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戰戰兢兢地收拾著桌子,生怕這位看著姿態隨意的爺對他發難。
他是和老板一起從外地過來的,對安平縣內許多人物還不熟悉。
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倒在地上的那位那么抗揍,一看就是武者。
可在這位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
“抱歉……擾到諸位進餐了,今日菜品一律八折。”酒樓老板趙婉如從二樓走下,見到這一場景,立馬明白發生了什么。
賠著笑,拱著手給眾多食客道歉。
酒樓內有人打架,肯定會影響生意。
可初來乍到,遇到這種事情,心里再苦,也只能咽下去。
“趙老板大氣!”
“哈哈,哪有什么驚擾,這王虎經營著賭場,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大快人心!”
見到老板居然是一位風姿綽約,曲線窈窕的美人,許多客人都是笑著。
這老板長的好看,還有錢,若是娶回家,可就有福了。
葉川垂眸看去,趙婉如身材豐滿,言笑晏晏間,在眾多客人間游走。
看了眼后,便失去了興趣,低頭繼續啃著牛腿。
這牛腿十分筋道,辣度剛好,很合胃口。
“那家伙,坑蒙拐騙,不知坑害了多少人,被教訓活該。”
“趙老板,這就是你一直托人尋找的葉大人,你這是撞上大運了……”
葉川如今是煉骨武者,耳聰目明,遠處的客人雖然低聲細語,可依舊逃不過他的耳朵。
香風襲來,趙婉如舉著酒碗來到葉川桌前,一飲而盡。
賠笑道:“葉大人,今天讓您吃的不開心,實在抱歉……單我給您全免了,你看如何?”
“這條街我負責,若是有人鬧事,違反大豐法律,可以去衙門找我。”葉川看著小心翼翼的老板,溫聲道。
于他而言,這本就是分內的工作。
“小女子謝過大人,后廚還有條牛腿,我待會讓小二給您包著。”趙婉如聲音中帶著驚喜。
律法是一回事,執行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這話,她的酒樓就又多了重保障。
“味道不錯,走了。”
沒有理會老板好意,將最后一口肉吃完,葉川從口袋里掏出銀子,放在桌上,離開了酒樓。
中年大漢身上的幾十兩銀子,剛好解了燃眉之急。
看著桌子上一分不差甚至還多了些許的銀子,趙婉如心中升起些許暖意。
她一個弱女子,在這亂世中打拼,其中辛酸,不知凡幾。
……
“汪!汪!汪!”
離屋子很遠,葉川就聽到了黑豹的咆哮聲。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聲音越來越近,沒過多久,黑豹就跑到葉川身前,又蹦又跳。
“主人回來了?”
丫鬟聽到院外動靜,站在門口迎接。
隨手將衣物脫下遞給丫鬟,葉川吩咐道:“給我燒點熱水,我要去泡個澡。”
“主人,熱水已經燒好了,我這就服侍您去泡澡。”
丫鬟怯生生道。
“嗯?”
葉川有些意外,他離家可是有兩三天了。
打量著丫鬟,她身材單薄,皮膚蒼白,穿著不合身的寬大粗衣,微微弓著身子。
若是吃的好點,體態沒那么畏縮,倒也算個美人。
前身在給這些妖找吃食時,的確是下了功夫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以前名字叫晚晚……”
“……”
嘩啦啦~~~
葉川躺在浴桶中,看著蒸騰而起的白氣,閉上雙眼,任由晚晚替他揉捏著后背。
腦海中卻是思考著該如何處理這丫頭。
前幾日,他殺了豬妖。
這丫頭也只以為是豬妖意外闖到了家中,并未多想。
可3月15,也就是五天后,他供奉的鼠妖就會再次前來他家里吃人。
那時,就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了。
將這丫頭重新賣掉自然最為方便,可葉川心里有些膈應,總覺得這樣自己就成了人販子。
“每隔七天,我將這丫頭打暈。
那些妖過來時,見到有個人被綁著心里能放松些。
等事情結束后再說。”
略微思索后,葉川心中便有了決斷。
又在浴桶中泡了一會,葉川被服侍著穿好衣服,打算早點歇息。
“汪!汪!汪!”
黑豹又汪汪汪的叫著。
“嗯?”
葉川皺著眉頭,黑豹不會平白無故地叫喚。
這時,院子外的大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葉川快步走出房屋,有些疑惑。
知曉他家住址的人,寥寥無幾。
今天是三月初十,不該有人敲門才對。
剛打開院門,一道焦急的人影就將身子探了進來。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葉川耳鼻。
“川爺,出事了。”
單手將身前的健壯男子推出門外,葉川皺著眉頭:“什么事?你怎么提前來了?”
前身每七天都要找一個人當祭品,壓力實在太大。
因此找了個替他干臟活的狗腿子,每周固定時間見面。
李輝擦了擦臉上的血,很是慌張:“我在綁一個小姑娘時,出了點差錯,把這家人全殺了……”
“哪家小姑娘?”看著李輝無比慌張的臉色,葉川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想到李輝一直以來的仇恨,冷哼一聲,詐道:“你因為私仇滅了李家滿門,以為我不知道?”
李輝身軀一顫,驚慌失措的臉上布滿了驚恐。
見到事情敗露,李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川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求您救救我!”
葉川面無表情,淡淡道:“將事情的全過程說一下。”
李輝經常幫前身做些臟活。
這種事情,不說家常便飯,但也不至于到驚慌失措的程度。
定是發生了意外。
見到葉川如此冷靜,李輝忐忑的心情稍稍平復。
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你是說,你將李家老小全部虐殺后,毀尸滅跡時不小心留下了把柄?”
葉川眉頭上挑。
李輝點頭:“繡有我名字的手帕丟在了那里。
等我發覺時,那片區域已經被圍了起來。”
見到葉川沉默。
李輝以為是葉川發現事情棘手,不愿意幫他,沉聲道:“川爺。
我從未問過你經常要活人干什么,可這么長時間過去,難道我是傻子不成?
我若是被抓了,可遭不住牢房的刑罰。”
似乎是沒聽出話語中的威脅之意,葉川嘴角露出笑意:“這說的什么話。
你幫了我這么多,我怎么可能見死不救。”
李輝緊繃的軀體癱軟下來,倚靠在墻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穩了!
這么久以來,替葉川做事,為的不就是今日?
“關于我的事,你有和別人說過沒?若是說過,我出手容易落下把柄,得要想些別的辦法。”葉川看似隨意的問著。
“川爺,你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密,我知曉的。
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知道!”李輝拍著胸脯保證。
“那就好。”葉川聲音幽幽,右手悄然按在腰刀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