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熙抹著眼淚兒沖李伯辰說:“多謝李老師幫忙撐場子。我知道李老師身上有秘密,不方便說。現在家里攤上事兒了,成了活靶子,工錢給你結了你趕緊走吧!”說完扭頭回了屋。
李伯辰原地直愣神,心里不住嘆氣——幾天前進老陶家還覺著這地方消停,能呆得住,可咋就這么點兒背,走哪兒都攤上事兒呢?
他杵院里直嘬牙花子:跑了算慫包,不跑準掉坑。
但他打心眼兒里不想跑路,而且一動跑路的心思,就生自己的氣,好像原主留在他身子里的脾氣急眼了似的!末了李伯辰“噗嗤”一聲樂了:“老哥兒啊,你這驢脾氣早晚得坑死我!”完事兒一跺腳躥出了院門。
酒早醒了,他漫無目的地圍著陶府轉悠,走著走著,又看見出門時候掃一眼掃到的那個小販了——陶府是四進的大宅子,不可能一袋煙功夫就走一圈。
于是他改變了策略,跟鯰魚似的貼著墻根逛悠,溜達了半袋煙功夫之后,他汗毛“唰”就豎起來了——墻根十六個小墳包,跟前堆著香灰,和大架山那“諸天蕩魔陣”一個揍性——要是陶家這陣法是縮小版的“蕩魔陣”,那指定得有個活物來當陣眼……
李伯辰后脊背一陣發涼,艾瑪線索這不就連起來了么!
陶府下人說最近獐城野味搶手,昨天又送來了小腦斧,送來就咯屁了,其實那小可愛就是陣眼吶!這特么是個連環套啊——拿陶家當幌子,真實目的是要禍害獐山山君,跟應決然算計干脆面君一個路數!
他瞅著遠處的獐山挺直了腰桿子:“老子這回非得整到煉陰兵的法子不可!”
扭身兒奔回前院,李伯辰一屁股坐到石墩子上,心口窩突突直蹦,血直往腦瓜頂竄,整得跟北原上和妖獸干仗那會兒似的。
刀槍棍棒是打仗,那花花腸子繞來繞去不也是打仗么?空明會那幫犢子指定沒想到有人能看穿他們的鬼把戲。
剛才他把墻根底下十六個墳包子全踹平乎了,這是破陣的前置條件,李伯辰心里門兒清。
想到此處,他又一高兒蹦起來,火燎屁股一樣奔進陶老頭屋里。
一掀門簾瞅見老陶頭超級加被,給裹得跟侍寢宮女一樣,而那陶春熙坐老頭床邊,臉上掛著皂角沫子,正攥著把小刀刮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