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熊石利的請求,原本一臉人畜無害的白璃,突然臉色一冷,冰冷的話語從她的嘴中傳來:
“跪下!”
聲音不大,卻似乎有魔力一般,
除了凌不凡幾人沒有任何感覺外,其余的妖熊都猶如聽見天神震怒,一股從心中涌出的不可抗拒的懼意瞬間充斥周身,
在場的眾熊紛紛嚇的匍匐在地,上前請命的領頭熊渾身顫抖不已。
熊樹清更是嚇的連頭也不敢抬起來,為了糾正老村長,也就是她的父親化為妖修的過錯,
他的兄長熊樹勤已經帶領著熊樹一脈的成年壯熊進入了深山,這一去,已經是九死一生,
村中僅留下了家族中的老弱婦幼,還有些因為各種原因尚未開智的幼崽。
現在熊石利他居然向祭師大人提出這種請求,
雖然按圣城法典,的確應該將她們全部關押起來,可這樣一來~
熊樹一脈豈不是要絕后了!
可她作為一個罪人,卻是不敢為自己辯駁,只能匍匐在地等候發落。
白璃稚嫩的俏臉上,流露出了不屬于她這個年齡段的威嚴,兩只眼睛囧囧有神的環視眾熊,
眾熊皆是匍匐在地,不敢與她對視。
一群三四米如同小肉山的壯碩熊妖,居然在一只瘦弱無比的兔妖面前顯得如此卑微,著實讓一旁圍觀的凌不凡等人嘖嘖稱奇,
就在凌不凡好奇,白璃究竟要做什么的時候。
在場的所有人和妖,都以為白璃將要對熊樹清實施審判,
但,出乎預料的是,
只見白璃緩步上前,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放在方才上前說話的熊石利額頭之上。
盡管熊石利已經盡力的匍匐在地了,但他那巨大的身軀,依舊要比白璃高上一頭。
白璃輕輕的撫摸著渾身發抖的熊石利,口中發出如同圣言一般的話語:
“踐越職權,心有妄念”
“有罪”
在凌不凡等人驚訝的目光下,熊石利眼神漸漸變得迷離,心中泛起無盡的懺悔之情,口中喃喃說道:
“我有罪”
白璃再問:“你可愿洗清罪孽”
“亦或,再造輪回”
熊石利身子一顫,似乎心中在做掙扎,
其余的眾熊,包括熊樹清在內,見此情形,卻是開始念誦起禱告之詞。
隨著祭壇之內,一只只的熊開始虔誠的禱告,漸漸的,熊石利慢慢開始平靜下來,
緩緩的抬起了巨大的頭顱,兩種銅鈴般的巨大眼珠子,虔誠的望向身前的白璃,
口中平靜無比的回道:“我愿再造輪回”
“我愿,歸于塵土,孕育萬物!”
白璃點頭,輕指一點,熊石利望向祭壇之上,在他的眼中,仿佛有什么神圣之物降臨,
賜予了他解脫,重塑了他的一生。
熊石利口中呢喃著:
“圣靈!圣靈!”
“圣靈大人請給予我救贖”
祭壇之中,熊石利的身下,突然長出無數的青草與藤蔓,瞬間便將他巨大的熊軀包裹住,緩緩的將熊石利沉入了大地之中。
祭壇內,眾熊虔誠的說道:
“愿他,歸于塵土,孕育萬物!”
一旁,早已經看呆了的文成張大了嘴巴,搞不清楚狀況。
凌不凡也是一臉懵逼,怎么回事兒?怎么好端端的,白璃突然開始殺熊了?
泰蒼為則是若有所思,第一次開始認真的上下打量了眼前這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看來,閣里給他們安排了一個不一般的妖族。
就是不知道,一個丁級任務而已,為什么要安排一個妖族祭師來?
