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甕中捉“鱉”
- 綁定女官系統后,她一路升職
- 萵愛吃瓜
- 2418字
- 2024-05-04 23:44:40
午陽璀璨,遍灑云空,透過竹影時,似給一旁有些殘破的青磚披上一層青紗,美輪美奐,清幽而靜謐。
秦秧把人送走后,才敢稍稍放松下身體,側首,將戲謔含冷的眸光,投向一旁的秦悅和周玉徽兩人,“兩位,恕不遠送。”
兩人被她這番冷淡的目光洗禮,心下不禁涌動起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秦悅則不自覺打道冷顫,脊背處,冒出點點寒意,她此刻才驚覺,她這位堂姐,變得和以前真不一樣。
至少,那雙澈亮的圓眸之底,所浮現出來的東西,對她,不再有暖,她甚至顧不上周玉徽在場,直接落荒而逃,好似有條惡狗在身后追趕。
秦秧的舉動,自未被秦秧錯過,只不過,如今的她,已不會再傻乎乎地去相信秦悅。
從今以后,個人有個人的命,秦悅過得好與不好,與她,再無半點關系。
她淺淺伸下懶腰,含笑看向沈十七,“十七公子,這些日子,怕要委屈你,同我住在這間簡陋的屋子里,要不,我寫一封信給師父,讓你回去……”
可她的話還未說完,沈十七就已連連擺手,說話時,好似跑出一聲異調,卻被他迅速壓回喉嚨深處,快得讓人察覺不到,“秦姑娘不必見外,這是殿--小姐交于我的任務,我定當好好完成。”
秦秧聞言,便只能暗暗歇下想讓沈十七離開的心思,引他入屋。
從院外進來,恰好踏入正門前方鋪設筆直的青石小路,兩邊,是開墾過的兩格藥田,因無人打理,處處皆是一片雜草叢生,但,也有數株頑強的藥草與風搖曳身姿,隱隱帶來一股幽香,不時拂過鼻尖。
秦秧不由得勾唇,露出一抹真切而絢爛的笑意。
看來,正廷族伯,不,應該是她家爹,還真是喜歡研究他的草藥。
不過,爹,你的這間屋,今后,歸我嘍。
此刻的她,仿佛從那副冰寒的冬殼里稍稍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原本屬于少女的歡快。
沈十七不禁看愣。
時間,一分一刻地過去,金烏西沉,霞光將云層染做赤金,在最后一縷余暉沉入天際后,夜色便籠罩住整座秦家舊宅。
一彎孤月懸于枝上,蟬鳴聲聲,靜謐之中,也帶出兩分聒噪。
月色如水,徐徐斜射進窗臺,已收拾過一遍、干凈的木板床上,秦秧雙目微閉,呼吸清淺。
夜色寂靜,突然間,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摸進屋內,一縷銀芒飛速閃過,直直向下劈去。
若秦秧已睡沉,怕會血濺當場,命歸黃泉。
只不過,她對這一切,早已心有防備,又怎可能給別人得逞的機會。
她倏地睜開雙眼,用腰發力,如同一只利落的狡兔,翻滾到床板旁的角落,避開那道銀芒。
“咔嚓”一聲,刀口因用力過猛而劈陷入床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曲調。
窗外,高空之上,則有一片烏云,在悄悄吞圍住弦月,月色低迷。
來人仿佛被這番變故氣到,面目猙獰,憤憤開罵,甚至已不顧上會不會被別人發現,“該死的刀,該死的小賤人。”
秦秧聞言,眸底瞬時暈開縷縷冷冽,直射過去,“按四嬸的話講,那我還應該一動不動,呆睡在床上,讓你劈死,對嗎?”
腳下,寒意漸涌,似要包圍住整間房屋。
來人,正是秦悅的生母,秦正平之妻,晨前同官兵們怒而對峙的秦夏氏。
“對,你就該去死!”
