋位置的通訊設備。
而后,確定了不會再被追蹤的尤利烏斯才撕下一塊衣服,捂住范斯的傷口向被遮掩在一片灌木與石塊之中的坦克走去。
鷹眼則是再次確定了兩臺通訊器內的儲存芯片被徹底摧毀之中,又掰開一個帶有腐蝕性酸液的箭頭,徹底毀壞了兩個芯片,而后更是取出了一個陷阱箭頭,堵住了幾人從酒館到此的緊急通道。
身受重傷的范斯在尤利烏斯的幫助下,爬上了這臺二戰時期為了與第三帝國的黑豹坦克抗衡而制造的IS-1型坦克的炮臺。
雖然范斯是個身材彪悍的斯拉夫壯漢,但是與這臺高達三米、以領袖為名的重型坦克相比卻顯得瘦小了許多,他捂著傷口打開了炮臺之上的艙蓋,而后無比熟練地鉆了進去。
尤利烏斯和葉蓮娜一起將另一個昏迷的女特工也放了下去,隨后二人依次進入。
“戴夫,你應該有駕照吧。”
范斯伸出手,拉開了通往駕駛室的通道口,對尤利烏斯示意。
“當然,不過我確定我的駕駛證不會讓我在俄羅斯可以合法駕駛一輛二戰時期的重型坦克。”
“說什么呢,炮管封上了,我這是正兒八經的民間車輛,不過我這輛老伙計可比你開過的那些車有勁多了。”
范斯笑著,用干凈的手拿出了坦克的鑰匙,遞給了尤利烏斯。
而鷹眼克林頓·巴頓也在隨后進入了坦克內,并隨手關閉了艙門,而后看向了眾人。
“我們現在該去哪里,這片地區我沒來過,在毀掉了通訊器之后,我現在算是兩眼一抹黑了。”
“我們得先找個醫院,但是不能是附近的,也不能正常就醫,像是范斯這樣挨了兩發特質穿甲彈沒死的家伙,紅房特工太容易追蹤了。”
尤利烏斯看了一眼范斯,此時的后者雖然因為不斷失血臉色蒼白,但相較起其他被射中后炸掉腦袋或者半個身子的超人類,范斯的運氣算是好多了。
“那怎么辦,雖然不至于現在就死,但是范斯的傷勢需要治療。”
“范斯,你認識什么黑診所之類的地方嗎?”
鷹眼檢查了一下范斯的傷口,臉色有些難看。
“之前有過,不過那家伙上個月中風進醫院了,現在半身不遂地躺在療養院里。”
范斯從車廂內不知道哪里又摸出了一瓶機油伏特加,猛干了一口之后道。
“該死的,他診所里的藥物和器械應該還沒丟吧。”
“除了他診所里的老鼠,應該沒東西會動那些東西,那個老家伙的兒子在莫斯科的醫院里工作,沒空搭理他的診所。”
“很好,我們就去那里,我給你手術。”
尤利烏斯踩下油門,引擎轟鳴,這臺曾經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巨獸伴隨著車身的顫動重煥生機,掩蓋的石塊和松枝隨著坦克的移動掉落四散。
“你居然還會做手術嗎?”
葉蓮娜有些驚訝地問道,
“坦白地說,我解剖死人的時候更多一點,但是是的,我應該可以完成一些應急的手術,至少取出子彈、縫合傷口還是可以做到的。”
尤利烏斯的腦海之中,回溯過原身曾經在大學之中的學習經歷。
雖然不是醫學博士,但是作為生物學、藥學博士,尤利烏斯也有著相當程度的解剖經驗與人體知識。
應急處理縫合傷口,取出子彈,這樣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其實并不困難。
“那就夠了,一直向前開,沿著公路向背離莫斯科的方向全速走三刻鐘,路邊的斯密爾諾夫加油站后有著一處廢棄的倉庫,那里面就是安德烈耶維奇的地下診所。”
“他那里的環境相當糟糕,但至少有些專業的器械與藥物。”
范斯依靠在車廂上,因為失血和腎上腺素衰退的緣故,他開始漸漸萎靡起來,但仍然抱著自己的一大瓶機油伏特加。
“很好,那就足夠了,范斯,你小子可要撐住,別死在路上。”
“放心,我可是范斯·伊萬諾夫,前蘇聯的戰斗英雄,坦克旅的先鋒。”
范斯再次灌了一口酒之后,神色稍微振奮地道。
“彭”
尤利烏斯駕駛著坦克沖入了公路,雪花依舊從天上飄飄灑灑地下著,范斯醉醺醺地按下了坦克內的一個按鈕。
遠處的山間,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