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傀境
- 天道幽且遠
- 風景今朝是
- 1806字
- 2024-12-21 11:16:56
曾如許和孔孜還在籠子里。
孔孜趁這段時間也觀察了狐族對胡璃。
衣食無憂,但不自由。
但又要給一個傻子多大的自由呢?
但傻子就不該有自由了嗎?
這些又有誰能說的清呢?
孔孜甚至無法確保,他能像狐族一樣保證胡璃有這樣的條件。
曾如許也在觀察,準確地說他在看那根玉風簪。
燭北沒給他仔細講過,但作為燭北的下屬,他還是知道,這東西對大人很重要。
曾如許熱切的眼光幾乎要盯著簪子起了火。孔孜自然不可能沒察覺到,但他還以為是曾如許沒見過好東西。
幸好,胡璃的心性就像小孩子。前幾日把他們關住,這幾天又吵著想打開籠子。
“不放!”狐族大長老斷然拒絕,“放完了她又想要從哪給她找呢?”
但胡璃連自己抓的鳥的去留都不能決定了嗎?胡玦還想掙扎,余光卻突然瞥到了這鳥的尾羽,在陽光下泛著綠光。綠的?
幸好胡玦血統(tǒng)一般,她猛的想起當年幕僚,現(xiàn)在太子那時身邊的孔孜,正是綠孔雀。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但以燭北的腦回路,誰知道呢?
所以,在籠子里鬧了一天的兩位迎來了不速之客。
胡玦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靠近籠子,對著那只尾羽頗綠的小雀:“孔孜?”
孔孜乍看一張大臉靠近,被嚇了一跳,發(fā)出一聲驚叫。
胡玦還以為他是應了。
立即開始大段大段地輸出,從自己一直沒收到回復的擔憂到述苦。
孔孜暈頭轉向,想切掉她的嘴。
但他現(xiàn)在連說一句讓她閉嘴都做不到。
“所以”,胡玦用滿懷希望的眼神看著他們,“燭北殿下給了你們什么旨意,我們接下來要怎么把胡璃姐姐救出去。”
孔孜和曾如許一齊搖頭。
胡玦揣測了一會兒:“殿下要我們做什么?‘不’?”
她好像明白了:“殿下是讓我們無為。”
“我今晚不該貿然行動的。”
她像逃一樣的離去。從小在妖族長大的胡
孔孜用鳥語問曾如許:她明白了什么。
燭北這廝什么都沒說。
曾如許聽不懂鳥語,疑惑地看著他。
孔孜:“……”
他深深地感覺到了一種無力感。
燭北那里倒是好了一點
將辟谷丹發(fā)給老弱婦孺,他以為就差不多了。
但一轉頭,又是有青壯年搶丹的消息,燭北只能又下一條消息,讓發(fā)放的人親眼看著丹下口,但又有婦人藏丹留給丈夫,老人藏丹留給兒子……
讓居民封鎖在家,可街上仍來來往往,讓皇城司的去抓,居民振振有詞,說不能讓苗死在地里,家里還需要什么生活用品之類的。
把皇城司的惹火,又聽到了暴力執(zhí)法的消息。
燭北焦頭爛額,心煩意亂。
燭北洗了個冷水臉,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不是一個多好的領導者,但他一定要讓自己盡量更好。
思來想去,燭北發(fā)布了全城傳音,用蒼澤令的執(zhí)權下了三條法令。
其一;任何人不可違命。
其二,以保護老弱婦孺為主,不得欺辱,搶占其資源。
其三,違者后果自負。
什么樣的后果自負呢?
有人不以為意,旁人轉日就看見他神色呆滯,如行尸走肉,問也答,也應,但呆呆的如假人。
懂點行的人無不驚惶。
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傀術也可有境,傀術也可以成為規(guī)則的一部分。
是的,違反者傀化,接近于完全失去自我意識,適用于整個瞻州城范圍黃梁和夏墨棲都覺得過了。可在他們找到癱在城主椅的燭北時,燭北神情冰冷而疲憊,拒絕了撤回法令的要求。
“首先,這是可逆的;其次,不這樣做,只會有更多的人陽奉陰違,我不能讓這繼續(xù)亂下去了。”
黃梁不依不饒:“怎樣解除?”
他剛剛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只是想偷偷出去采朵花,就變成了那樣。
燭北很平靜:“此刻,身隕即境散。”
“你!”黃梁好像第一次認識燭
北。
我能怎么辦?
感染的人已經接近三分之一了,
防疫措施做了,效果不大,藥也沒有著落。
之前城中盛傳,只傳凡人。
但已經有普通修士和巫山弟子病死了。
越亂越是雪上加霜。
絕對的力量才是規(guī)則。燭北沒有任何一刻比現(xiàn)在更明白這個道理了。
什么貌恭心服,在私心面前,玩笑罷了。只有這樣,才能維護秩序,才能讓更多人活下來。
黃梁憤憤然沖出了蒼澤府。
燭北還未來得及說完:“街上行走,需帶布罩,且不能超過一里,否則……”
你也將成為我的傀儡。
黃梁離開城主府后,遇見了顧蘭若,顧蘭若一看就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
她正好與黃梁意見相反。
“哦,看來黃公子可是有功而返啊。”顧蘭若語出嘲諷。黃梁不想理她:“你們這些皇城司的人是不會懂的。”
皇城司大多出身高貴,又怎么懂得黎民之心。
顧蘭若承認得干脆利落:“對,我確實不懂。”
“我不懂命和自由哪個重要。”
黃梁不認同“他們有的人只是想走一走。”
顧蘭若身為皇城司的負責人,怎么能不清楚呢?
“一個人這么想,兩個人這么想,一個城人這么想,這個城還有活路嗎?”
“大人!”李福連滾帶爬,“又有仙人來了。”
燭北正在臨摹一幅字,落筆間頓了頓,那字已經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