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提議，周巖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我本身并不是惡魔，我的根基在法師協會，若是首鼠兩端的話，身份應當如何自處呢。對于你們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工具，是可以被舍棄的，是一次性的用品。我如果愿意幫助惡魔的話，審判庭那邊又會如何處理我呢，這根本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車雪萌神色一愣，然后說不出話來。

“那我該怎么辦？你的上級要進行家訪看望，我又應當如何自處呢，按照你的意思，我們是不一定要成為兩條路上的人，那你不應該救我的。”

言語之中滿含著哀怨。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因為什么變成了惡魔。”

惡魔的起因和發展，仿佛是被刻意抹去了，在法師協會之中，根本就沒有相對應的材料。

“情緒。”

“我并不是法師，不懂你們的力量構成，但從我的直覺上而言，所謂的法師以及惡魔，其實只不過是兩條完全不一樣的途徑，是被人強行賦予了正惡兩面，我曾經也遇見過不少失控的法師，甚至有過些許的接觸，這在我們這小圈子里面是很正常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兩個，相互之間也可以減少一些誤解。”

敵對的勢力總是帶有著強大的隔閡，但即使如此，周巖依舊放不下心，這畢竟是惡魔。

“我想，我們的關系也沒有很熟悉吧。”

車雪萌握著筷子的手，猛然停滯在空中。

“你的意思是？”

“大家只不過是過路人罷了，看在你給錢的情況下，我就不把你送到法師協會了，等吃完了飯，就此別過，我回去拿行李怎么樣。”

“好。”

話題止步于此，但明顯車雪萌在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雖然心中還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嘴邊周巖還是說不出口。

也許現在就分離，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選擇。

既然暫且不論清理局，那極高的死亡率，雙方的立場不同，往往就是判了死刑。

要知道前臺可是仔細的叮囑了自己，因為各大局的業績并不是按照人頭來算，而清理局因為人口稀少，個人的業績指標極高，對于任何的惡魔那都是格殺論的，能沖一點業績就算一點。

很難保證下次家訪的時候，或者說自己正式入職儀式的時候，瞇瞇眼他們兩個究竟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極大概率是直接喜上加喜，再抓一個惡魔沖沖業績，自己到時候又能說得上什么話呢，說不定還得讓自己的先上來練練手。

飯吃到一半，車雪萌的心情明顯不太好，語氣很是冰冷的告了個，先行離開了。

對于她的小心思，周巖多多少少是能感受得到的，身世相近的人總是能獲得一種認同感，但因為責任，自己并不愿意冒這么大的風險。

說實在的，誰又不想過上過抱大腿的好日子，但形勢所迫，也只能放棄幻想，先努力一段時間了，至少得等到自己在清理局之中有點說話的分量，才能考慮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