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沒再懷疑鳳遠劫是不是在他面前演戲,簡單地吐出兩個字,“頭像。”
鳳遠劫瞬間領悟他話中的意思,眼中的不可置信加深。或許是太過震驚,過了很久都沒再開口。
不大的客廳里安靜得落針可聞,只有二人平靜的呼吸響徹在彼此耳邊。
“你懷疑這人是我?”鳳遠劫出聲打破沉默。
白卿沒掩藏自己當時的懷疑,點頭,但旋即又搖頭。
“直到你出現的時候他們的對話還在繼續,你來后她有了戒備心,后面的內容我沒再看到。但基本可以將你排除在懷疑對象外。”
“那是當然!”鳳遠劫聲音聽起來有點激動。
“我是有病嗎,用一個束縛自己的組織的標志當頭像!”
聞言,白卿有些不解。
“你不懷念上輩子?”
鳳遠劫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盯著白卿,其中的嫌棄看得白卿渾身毛毛的。伸出手掌蓋在鳳遠劫臉上,稍稍用力將他的頭推得偏開,讓他不再看自己。似解釋一般說道:“我以為你忠于連善恕是因為對上輩子的事……”
后面的話白卿沒能說下去,剛剛鳳遠劫的眼神已經明顯給了他答案。
鳳遠劫才不懷念上輩子給人做奴才的日子。果然聽到他說出同樣的話。
“我看不是我病了就是你病了?好好的自由人不做,得什么病會懷念拿命給人做刀使的日子?跪久了,連靈魂的膝蓋都被掰斷了?”
白卿自從進門后一直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心中對鳳遠劫的那點芥蒂消弭了一些。說了這么多感到口感,拿起面前的水杯輕啜兩口。轉而問出心中的另一個疑問,“那為什么這么拼命地要撮合紀穎和連善恕?”
“……”
這個問題鳳遠劫沒法回答,他知道的不僅僅是前世那么簡單。
“他們天生一對,就應該鎖死!”
白卿很不喜歡鳳遠劫這個答案。不管他如此回答的原因是什么,白卿從中聽出言不由衷。
鳳遠劫對他依然有所隱瞞,究竟是什么讓鳳遠劫不能開誠布公地說出真相?
上一秒消弭的芥蒂,下一秒再次生根,似乎扎得還更深一些。
白卿推了推面前的水杯,離自己遠一些。
鳳遠劫沒理會白卿的小動作帶來的心理距離,他一開始就沒打算拉白卿入伙,所以這家伙的態度對鳳遠劫來說完全無所謂,只要他不來搗亂就行。
白卿見鳳遠劫平淡的態度,心中對他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評估,既感心寒又覺情理之中。
論冷血,誰能比過他鳳遠劫?!
“那人會是誰?”白卿問道。
他知道當務之急是知道誰在背后算計紀穎,好讓紀穎提前有所防范。
鳳遠劫同時也在思索這個問題,腦中過著所有和紀穎有關的人。想起數月前的那通電話,鳳遠劫雖然對自己的記憶有十足的自信,還是先拿起手邊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翻找一遍。
看到那串陌生的號碼,鳳遠劫試探地說出一個人名,“連桓……”
白卿沒想到會聽到連桓的名字,未經思考直接否定鳳遠劫的猜測。
“不可能是他!”
鳳遠劫沒爭辯,只是定睛看著白卿,也不問,眼神卻壓迫著白卿給一個足以說服他的理由。
“他的目標不是紀穎。”
白卿也知道一些想來鳳遠劫不知道,或者并不在意的內幕。然而此時他沒有占據上風的喜悅,心中因為鳳遠劫的猜測不由思考起他說的那種可能性,畢竟這一世的連桓做的事何嘗不惡劣。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后面的名字鳳遠劫故意沒出聲,靠嘴型做出那個名字。
白卿心中一沉,難道就沒有什么是鳳遠劫不知道的?他也這么說出來了,“同樣都有前世的記憶,為什么你好像能洞察一切。”
語氣中沒有怨氣,更像是單純的吐槽。
鳳遠劫淺笑,說是被夸獎的欣喜,反而更像是無奈的苦笑。
“他曾聯系過我,想要我參與他的計劃,目的是拉紀穎入局……”鳳遠劫說話的同時觀察著白卿,想知道他是否知情。
只見白卿眉頭緊鎖,眉宇間出現深深地溝壑,顯然他不知道,卻依然堅持,“那也不可能是他!”
“到底為什么啊?別告訴我只是因為你在他的網站買藥這種原因?”
“當然不是!”白卿連忙否定。“總之不可能是連桓。”
鳳遠劫不想和白卿繼續掰扯,是不是他自己會去查。
“你不要和他對上。”猜到鳳遠劫在想什么,白卿出言阻止。“他這一世的勢力遠比上一世他做皇子時要強大。如果你真不是‘伏龍標’的首領,僅憑一人之力對上他,不會有好下場。”
“在現在,殺人越貨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鳳遠劫倒是一副生死看淡的無所謂模樣。
白卿一時無語,真不知鳳遠劫到底是精還是傻,這些話哪里用他來明言點撥。
“有種叫頂罪,你不會是和平日子過久了,傻了吧?”
鳳遠劫噗嗤一笑,“總算讓你扳回一局,心情好點了?”
白卿才知道原來是鳳遠劫在耍他,霎時黑臉。“一個兩個都沒心肝!”只有他才是那個大傻子,竟還擔心他們!
“會不會是龍蒼霄?”白卿說出另一個懷疑對象。
鳳遠劫不回答,一只手撐著下巴,就那么定定地看白卿的嘴一張一合。
白卿不自然地撇過頭,他承認龍蒼霄這個懷疑對象可能性很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很享受現在做牛馬打工人的日子,絕沒有參與什么濫情狗血愛情劇的意圖。
“那連善恕呢?”白卿覺得這個可能性有,但不高。
以為鳳遠劫還是會以剛剛那種眼神繼續看他,沒想到鳳遠劫正了神色,直接否了他的推測。
“他現在還沒黑化到對紀穎下手的程度。”
鳳遠劫承認連善恕不是什么善人,單從前世他兄奪弟妻,為了得到紀穎的種種算計就看得出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哪怕是拿名節陷害紀穎,害她流產失去孩子,更是為了順理成章地得到紀穎不惜給她下最烈的催情藥,傷害她的身體,但凡只要能得到紀穎,連善恕都在所不惜。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周圍人在給他們的糾纏鋪路,而連善恕的主動性基本沒體現出來。
“紀穎的拒絕還不足夠,傷得他還不夠深,執念根本沒有被激發……”鳳遠劫給的答案,白卿無從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