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喝完一瓶。
紀穎此時已經有八分醉。
她的酒量非常不好。
在J國的時候,梅子酒和生啤那種度數不高的酒,紀穎都能讓自己喝醉撒酒瘋調戲連善恕,更不用談佘愿準備的這些高度數烈酒。
“你的好心,人家不領情呢。”鳳遠劫陰陽怪氣。
龍蒼霄撇過頭生悶氣。
紀穎怎么就這么要強。
服軟抑或撒嬌,哪怕用眼神求助一下,他們在場看著,佘愿真把她怎么著不成!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紀穎手中的酒杯已經滾離腳邊,她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沙發里。身上的酒氣熏得她難受,即便已經是醉得不省人事,紀穎的眉頭也不見舒展。
“人醉了,你想做什么,做吧。”鳳遠劫的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一點點蠱惑著佘愿。
“你玩兒真的?”龍蒼霄壓不住火,站起來就要攔住佘愿。
“開始前我說過這是必要的過程。想破她的情劫,你當是過家家,上嘴唇碰下嘴唇,簡單打打嘴炮,說說就能了事?”
若能如此簡單,這一世又算怎么回事。
鳳遠劫抓住龍蒼霄的肩膀,將人按住。
也不知道和一根竹竿一樣瘦弱,仿佛一陣風便能將他帶走的鳳遠劫怎么會有這么大力氣,龍蒼霄這個一米八幾的大漢竟然在他手下討不到好。
這邊三個看客已經鬧翻天,而佘愿此時如多年夙愿終得償一般,滿是愛憐地將醉酒的人輕輕托起,把紀穎整個人攬入臂彎抱在懷中。
佘愿第二次得以擁抱嬌軟的人,然而這一次紀穎身上的味道不太好聞,通身酒氣沖散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氣。
他憐惜般用手掌撫摸著紀穎的柔白臉頰,一下又一下。
紀穎的肌膚跟無數次夜里的想象中一樣水嫩細膩有彈性。
好似讓人上癮一般,佘愿輕輕地愛撫懷中人,滿眼都是柔情,用手指細細描摹她的眉眼。
因為酒氣泛起酡紅的容顏讓紀穎更像是一朵誘人采擷的嬌花。
濃密且長的睫毛隨著佘愿的觸碰微微顫動,惹人憐愛。
或許是因為喝醉難受,紀穎甚至還哼唧兩聲,聲音嬌媚讓人難以自持。
佘愿依靠著僅存的一點良知,忍下趁人之危的沖動。他不想在紀穎醉酒的情況下真對她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雖然他承認心中冒出的惡念在不斷地慫恿他行動。
佘愿指腹觸碰紀穎櫻紅的唇,唇肉豐滿,觸感柔軟,透著誘人的盈盈光澤。
紀穎雙唇緊抿著,剛剛還覺得她渾身酒氣不好聞,此時卻覺得從她唇齒處傳出濃濃甜香,好像在邀請他品嘗。
佘愿將臉湊近紀穎,他不敢奢望更多,但吻她一次算不得過分吧。
如是想著,將嘴唇湊近紀穎。
前所未有的緊張感襲來,明明不是第一次與人親吻,佘愿卻覺得心臟砰砰直跳,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不自覺吞咽口水,默默地閉上眼睛貼上懷中人的柔唇。
紀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即便是清醒時力量上也敵不過男人,如今更是毫無還手之力,像是待宰的羔羊,無論她愿與不愿,都合該承受來自佘愿的親吻。
然而佘愿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白里透紅的肌膚時,近乎是出于本能,紀穎動作幅度極大地偏頭,成功躲避開佘愿的碰觸。
吻毫無預料地落在紀穎臉上,輕觸即離。
感受唇上的溫度和觸感,佘愿倏地苦笑出聲:“你好狠的心,紀穎真的你好狠心。你的身體本能在拒絕我,連醉得不省人事的情況下你都不肯遂我的愿……”
佘愿的話音不大,但悲切情緒溢滿整個包間。
“我差在哪里,你告訴我,紀穎你說啊,我佘愿比他連時難差在哪里?你為什么喜歡他那種粗暴的人都不肯看我一眼。論喜歡你的程度,我絕不輸他啊,紀穎……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施舍一點點喜歡給我。”
“也是,沒有什么比本能的拒絕更殘忍,我做什么你都不會喜歡我……”
佘愿一邊對著昏睡過去全無知覺的人控訴著她的殘忍,一邊小心翼翼地抱緊紀穎。
吻不給,只能卑微地將所求一降再降。
佘愿之后沒再對紀穎做什么,抱過幾分鐘后將懷中的香肩軟腰輕輕地松開,不敢用任何力道溫柔地給紀穎調整姿勢讓她盡量躺的舒服一點。
……
烈火的灼燒感讓年僅13歲的白卿一次又一次陷入幻境。
嗆人的濃煙一股股鉆進鼻腔和喉腔,他快呼吸不上來。
白卿不知眼前場景是自己正在體驗還是腦海中出現的人正在經歷。
疼,身上的衣服沾上火苗,包裹在下面的肌膚被火灼傷。
想逃卻又不想逃。
出于生的本能,白卿艱難地拖著已經燒傷的腿向出口走去。
而死的欲望在腦中叫囂,讓他留下,亦或者讓她留下?
她是誰?
再次睜眼,白卿全身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快成一個粽子。
緩了許久意識到自己成功逃離火場,還活著,心中居然沒有劫后余生的快感。
扭頭去找被濃煙嗆至昏厥前最后見到的人,果然佘愿躺在他身側的病床上,沖他笑著說:“醒了?”
白卿與佘愿小的時候做過兩年鄰居,后來白卿跟隨父母工作搬家轉校。與佘愿再重逢是初中時候,在市舉辦的知識競賽。
那一次白卿被困火場,佘愿不管不顧地沖進去將他救出。
白卿的身體多處燒傷,嗓子也因為吸進太多濃煙被灼傷,沒過變聲期聲音卻比成年男性的嗓音還要低沉沙啞。
也是那一次火場經歷,白卿回憶起前世的一切。
他白卿是誰,是一個從小被培養要冷血無情的暗衛,卻因為被佘愿挺身而出救過一次后,對佘愿產生感激之情。
接下來的人生被恩情牽扯,一步步行差踏錯。
佘愿是背主的暗衛,白卿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宮里的一場大火,由皇后親手點燃。面對熊熊燃燒的烈火,沒有人敢沖進火場。
在沒有主子命令的情況下,白卿沖進去。不因她的身份,不因她倍受主子寵愛,只因為她是救命恩人愛的人。
腦海浮現出的畫面中的烈火與濃煙,一件件與白卿體驗過的生死一線重疊。
女人像是睡熟一般躺在龍榻,雙手交疊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白卿忍著令人窒息的熱氣上前,探女人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