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依舊是三頭小毛驢。
只不過每頭小毛驢身上,都是多了一些食物。
程明看著葉川,臉上的狐疑神態越來越濃。
這葉川怎么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些村民自發地感謝,送上了許多食物,捫心自問,就算是他自己,說不定也收了。
問心無愧。
不會想到將那些食物買下來。
王二牛看著驢背上的葉川,腦海中思緒翻涌著:“看來不只是程明,葉川大人也是鉚足了勁……這斬妖司的魔力真就這么大?
能讓人洗心革面,做個好人?”
想到這,王二牛表情嚴肅了一些,這段時間,可得表現的老實些,決不能扯了大人后腿。
若是大人日后發達了,說不定他也能混個斬妖司的職位當當。
到衙門時,天已經半黑。
程明王二牛兩人找到筆帖式,將他們此行的功績說了出來,還交上了貓妖頭顱作為信物。
筆帖式作為文書工作人員,負責記錄案件的調查、抓捕、審訊等過程。
“記錄下來了。
班頭葉川……捕快程明等人于大豐798年三月初八前往安平縣南羅村。
蹲守兩夜后,終于在三月初十合力斬煉皮貓妖一只……”
擔任筆帖式的是個糟老頭子,頭發花白,皮膚上滿是褶皺,見到貓妖頭顱,眼中露出些驚嘆。
似是為了提醒,他看了眼程明:“真是巧得很。
于洪也斬了頭難纏的貓妖,看來斬妖司到來前,有的競爭咯。”
聽到于洪名字,程明王二牛兩人脖子下意識縮了一下。
整個刑房,共有十來個班頭,其中于洪實力最強,許多人都將他當做下一任刑頭。
于洪平日,也沒把誰看在眼里。
程明王二牛兩人,沒少被于洪訓斥。
“頭……于洪也殺了個貓妖。”
聽著兩人報信,葉川摸著下巴,看來這些人對他都是有點誤解。
以為他這么斬妖是為了在斬妖司到來時,添點拿得出手的功績。
輕笑一聲:“殺了便殺了,關我啥事?”
不等兩人反應,葉川便邁出了衙門,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
從衙門出來,葉川找了家最近新開的酒樓——飄香樓。
點了碗花生米,配上壺酒,又點了紅燒肉、清蒸魚等幾個小菜。
慢悠悠地喝著。
身為武者,飯量大得很,一頓飯甚至頂得上尋常人數天吃的。
在南羅村吃的那點清湯寡水,哪夠?
吃到半途時,小二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爺……我鄉下親戚前不久養的牛被妖咬死,現在還剩下只牛腿,您要不要來點?”
牛是耕作的主力,官府嚴禁私自宰殺耕牛。
尋常人即便要吃,也只能等牛死掉。
雖然吃了幾碗菜,葉川還是有些不過癮。
聽聞此話,便道:“行,將整個牛腿都端上來吧。”
“爺,整條牛腿?”小兒臉上露出驚詫神態,難以置信的問了句。
一條牛腿少說也有五六十斤。
“川爺讓你端上來,你就端上來,哪來那么多廢話?”
葉川還未開口,粗糲的嗓音從旁邊傳來。
循著聲音看去,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大漢舉著酒杯朝葉川敬了一下。
快速在記憶里搜索,葉川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喝了杯酒后,納悶道:“你是?”
“呵呵……川爺真是貴人多忘事。
前不久在賭場里,您可是欠了咱幾十兩,這就不記得了?”
大漢呵呵笑了兩聲,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原來是來討債的。”葉川自嘲一笑,還以為是誰。
也是,就前身那德行,能有什么好事?
夾著紅燒肉的筷子停在半空,葉川看著大漢,眼中泛起冷芒。
做局坑了百兩銀子,現金給了幾十兩,居然還不滿足?
非要把人剝皮抽筋、敲骨吸髓才滿意?
“呵呵,我知道川爺最近有了突破,成了武者,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喜歡。”大漢依舊是笑呵呵的,成竹在胸。
“趙鵬飛給你報信的?”葉川瞇著眼。
大漢沒有回答,從座位起身。
自顧自地坐在葉川對面,用手將葉川筷子上的紅燒肉拿走,放進嘴里。
吧唧著嘴:“味道不錯。”
又挑釁地看了眼葉川,將他身前的酒壇子拿了過去,大口灌下。
“隔……”大漢打了個酒嗝:“這酒的味道不大行,沒滋沒味的,也就能勉強下肚。”
大漢嘴里灌著酒水,語焉不詳:“別以為突破成武者,就是個人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欠的錢,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還。
我敢來找你,自然就是摸清楚了你的本事。
幾十兩銀子,這不是小數目,別想糊弄過去……”
話并未徹底說完,葉川一腳踢在了大漢的肚子上。
嘭!!
大漢只覺得一股巨力襲來,肚子像是要翻江倒海一般。
整個人離地而起,向上飛去。
愕然的眼神向下掃視,見到了葉川那冷漠無情的雙眼。
還未落地,一只修長的手掌又將他的頭顱攥住,重重地摜在了桌子上。
嘭!
酒壇碎裂,酒水四濺。
大漢頭被葉川單手壓在桌子上,臉上沾滿油膩。
頭發被酒水打濕,粘在一起。
“啊……啊……”
大漢奮力的掙扎,但他頭上的那只手,就好像鐵鉗,將他死死地扼住,任他怎么掙扎都是掙脫不開。
嘭!嘭!嘭!
葉川單手攥住大漢頭顱,不斷地撞擊桌面,腦海中想到狼妖堂而皇之坐在桌邊吩咐他的場景。
想到了一個又一個妖坐在桌子上,將前身當狗一樣使喚……
“你他媽的在這邊裝什么?
老子最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打攪。”
“……”
“爺,牛腿好了!”
小兒將牛腿從廚房端出,見到滿地狼藉的場景,愣在了原地。
牛腿原本就處理的差不多,也就去后廚端個菜的功夫。
這是發生了啥?
見到牛腿已經燒好,葉川重重地將大漢頭顱砸在桌面上。
嘭!
桌子被砸了個稀巴爛,大漢也像死狗一樣,全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雖然是新開的店,可這家酒樓味道還可以,價格也公道,生意不錯。
葉川看了下四周,座無虛席,根本沒有空位。
不顧眾人震驚,施施然來到大漢先前所在桌子。
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吩咐著小二:“這邊,收拾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