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最近的塔樓里。
“大人,地圖,地圖來了!”
一路小跑著,侍衛抱著一卷地圖跑了過來。
負責警衛的克里森攔住士兵,拉開地圖大概掃了一眼,確認沒問題之后,自己捧著地圖推開了釘著劍盾圖案的橡木門。
里面,這支三千多人大軍的所有指揮者都在里面。
他作為護衛隊的隊長可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進了門,克里森就看到三塔堡伯爵托曼·科托因,正拿著一張不知道畫著什么的紙,和對面的陽花廳子爵布蘭度·庫伊爭論著。
“不行,這樣太慢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幫提利爾已經集結封臣,準備南下趁我們手忙腳亂,打破古老而神圣的契約了!”
三塔堡伯爵大聲發表著自己對于當前戰局的看法。
然而,對面的布蘭頓子爵卻壓根不認同對方,立刻回懟道:
“你急什么!提利爾敢染指我們舊鎮,真當御前會議那幫人是吃干飯的?我們的國王陛下雖然大部分時間腦子不怎么清醒,但他不會不懂提利爾再膨脹意味著什么!”
“還有,立刻收復鋼鐵街,你在想什么?”
“知不知道,在你和大人來之前,我們一天半就損失了快四分之一,要不是我們依托城墻,這支軍隊早就崩潰了。”
“現在,你居然打算直接離開城墻跟那些藏在暗處的死人打城市攻堅戰,瘋了不成?!”
兩位貴族老爺爭論地面紅耳赤,而作為最后拍板的戴瑞安,此時卻壓根沒把注意力放在倆人的唇槍舌劍上。
因為從一開始,打還是不打就不是個問題。
其中的區別只是怎么打。
靠著那張紙上畫出來幾道簡易的線條,做出的判斷沒什么值得參考的。
不過,他們倆想吵,戴瑞安也不阻止。
戰爭下,每個人的心理壓力都大,互相罵一罵,也好。
看到克里森推門進來,明白他手里拿著什么,伸出手點了點自己手邊空蕩蕩的桌面,坐在床邊,望著外面陰云密布的舊鎮的戴瑞安,沒有說話。
跟了戴瑞安這么久,深知自己主子是個什么脾性的克里森也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悄悄避過了兩個還在拍桌子的家伙,來到了戴瑞安身邊,伸手將地圖展開,拿出兩個杯子把卷曲的地圖壓好,自己則拿起酒瓶,給戴瑞安手邊的杯子蓄滿。
微微點頭,示意克里森可以出去了。
戴瑞安依舊沒說話。
目光從陰沉的天空收回,現在的天氣不正常,估計跟舊鎮彌漫的死靈術魔法脫不開干系。
但這種事兒他沒辦法確定。
只記得古代瓦雷利亞自由堡壘擴張的時候,就遇到過可以操控暴雨和海浪的敵人。
因此,魔法估計確實有改變天氣的能力。
只不過在現在的維斯特洛,這估計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
想了一陣,把這些思緒拋開,戴瑞安的目光落在了展開的地圖上。
舊鎮很大,跟君臨相比也不會遜色多少。
從南門進來,有一條以天父命名,直通征戰島的大路。
這條路現在已經完全失去控制,畢竟在大街上,四面不靠,沒有任何掩體的情況下,在之前的戰斗中根本就守不住。
而東側的兩條并行街道,名為鋼鐵街和鐵匠街,這一塊兒區域是舊鎮的鐵匠和制甲制劍工坊的集中地,因此取了這樣的名字。
戴瑞安的打算,就是先拿下這兩條街道的控制權。
有了這兩個街道作為前進基地,再往東努努力,就可以看到繁星圣堂的尖頂。
解了教會的圍,后面的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而位于蜜酒河畔的學城,由于距離較遠,因此暫時還夠不到他們。
地圖上標注著這兩條街道中間比較重要的幾個建筑。
這是家族對內的版本,自然考慮到了軍事價值。
“嗯……鐵匠協會……我記得這是個三層樓,非常堅固,占下來應該容易守住。”
對著地圖,戴瑞安翻著自己的記憶。
畢竟在這座城市中生活了十來年,他又不是亨弗利那種廢物,自然逛遍了舊鎮的大街小巷。
被他選出來的第一個據點,離城墻比較近的鐵匠協會,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這可不是原野上雙方軍隊對砍。
城市攻堅,必須依托一個又一個合適的據點穩步推進才行。
“拿下了鐵匠協會,下一個最好的迪歐姆大師的鐵匠鋪,那地方我記得沒錯,應該還配了個倉庫,正好拿下之后,可以把糧食和裝備運上來。”
“就是不知道附近的水井有沒有被污染,否則從城墻往上運水是個麻煩事兒。”
戴瑞安的手指點在一個標注著錘子的位置,心中思忖著。
反復確認之后,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問題不大,于是他開口道:
“各位,先停止爭論吧。”
聽到戴瑞安的聲音,三塔堡以及陽花廳的主人同時閉上了嘴。
他們之前的爭吵都是吵給戴瑞安聽的,畢竟,這里真正說話算數的,只有這一位海塔爾的嫡系子嗣。
雖然他們已經有所預料,這一次的事情跟他們的封君雷頓·海塔爾脫不開干系,但海塔爾就是海塔爾,高塔家族的權威盤旋于這片土地之上太久了。
因此,只要戴瑞安并不是個草包,這份無可質疑的權力,自然就歸屬于他。
“城門現在已經在我們手里,既然貝勒那邊暫時沒問題,那么,我們也不能待在這里避戰。”
“現在,我的命令是,抓緊時間休整,恢復體力,修復裝備,明天一早,從鋼鐵街開始,一棟房子一棟房子給我往里推進。”
聽到戴瑞安的命令,之前被死人軍團打的有些自閉的布蘭頓·庫伊子爵還想掙扎一下:
“大人,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我們對于鋼鐵街內部的情況根本不了解。”
“那些家伙從陰影中冒出來,我們防不勝防。”
聽到這話,戴瑞安直接擺手:
“沒事,你不了解我了解,明天我親自帶隊上。”
“……”
不是,這不是更冒險了嗎?
你要是出了事,我們這些人誰能負得起責任?
布蘭頓·庫伊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