熊石利被救贖之后,白璃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熊樹清的身前,
冷冷的開口說道:
“熊樹一脈,違反圣城法典,按律收監關押”
“待妖修剿滅之后,再由圣城審判”
熊樹清匍匐在地,心中雖有苦楚,但并不為自己一脈狡辯。
熊樹清回想起這兩日,村中眾熊因為懼怕父親將他們煉化,只能全部龜縮在這祭壇之中,
整日夜不能寐,小熊的哭泣之聲不斷,就連回到幾百米外的自家屋中也需要十幾頭熊結伴而行,
生怕落單了就被父親抓住煉化,
熊樹清也早已經做好了接受圣城審判的準備。
圣城法典已經深植他們心中,既然父親違背了法典,犯下了罪孽,那他們作為同脈的妖族,理應接受審判!
熊樹清連忙應答:“熊樹一脈,愿伏罪”
白璃微微點頭,示意兩熊上前,將熊樹清帶下去關押,隨后看向床上熟睡的小熊說道:
“此熊并未開智,算不得妖族,按律,可免除刑罰”
“村中眾熊,不得對此熊心懷惡念之心”
祭壇中,所有熊族紛紛叩首,朗聲道:“法典圣恩!”
被壓出去的熊樹清更是流下了熱淚,口中高呼:“法典圣恩!法典圣恩!”
一旁的凌不凡與文成看的是不明所以,凌不凡悄聲問泰蒼為:
“隊長,這什么情況?”
泰蒼為抽出一支煙,想點上,但看了看遠處的白璃,又將煙收了回去,慢慢的說道:
“圣城法典不可違,已經在妖族心里扎根了,特別是這種偏遠深山的妖族,更是如此”
“剛剛第一只熊是為什么,我不知道”
“不過這第二只熊嘛,應該是責任連坐”
“責任連坐?”凌不凡好奇,還有這種律法嗎?
泰蒼為白了凌不凡一眼:“你小子不也是炎陽國的嗎?”
“責任連坐都不知道?”
凌不凡嘿嘿一笑:“我沒讀過什么書,也沒人教過我炎陽國律法??!”
凌不凡能識字,也全靠在斷岳峰時,酒子建這個半吊子的先生教,
酒子建連自己名字都寫的歪歪斜斜,可想而知,他教出來的凌不凡,學識能高到哪里去。
泰蒼為只能簡單的給凌不凡解釋道:
“一人違憲,全族受罰,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當家主的成了妖修,哪怕煉的是自家兒媳婦,那這一大家子人都得跟著接受懲罰!”
“這就是萬妖國的法典內容,炎陽國對邪修家人的懲罰要寬松些,但如果危害嚴重的話,還是有可能連坐的”
凌不凡回想起和傅清玲一起獵殺邪修的時候,的確,面對一般邪修都是直接打殺目標,
如果沒人阻攔的話,并不會對其家人有任何的實質性懲罰。
凌不凡望向熊樹清被拖走的方向,雖然對方是妖族,但凌不凡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她已經如此不幸了,父親成為妖族,煉化吞噬了嫂子,兄長又帶著族中所有熊去獵殺父親,至今生死難料。
整個熊樹一脈留下來的都是些老幼婦孺,都這樣了,所謂的圣城法典居然還要對她們施加懲罰嗎?
“隊長,你怎么對妖族的法典這么了解?”
泰蒼為臉上露出了一臉懷念的表情:
“哎~想當年,我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拽的一比”
“孤身一人來到這萬妖國求道,想要搞出點名堂,在這里呆了有段時間,所以也就稍微了解了一下圣城法典”
“求道?”凌不凡好奇:“求什么道?”
泰蒼為眼睛一撇:“劍道~”
“那,結果如何?”
泰蒼為手中出現他那標志性的大錘,沒好氣的反問:
“你覺得呢!!”
“額~”凌不凡汗顏!
一旁的文成則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只不過,他連笑起來也是一頓一頓的:“哈~哈哈~~哈~,”
“笑!笑個屁的笑?。 碧┥n為踹了文成一腳:“你小子,還杵在這里干什么?”
“不用干活兒嗎?”
“快給老子滾去布陣去?。?!”
泰蒼為罵罵咧咧的將文成趕去布置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