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李伯辰松松褲腰帶,咬文嚼字、彬彬有禮地說道:“承蒙登你抬愛,屈尊來她家寒舍跳一場大神兒,技不如人亦無需自責,要不給你報個培訓班深造一下子?”
葉成仇咧嘴傻愣半天才明白這貨是罵他呢,當時就一抬下巴哼道:“你算哪根蔥兒?!”
“章丘內嘎達的!”李伯辰一腆肚子,“站起來有你兩個高!你這么了解那小癟犢子的算計,該不是當初他們開會的時候登老也在場列席來著?”
葉成仇的臉“唰”就拉下來了,嗷嘮一嗓子:“扯啥犢子呢?”說完想起自己帶著任務來的,不能立刻撕破臉,便柔聲細氣地只跟陶春熙說話:“丫頭啊,你知道掰掰咋知道這些彎彎繞的不?
“今兒個一聽說這事兒,我早茶都沒吃就去找空空會扛把子,勸他別把事兒做絕。可隋公子上頭有人兒,我嘴皮子磨破也昧好使,最后跟他打賭——要是能破他法術,他就放你爹一馬。
“但是今兒個這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本登把壓箱底兒的本事都使上了,愣是整不過人家!該做的都做了,再摻和就不講究了。跟你說這些底層邏輯已經算破規矩了。
“所以你還是得尋思尋思,你爹的生養之恩跟自個兒的那點兒小情小愛,到底哪個更金貴?”
陶春熙氣得渾身直哆嗦,咬牙切齒道:“葉登登,我跟李老師那是清清白白,壓根兒沒那些兒女情長的事兒!我恨不能找把刀把腸子剜出來讓你看看到底幾碗粉!
“可就算這樣,我也絕不去求隋子昂那癟犢子!本來一直敬重登老癡長我好幾十歲,可今兒個葉登登竟說出這樣的話,這跟集市上拉皮條的有啥兩樣?!“
李伯辰擱心里直拍巴掌——陶春熙說葉成仇是拉皮條的都是給了面兒了,實際上八成想說“老烏龜”,不過人家大姑娘家家的,又攤上這事兒,不好意思說那么埋汰的話。
瞅這修士人模狗樣的,過來比劃兩下就勸陶春熙把自個兒送隋子昂那兒去,指定跟空明會那幫人穿一條褲子,但這登還非得裝大尾巴狼充好人——要是破了法,就能在獐城混個“能耐大·講義氣”的錦旗掛堂屋里;要整不明白,就跟今兒個似的,說兩句片湯話,也算“夠意思”了。
李伯辰早聽說過這號人,可在無粱城呆了三年都沒見過。今兒個碰上了,心里那膈應勁兒比對隋子昂的厭惡還邪乎。
葉成仇老臉跟猴腚似的通紅,嘴張得老大要急眼,可到底憋回去了。冷不丁把銅錢劍一收,大袖子一甩:“瞧瞧老陶頭養的好閨女!好心當成驢肝肺!拉倒吧,本登也不在這兒白費口舌了!”
陶春熙咬著后槽牙擠出四個分句:“葉老登,那就不送啦,出門小心馬車,可別讓哪只馬蹄子把肋巴條給踢折了。”
李伯辰也在旁邊幫腔:“拉皮條的活計你還是欠著點火候,趕緊滾犢子吧!”
葉成仇鼻子里哼哼兩聲,甩開大步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