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江貳坐起來，雙眼怨氣滿滿地盯著江老漢后背。

阿爹太過分了。

江老漢迷糊看到雙眼睛，嚇得差點跳起來，發(fā)現(xiàn)是老二，氣得一巴掌拍過去。

“你有啥子毛病，覺不睡，盯著我看，你那眼神什么意思？瘆得慌。”

江貳挨了一下，頓時受不住哭嚎：“阿爹你半夜把我踹下來，我上一次你踹一次、上一次你踹一次，你看見我這倆大黑眼圈沒，啊～”

聽著兒子的控訴，江老漢心虛地摸摸鼻子。

“行了，男子漢大丈夫，哭甚，大不了早上你再睡會，活我去干，行了吧。”

江老漢躡手躡腳來到正屋，看見江寧正睜著眼骨碌碌轉(zhuǎn)。

江老漢壓低聲音：“寧寶怎么醒這么早啊，餓了嗎？”

江寧伸出手，抱住江老漢脖子，小聲“啊啊”。

“走，阿爹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來到自家田地，江老漢指給江寧看。

“寧寶，這是咱家的田，以后都是你的。”

“還有那座山頭，是爹背著你娘偷偷買的，以后也留給你。”

江寧瞪大眼睛，我的個老天爺啊，這么有錢的嗎？

那個山我可以種各種果樹，以后吃水果就不用買了哎。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以后寧寶出嫁，這些就是嫁妝的一部分，如果不嫁人，爹會努力賺錢，多給寧寶攢錢，讓你一輩子不愁吃喝，無憂無慮的生活。”

“啊啊，啊啊啊”，阿爹這么有錢的嗎？這山和這地都是我的了。

“如果阿爹有能力，以后再盤個鋪子，給寧寶，好不好？”江老漢輕輕拍著江寧后背，說道。

江老漢抱著江寧往回走，突然，從稻田里跑出只黑野豬崽，看著有十五六斤。

野豬崽跪倒在江老漢面前，作揖。

江老漢受到驚嚇，往左邊跳開。

“我的親娘哎，怎么冒出個野豬崽？”

江寧興奮地?fù)]手，野豬崽啊，肉哎，營養(yǎng)價值比普通家豬都高，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野豬崽一副虔誠的模樣。

江老漢試探著提起野豬崽，看它不掙扎，這才放下心來。

“哎呀，這小豬崽居然不跑，阿爹帶回家養(yǎng)著，給咱寧寶留著。”

江寧興奮拍手。

“啊，啊啊啊……”好，等我長牙了殺了吃肉。

……

江老漢打開大門，“啪”迎面來一巴掌。

江老太紅著眼，罵道：“你個缺心眼的，老娘還以為閨女被偷走了。”

“媳婦，別打，哎喲，我就是早上進(jìn)房間看寧寶睜著眼睛，看她無聊，帶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看，還抓了個小野豬崽。”

江老漢忙提起野豬崽。

江寧樂呵呵看自家老爹在挨打，笑得嘴合不攏。

江老太氣呼呼接過江寧，“哼”一聲，回了房間。

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江貳說：“阿爹，你給妹妹不吭聲地抱走，知道給娘嚇得眼淚直流嗎？你搞這一出，嚇?biāo)牢覀兝病！?

“是啊，娘一醒，發(fā)現(xiàn)妹妹不見了，發(fā)動全家人去找，差點去報官了。”江泗接道。

江老漢羞愧，“是阿爹欠考慮了，只想著帶寧寶透透氣，沒給你們說一聲。”

江壹拍拍江老漢的肩膀，“沒事，下次說一聲就好，阿爹去給娘道歉吧，娘不會計較的。”

“嗯，你們把野豬看好，該干嘛干嘛。”

“是。”

推開房門，江老漢探頭看向屋里，躡手躡腳進(jìn)房間，給江老太按摩。

“媳婦，我錯了，我應(yīng)該給你提前說一聲，你原諒我吧。”

江老太一巴掌拍掉肩膀上的手。

“現(xiàn)在知道說好聽的了，晚了，你一個月都別想進(jìn)房間。”

江寧手伸向江老太肩膀，使出吃奶的按摩，但這點力氣對江老太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寧寶怎么了？是娘肩膀上有什么嗎？”

“啊啊啊。”不是，娘原諒阿爹吧，他也是好心辦了壞事。

江老太試探問道：“寧寶是想讓我原諒這糟老頭子？”

江寧狂點頭，是啊是啊。

江老漢默默為閨女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他的好閨女。

江老太輕輕戳了戳江寧的額頭，溫聲道：“你還向著你阿爹，小沒良心的。”

江寧連忙抱住她娘的脖頸，親昵地蹭蹭。

“啊啊啊，啊啊。”我的心只在娘親這邊，在我心中，娘才是第一位，爹排第二。

“這次看閨女的面子，原諒你，下次如果再不吭一聲就把閨女帶出去，害得大家心驚肉跳，你個糟老頭子睡大街去。”

江老太點了點江老漢的肩頭說。

江老漢借機(jī)握住江老太的手，真摯說道：“媳婦你放心，絕沒有下次。”

江老漢覆在江老太耳邊，小聲說：“媳婦，咱閨女真有點神啊，我倆在田頭，這野豬崽自己竄出來，給我們作揖，我差點以為被這它嚇?biāo)馈！?

江老太震驚，“真的？”

“千真萬確。”

江老太陷入沉思，“沒有其他人看見吧？”

“沒有，那時大家還沒起床，只有我和寧寶兩個人。”

“老頭子，你去弄幾個棍把野豬崽的后兩個腿纏起來，別人問起好說是它后退斷了才撿了個這么大的便宜。”

江老漢點頭起身，“好嘞，剛好昨天新劈的柴。”

“你去叮囑四個小子，不許亂說，吳悅心里有數(shù)，不會說。”江老太伸手?jǐn)r住。

“好，一定不會讓他們懷疑到寧寶身上。”

“寧寶啊，人心叵測，娘不敢賭啊，娘不敢確認(rèn)他們是把你當(dāng)神仙下凡還是妖怪禍害，只能引開他們的注意。”

“啊啊啊，啊…”娘，我都明白的。

……

門外有人敲門。

“老江家的，門關(guān)的這么嚴(yán)實，你們還沒起嗎？”

江貳連忙開門，門外站著昨天的接生婆王嬸，手里端著個用紅布蓋著的碗。

“王嬸子怎一大早來了，快屋里坐。”

王嬸掀開紅布，里面赫然躺著十幾個紅雞蛋。

“我這不是怕你家雞蛋不夠嗎？你娘剛生產(chǎn)，需要多食糖水蛋，又要送給鄰居，剛好，我家雞這幾天猛下單，多了些，就送給你娘補(bǔ)身子。”

“嬸子，昨天太晚，雞蛋還沒送到你家，你怎么還給我家送雞蛋啊，這不合禮數(shù)的。”

王嬸硬塞到江貳手上。

“鄰里鄰居不就是互相幫忙嘛，你這孩子還跟嬸子客氣。”

“嬸子還要做飯，就不進(jìn)門了，等滿月酒，嬸子一定來喝。”

江貳看著王嬸的背影喊。

“嬸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