見秦秧發聲,秦夏氏的神色更顯兇狠,雙目噴火,仿佛想用言語化成鋒利的刀刃,狠狠將她一片接一片地剮剔,血流成河,以解心頭之恨。
“果真是個爹厭娘棄的賤丫頭,活該他們會把你買掉,讓你去死。”
見狀,秦秧不怒反笑,可眉目間涌動的坑意,卻猶如九天霜雪覆野,似可凍骨,“四嬸說的這番話,倒真沒有什么道理可言。”
“我現在的爹,姓秦,名正廷,是柴桑村里正的堂侄,更是秦氏族長同胞兄弟的兒子,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民間神醫,說起來,也能算是四嬸,不,應該叫你為四堂嬸的大哥。”
“怎么?四堂嬸這是欺負我爹故去多年,無人能為我撐腰嗎?”
秦夏氏既已踩想在她的雷區蹦噠,借刀殺人不成,反來誅心,那,別不要怪她出手無情,專抓痛處。
“更況且,若不是我大發善心,恐怕,此時的秦悅,怕已被下獄。”
話語微頓,尾音里,慢慢帶上一抹沉郁,令人生駭。
“還是說,四堂嬸想要我再次上訴,送秦悅嘗一嘗真正的牢飯。”
然而,這世間,最不缺惡人,當有人觸碰到自身利益時,率先想到的方法,便是弄死她,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秦夏氏目光頓凌,止不住的惡與兇狠自眸底翻涌、糾纏不息,旋即,她自袖中掏出一把粉末,用盡力氣,徑直扔向秦秧,
可,在柴桑村里,若論用毒,誰都比不上秦秧。
秦夏氏的這番舉動,不外乎在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秦秧冷冷勾唇,不躲不避,任由那把粉末直面而來。
秦夏氏甫見秦秧不曾躲閃,唇角輕扯,露出一抹冷寒的嘲諷和快意,仿佛是已看到秦秧倒下后被她狠狠收拾并懲治的場景。
但,時間一分一刻地過去,秦秧依舊站在原地,神情自若。
“這不可能?!”
秦夏氏不由得驚呼出聲,那一雙瞪圓的眼睛,丑陋,兇惡,就像一只癩蛤蟆。
秦秧見狀,淡淡揚唇,勾出一抹似似笑非笑的弧度,抬手,在半空中輕輕揮扇兩下,“這,才叫用毒。”
說時遲,那時快,她隨話將手里的粉末灑出去,不多不少,恰好全數落進秦夏氏的嘴巴。
一股甜味在舌尖泛開,秦夏氏也不禁下意識地去吞咽,待到她回神時,一切,已晚。
旋即,她微扭過身,直接用手扣喉,想把剛才吞進去的毒藥逼出體外,只可惜,秦秧的粉末遇水即化,藥效極好。
不多時,她便因疼痛委頓下蹲,忍不住去抓攥地上的灰土,希望能減輕一下痛苦,額角冷汗涔涔,冒得分外之多,已打濕衣襟。
秦秧見到她這番模樣,心底本應無比解氣,卻莫名地感覺一陣沉悶。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秦夏氏雖惡,卻是位好母親。
她深吸口氣,上前兩步,“四堂嬸,作為晚輩,我奉勸你一句,你與其耗費心力,在這里和我爭斗,不如去好好管教秦悅,否則,大禍臨頭之日,誰都救不了你們。”
秦秧的話,好似一把火,更加點燃秦夏氏的怒氣,她忍住痛,惡狠狠地瞪向她,仿佛欲將她千刀萬剮。
“誰要你假好心,我家的姑娘,比你好千倍,萬倍。”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如此,她不會再發半點軟心,秦家之事,今后,更同她無關。
她走過去,徑直扯開門扉,朝屋檐下那道修長的身影朗言而道,“十七公子,可否有勞你,把這位大嬸丟回家。”
“好。”
與此同時,一聲清朗的嗓音應下,等她再度轉回身時,屋內,已不見秦夏氏。
向上眺望,云間烏云退散,弦月高懸,正隱隱發出瑩潤而皎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