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愛上了一只羚羊。”

這是蝴蝶回到森林里和兔子說的第一句話。

那時的兔子正站在一口大鍋前攪拌著他的晚飯，旁邊挨著的碗中盛滿了蝴蝶愛吃的花蜜。

兔子的確聽到后愣了下，但好像這件事情的發生并不令他意外。

“那么，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一只羊？”

蝴蝶拿不準主意，思忖著，他伏在碗前吮吸著花蜜，“說不清。”她不斷的搖著頭。

兔子于是想不到其他的問題或評價，止住了制止聲。

對于脆弱的蝴蝶而言，那健碩的羚羊，那如圖巨人一般的存在，在他眼里凝聚成了敬重……抑或是愛，似乎都能解釋得通。

“你還是小心些，他們跨越山丘狂奔的時候，卷起的風浪不是你能夠承受的——也就是說，我的朋友，你們恐怕一輩子無法相識，乃至相愛。”

“嗯，我知道，沒關系的。”

沒人知道也沒關系的。

但她追隨著他走過的每一寸土地，有時清晨碰巧遇見羚羊在河邊喝水，她就偷偷伏在附近的花朵上享用自己的早餐。

久而久之，她好像覺得，這羚羊應當是認識她的，或許只是不知如何開口。

今年的雨季來的比往年都要早些，可她卻不知，兔子提醒她不要出遠門，大雨來臨對蝴蝶來講即是災難。

“我知道的，我只是，還想去看一眼。

我擔心哪一天，就會是最后一面。”

兔子知道攔不住她，臨走前只是讓她喝完桌上的蜂蜜。

她看著蝴蝶輕盈的飛入叢林中，

她也僅僅只能看著她離去。

——

蝴蝶撲閃著，瘋狂的捕捉著羚羊的氣息。

她想見他，明明昨日才剛見到，可她就是好想。

真的，好想。

她見到了，她以為羚羊睡著了，她飛到他的羊角上，俯視著，但并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她怎么呼喊著，他都并無回應。

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還是喚醒了她，她忙的飛起，看見的是無盡的血海。

羚羊死了，沒有死在雨季，但是死在了獵人的手里。

死在了蝴蝶無盡的相思里。

那暢想的生活與期盼頓時沒了意義，蝴蝶終究是嘆了氣，她伏在羚羊的蹄上，一遍一遍呼喊著“羚羊先生”，然后迎接大雨來淹沒彼此。

——

“你認識我嗎？”

“認識的，蝴蝶小姐。那么，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