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堵截陳哥
- 我在東京一番街加點修行
- 咸魚的奮力一擊
- 3244字
- 2024-03-12 20:45:00
沒有在留卡和護照,相當于成了黑戶,就算是鄉下的便利店,也絕不會聘請一位黑戶去幫工。
王東感到頭疼不已的時候,已經抽出了腰間的菜刀,氣勢洶洶地比劃著:“喂,老太婆,東西呢?”
他似乎是氣急了,用的甚至不是普通話,而是粵語。
安藤老太則像是看不見江文一樣,慢悠悠地起身,從柜子里頭拿出來一些仙貝,又泡了壺茶。
“家里也沒有什么像樣的東西,如果不嫌棄地話,請用吧。”
“喂,你耳聾嗎,我問你把東西放在哪里了!”
江文馬上泄氣了,因為他無論怎樣裝出一副兇狠地樣子,安藤老太始終不為所動,像是打定主意倆人不敢那她怎么樣。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不管了,我走了!”江文坐下去又站起來,意識到繼續僵持在這里也沒有任何結果后,只想趕緊離開。
王東則是認真地翻看著那張存折,里頭有很多筆入賬記錄,都是一萬兩萬的小額,但每次積攢不過十萬就會被匯入位于東京的駐友銀行,所以里頭并沒有剩下什么錢。
“安藤太太,您有兒子吧。”王東指著存折上有匯款記錄的駐友銀行說道,“您的兒子在東京?”
安藤并沒有否認,而是干脆地點了點頭,“對啊,在東京的大公司上班,不過已經很多年沒聯系了。”
王東長長地‘哦’了一聲,“可是看起來,貴公子看來在東京混得不怎么樣啊,還需要靠一個老人接濟。”
安藤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贊同,“的確,可是說到底也是自己生的兒子,不能不管啊。”
“這樣吧,我正好也要去東京,我把他帶回來如何?”王東突然說道,他盯著安藤那張沒有色彩,幾乎爬滿皺紋的老臉。
安藤臉上終于有了表情,她定定地直視著王東的眼睛,似乎要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什么。
“我會把他帶回來。”王東的表情非常認真,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您還想再見兒子一面的話,請認真考慮一下我說的話。”
安藤默聲不答,似乎是認真考慮了一番,然后起身,把摔倒在地上的老伴撿起來,在香臺上放正,她跪坐在遺像面前,慢悠悠地說道:“那些東西我放在杉田老爺子那里了……你們去拿吧,杉田老爺子這會兒也起不了床,你們不要為難他。”
按照安藤所說的地方,王東和江文立刻趕往杉田的住處,并順利地在床頭的抽屜里找到了護照和在留卡。
整個過程出乎想象中的順利,安藤沒有騙他們,而杉田老爺子躺在被窩里,睡得很死,根本沒有發現家里進了兩名客人。
把護照和在留卡小心塞進錢包里,王東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距離一年的簽證期還剩下八個月,足夠去外面好好掙上一筆。
“你有什么打算?”走出杉田的家門,離開這個充滿老人臭的地方,江文突然問道。
還沒等王東回答,江文又神氣地說:“我打算去東京,投奔親戚,我有個表哥在那里開公司,怎么樣,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以讓他給你安排份工作。”
王東沒有回答,他看著停在院子里的貨車,皺著眉頭。
那是一輛鈴木牌小型貨車,車子顯然已經很久沒開過,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頭尾匾短,看起來像是一個方形地盒子。
“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江文一臉奇怪地看著王東繞著車子轉圈,然后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在里頭一頓翻找。
一串清脆地聲音突然從車里傳出。
汽車擋板下的車鑰匙掉了出來。
王東拿著車鑰匙,愣神片刻,心中忐忑不安地插進鎖孔。
引擎隨著鑰匙的旋轉,發出悅耳的轟鳴聲。
江文一臉驚喜地坐上車,滿臉寫著不可思議,“看不出來,你還會開車?”
“當然了,開車嘛,小事一樁。”
王東不太熟練地踩離合,掛檔,踩油門,可出乎意料的是,車子剛剛走出去不到一米便突然熄火了。
“……”
開習慣了自動擋,手動擋一下子習慣不了,再加上RB駕駛座的位置跟家鄉那邊是反著來的,猛一下子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前世的那些駕駛經驗,似乎在這一刻全都報廢掉,完全行不通。
“喂,行不行啊。”江文坐在車后座,屁股始終無法安心落下去,一臉緊張地看著面前地路,生怕一腳油門懟墻上去。
王東則是苦笑不得地看著屬性面板,竟然新增加了一項技能——【掌握技能:駕駛入門(20/100)】
盡管腦子還保留著以前開車時候地記憶,但手腳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總是跟不上腦袋。
看來駕照算是白考了。
好在慢慢摸索著,以前的那些駕駛經驗多少算是派上了用場,費勁周折掉頭轉向,又經歷了一次次熄火,總算是開出了院子。
上了路,車子就好開了。
王東找到了感覺,與這臺鈴木牌貨車漸漸磨合得差不多,從小路出來,一路開上主干街道,眼看著駕駛技能不斷飆升,轉眼就到了【駕駛初級】,然后才開始進展緩慢。
看著王東一路自信滿滿地開著,江文奇怪地問道:“咱們現在這是去哪兒?”
