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直樹肯定的回答，讓所有除靈師的心里，都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惡靈可以在短時間內攻擊兩次，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倘若只有一張護體札，對這個惡靈是沒用的。
惡靈的第一次攻擊，可以消耗掉護體札。
惡靈的第二次攻擊，便可以輕松取走除靈師的性命。
問題是，靈協給的兩張護體札，現在已經被用掉了一張，只剩下一張了。
當然，可能某個除靈師自己也有護體札，但是誰會把自己的護體札拿出來給別人用呢？
……
松下直樹說完，便沒有人再說話了。
氣氛沉默的可怕。
半晌后，日比狂喃喃自語，打破了這沉默。
“這惡靈太猛了，如果沒有兩張護體札或防御性靈器，她襲擊誰，誰就要死。”
除靈師的保命手段很稀少，通常而言，就護體札和防御性兩種。
大多數除靈師有個一兩張護體札就不錯了，至于防御性靈器，那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松下直樹直勾勾的盯著中年人的尸體，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渡邊山深吸口氣，道，“我有一個猜測。”
“你說。”松下直樹道。
“有沒有可能，不是惡靈只可以在短時間內攻擊兩次，而是人只能承受兩次攻擊呢？”
這話讓松下直樹瞳孔猛的一縮，也讓其他人心神劇震。
有可能嗎？
非常有可能。
惡靈本來就是可以在短時間內“攻擊多次”的，而因為中年人只可以承受住兩次兩次攻擊，所以便造成了“惡靈在短時間內只能攻擊兩次的假象”。
那么，惡靈在短時間內可以“攻擊兩次”和“攻擊多次”的區別在哪？
區別便在于，若是“攻擊兩次”，少數有底牌的除靈師，還可以在惡靈的第一波襲擊下存活下來。
比如說松下直樹這種年紀大、資歷深的老除靈師，說他沒有底牌，沒人相信。
但若是“攻擊多次”，即便是松下直樹，也得死。
……
……
松下直樹摸了摸下巴，眉頭皺成了川字。
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但惡靈的強悍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見眾人再次沉默，川十立子忍不住道，“要不……我們撤吧？”
松下直樹瞥了他一眼，“連主樓都沒進去，你就想跑？”
川十立子叫道，“這主樓還能進去嗎？那個惡靈多猛你也知道了，她襲擊誰，誰就得死。這不是我們能解決的惡靈，得讓副會長他們來。”
“沒那么夸張。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惡靈殺人是厲害，但還算不上無解。”松下直樹緩緩的說著他的分析和辦法：
“惡靈是在主樓內游蕩的，福山太一應該是剛好碰到了她，所以才被她所殺，所以我們只需要等她游蕩到其他樓層，然后再派人進入主樓就行了。”
松下直樹不愧是老牌除靈師，在士氣如此萎靡的情況下，還能理智分析，并提出了一個看起來可行的計劃。
聽著松下直樹的計劃，渡邊山眉頭微蹙。
松下直樹的意思是，福山太一，也就是那個慘死的中年人，進去碰到了護士惡靈，是個巧合。
是巧合嗎？
主樓這么大，樓層那么多，雙方剛好撞見。
世上，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
……
渡邊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要知道是不是巧合其實很簡單，就像松下直樹說的那樣，等護士惡靈游蕩到其他地方時，派人進入主樓就行了。
其他人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自是沒人反對松下直樹。于是他們后退了幾米，以便可以觀察到主樓的全貌，然后目不轉睛的盯著主樓。
方才，福山太一進入主樓，是右拐后出了事。
出事地點的左邊是主樓的大廳，大廳的大門是敞開的。右邊是八扇窗戶，窗戶不大，但倘若惡靈經過這邊，也是可以看到的。
也就是說，接下來不管惡靈往哪個方向游蕩，主樓外的眾多除靈師都能發現，除非那惡靈站在原地不動。
眾多除靈師直勾勾的盯著主樓，心里巴不得護士惡靈立即離開一樓，在這種焦急的心態之下，他們感覺度秒如年。
盯著盯著，他們還是沒發現護士惡靈的蹤跡，但眼睛卻是已經酸澀了起來。
川十立子沒什么耐心，忍不住問道，“那惡靈去哪兒呢？不是說游蕩嗎？”
松下直樹語氣僵硬的道，“才過去兩分鐘，急什么？”
同時，他心里對川十立子已十分不滿。
除靈一點耐心都沒有，動不動就要撤退，滿腦子都是讓別人去送死。
這種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當上除靈師的。
真是除靈師里的敗類！
松下直樹說完，沒過多久，加藤明欣喜的聲音突然響起。
“快看，她出現了！！！”
眾人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主樓，何須加藤明提醒！
是的，惡靈出現了，出現在了右邊第一扇窗戶中。
眾除靈師心驚膽戰這么久，終于看到了這個惡靈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由于窗戶開的并不大，又比較高的緣故，除靈師們只能看到惡靈的上半身！
惡靈的上半身是這樣的：
她戴著一個骯臟的護士帽；
她的頭向一側耷拉著，可以看到她的側臉，但側臉似乎因為布滿污漬而黝黑；
她穿著護士服，護士服被三色交織。大部分是暗紅色，這是因為濺上了被殺之人的血液并且干涸；少部分是灰色，這是污漬；極少部分是白色，這才是護士服的底色。
除此之外，惡靈的上半身便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惡靈緩慢的向前走著，她的速度極慢極慢，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她的步伐僵硬，充滿了不協調的感覺，又像是一個沒有調教好就出場的機器人一樣。
一扇小小的窗戶，惡靈的身形從出現到消失，足足花了一二十秒鐘。
也就是說，她花了一二十秒中，才走過這扇窗戶。
這么慢的速度，即便撞上了福山太一，又如何能追上倉皇逃竄的福山太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