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漢出來，問道：“老二，是誰來了？怎么沒進屋？”
“阿爹，是王嬸，怕咱家雞蛋不夠，送來一碗雞蛋。”
江貳把碗遞到阿爹跟前。
江老漢接過，滿滿一碗紅雞蛋。
“你王嬸還是這么心善，給咱就收著吧，以后鄰里鄰居有啥困難都幫一下，昨天那魚是不是還有幾條，給你王嬸送一條。”
江貳點頭：“哦哦，好的！”
……
江寧吃完，困意又涌上大腦，頭一點一點地睡了過去。
傍晚，風塵仆仆的兩個老人瘋狂敲門。
“砰砰砰……老三家的，開門。”
院子玩耍的老四聽見這個聲音猛然一抖，害怕的朝屋里跑去。
“娘，舅…舅姥爺來了”
江老太聞言，臉色驟變。
上門打秋風的來了。
“孩他爹，我舅來了，你先去把廚房里的魚放在地窖里，對了，還有昨天那幾只野雞全放地窖，反正能吃的、能喝的一個不留在灶臺上。”
江老漢趕忙放下江安到床上，拉著幾個孩子把東西藏好。
所有東西藏好后，江老漢擦擦額頭的汗，打開門。
“舅，什么風把你們吹過來了？”
被稱為舅的王賀和他身旁的婦人劉霞推開江老漢，從院子里晾曬的一路看到廚房，滿眼嫌棄。
“王琪剛生完孩子，你家怎么連條魚都沒有，什么吃的都沒有，我這侄女跟你真是受苦啊。”王賀說。
王琪也就是江老太的閨名。
江老漢賠笑：“我昨天也讓幾個孩子去捕魚，俺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那是捕住魚也能讓魚跑走的，還是鄰居好心送來了幾個雞蛋給琪琪補身子。”
王賀看屬實是沒有一點糧食，聽到有雞蛋，去翻，這一翻還真有五個雞蛋，忙裝進兜里。
江老漢想伸手阻攔，王賀一個轉身躲過去。
“舅爺，這是人家給孩她娘補身體的，你怎么能拿走啊？”
“我家還有兩個孩子還在長身體，更需要雞蛋，先緊著我家兩個小子，你們再找鄰居要幾個不就行了。”
劉霞推開房門，看見睡在床榻上軟軟糯糯的江安，心生嫉妒。
憑什么王琪可以生個這么可愛、白白嫩嫩的小孩，而自己生的孩子一個個又瘦又黑，那么丑？
劉霞借著看孩子名義，抱起江安，手在看不見的地方，使勁擰江安的胳膊。
江安被胳膊上的痛痛醒的，身體下意識哇哇大哭。
“嗚哇，嗚哇……”
她掙扎不開，只能大聲哭泣。
江老太聽見閨女的大哭，心急的要抱過閨女。
劉霞躲開，“大侄女啊，這小孩子啊不能一哭就慣著。”
江老太著急：“你趕緊把孩子給我，我家安寶最乖了，無緣無故不會哭的。”
剛生完孩子沒幾天，江老太身體極虛，壓根搶不過孩子，只能沖外面喊：“孩他爹，快進來。”
江老漢走進來，問道：“婆娘，咋了？
“快，把閨女抱過來，她從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沒有哭過這么大聲。”
江老漢上前抱孩子，劉霞如剛才一樣，不把孩子給兩人，還暗中加了力氣，使勁擰。
江老漢急了，管你是誰，直接一拳上去，搶過孩子，遞給江老太。
江老太接過孩子，忙掀開孩子衣服檢查，掀開手臂衣服，映入眼簾的青紫，一看就是剛掐的，眼淚簌簌落下。
“你這個畜牲，安寶才剛出生幾天，你就這么下死手掐她。”
江老漢看見了，心疼死了，破口大罵：“你們一家黑心肝的，缺心爛肚的人，上門打秋風我忍了，現在還對我閨女下手，我打死你個黑心腸的。”
江老漢拿起門邊的掃帚對著劉霞打。
劉霞一腳邁出門跑到王賀身后躲去。
“你可別賴我，說不定是你自己不喜歡閨女，才虐待她，跟我沒關系。”
江老漢毫不客氣，一個掃帚打兩個人。
“我虐待自己閨女？我心疼還來不及，讓你這個糟老婆子給她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你每次到我家，不是打老三就是打老四，你以為我不在家什么都不知道，我敬你是我婆娘的親人才一直忍著沒找你們算賬，現在還敢動我閨女，我打你們。”
江老漢手里的掃帚舞的虎虎生威，打的兩人上跳下竄，最后一下掃出了大門。
街坊鄰居站在不遠處看熱鬧。
江老漢立起掃帚，叉腰：“你們黑心肝的人，以后不許再來我家，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街坊鄰居竊竊私語：“這老江今天怎么發這么大火，平常不是好吃好喝的待這兩個人嗎？”
“對啊，從來沒見老江發這么大火。”
“從老江一家搬來有三十多年了，真沒見他生過氣，跟鄰居紅過臉，今天是咋啦？”
聽到一點內情的隔壁小聲加入進去。
“我剛才好像聽到那個女的給老江閨女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老江能不生氣嗎？”
“啊？老江閨女才出生三天還是幾天？對人小閨女那么大的敵意嗎？”
“你們是不知道哇，老江閨女長的多稀罕人，那白白嫩嫩的，指不定那老婦心生嫉妒，下死手掐呢。”
“畢竟，有些心思不正的人，你準是不知道她咋想的。”
“你們聽，是不是老江閨女在哭？”
“還真是，這得多狠的心啊。”
……
王賀和劉霞互相攙扶起，王賀還不知道自己婆娘干的事，手顫抖地指著江老漢：“江海，我是你婆娘的舅，你敢這么對我，我要去官府告你。”
江老漢啐了一口口水。
“你去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一個王家撿來的人，跟王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官府怎么判？我婆娘尊稱你一聲舅，你還真拿自己當爺了，老不要臉的。”
“你…你…”王賀氣得嘴唇不停發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什么你，趕緊滾，再不走我新仇舊恨一起算，呸，沒見過你們這不要臉的。”
江老漢吐口口水吐到王賀臉上。
王賀抹了抹臉，“你真的是失心瘋了，我何時打罵你家三小子和四小子了？”
劉霞躲閃著目光，不敢吭聲。
“什么時候？你問問你自己的婆娘，老三還好點，老四現在一看見你婆娘，整個人不停發抖，有時候還躲到柜子里藏起來。”
王賀揪著劉霞的耳朵，“他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打罵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