“去找陳哥。”
“什么!?”
江文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王東又重復了一遍,他才知道這家伙是認真的。
然后在聽了王東的計劃之后,不可置信道:“你膽子也太大了!”
其實王東的計劃很簡單,找陳哥拿到屬于自己的那筆錢。
將近4個月的時間,每天做著那么危險的工作,理應拿到屬于自己的那份工資,按照他們這邊的話,叫‘給料’。
這個料給也好,不給也罷,他王東無論如何也不想灰頭土臉地凈身出戶,自己應得的那份錢一定要拿到。
在安藤的家里,看到那張存折的時候,他注意到每周的土曜日,必然會有一萬日元或兩萬日元的小額匯款從“友情銀行”打過去。
今天正好是土曜日,也就是星期六。
而這個人跡罕至的小鎮是沒有銀行的,要去,也只能去最近的“巖切”送款。
從這里前往“巖切”,必然會經過一條叫做‘濱通’的路段。
王東開著車,一邊摸索著地圖,行走在這段名為‘濱通’的道路上,右邊的海岸線,能夠看到一整排無人的廢棄房屋,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看起來像是內地的小漁村,讓人懷疑這里還是不是那個以繁華聞名于世界的國家。
帶著點咸腥味的海風從半開的車窗灌入,王東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此時此刻,正開著車,行走在陌生島國的海岸線旁,有些興奮,又有些不安。
這種奇妙的感覺像是一把癢癢撓,專門撓在心口,但你偏偏又無法止癢。
緊接著,不安占據了上風,龐大到籠罩在心頭,他看向海岸線的另一邊,那里是家鄉的方向。
身處這個陌生的國家,總感覺腳底下不踏實,輕飄飄的,恐怕在這里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吧……江文起碼還有親戚在這邊,而自己可是孤身一人。
去東京真的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
歌舞伎町雖然繁華,但恐怕也是一個深淵巨口,會吞掉所有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他一個外國人,能在那里生活得很好嗎?
如果干脆一點報警,遣送回家會不會是更加明知的選擇?
王東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頭腦。
家這個東西,早在四個月前就已經不存在了,就算回去了,那也不是自己的家人,還不如從此刻開始,好好努力經營自己的人生。
打定主意后,繼續開車不久,一段悅耳的音樂遠遠傳來,王東扭頭看向路邊,那是一家規模很大的超市,但門可羅雀,只有一名穿著紅色圍裙的工作人員在門口整理推車。
王東瞇著眼睛,超市的招牌用日文的平假名書寫,一個字一個字讀了出來“YOKADO”。
那段不斷重復的,帶有一股奇特魔性的音樂,不斷從YOKADO超市傳來,仿佛是召喚疲憊旅人的歌聲,仔細聽的話,王東發現自己能夠聽懂歌詞:“YOKADO~YOKA~DO,歡迎來到~YOKADO超市~”
王東把車開進超市旁的駐車場,駐車場里零零散散,只停了五輛私家車,他打算在這里守株待兔。
雖然不一定能逮到陳哥,但起碼可以試一試。
江文下了車,伸了個懶腰,然后坐在石墩上,把口袋里鼓囊囊的一團東西掏出來,里頭果然是一堆揉得發皺的日元紙幣,以及一些鋼镚。
他一張一張展開來,小心翼翼撫平,一團皺巴巴的紙幣變成了一疊皺巴巴的紙幣。
看著雖然多,但里頭并沒有一張‘俞吉’,大多是一千日元的“野口英世”以及一些五百日元的紙幣。
“先說好,我可不打算陪你去打劫陳哥,咱們在這里就分道揚鑣吧。”江文收拾好紙幣,揣進兜里,背著黑色的雙肩包,一副即將準備踏上旅程的模樣。
“咱們有緣再見。”王東與他握了握手,他很想買一包煙,試一下‘タバコ’的口味,與家鄉那邊是否會有不同,無奈如今囊中羞澀,只好作罷。
江文頭也不回地走了,但不是往前走,而是一股腦扎進了超市里。
王東繼續在路邊等著,希望看到陳哥那輛紅色的小轎車從路的盡頭出現。
沒過多久,身后響起腳步聲,江文這個家伙又回來了,手里拿著兩瓶水和一袋面包,他坐在王東的身邊,遞過去一瓶水,“我想好了,我也要拿回自己那份錢,不能就這么便宜了姓陳的王八蛋。”
王東看著他那癟下去不少的口袋,笑了笑,沒有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