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古代欸,不像現代能有很多機會彼此了解。僅男女大防這一條,不是夫妻的男女就沒有深入了解對方才能的機會。女子的名聲大多是靠傳言,為了個傳言做出如此令人不齒之事,著實非明君所為。”
方思甜侃侃而談,就自己的看法大說特說,惹得在一旁敲鍵盤的方憶苦時不時偏過頭來看。
紀穎注意到方憶苦投來的視線,意識到方思甜或許吵到他,抱歉地笑笑。
方憶苦被紀穎恬靜的笑容晃到眼睛,連忙擺正視線,裝作專注眼前的文章。
“你的意思這位懷宥帝是位明君?”紀穎順著方思甜的話問下去。
“先行研究看來稱得上明君,但從謚號上就能看得出來……”方思甜講述著關于歷史上這位懷宥帝的事跡。
按理說在紀穎原來的世界并沒有這段歷史,紀穎也對這個世界的歷史不甚了解。
可方思甜講述的內容紀穎聽起來格外熟悉。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紀穎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心里覺得毛毛的,不舒服。
聊天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到了登機的時候。
紀穎的座位和方憶苦中間空著一個位置,方憶苦幫紀穎把背包放到行李架后,好心地問,“你要不要坐到靠窗的位置?”
紀穎不知道方憶苦為什么這么問,還是微笑著表示,“不用了,我坐在過道處就好。”說完后補上一句,“下飛機的時候能快一點。”
方憶苦勾唇笑了,“那我坐進去啦。”
紀穎點點頭,側過身子讓方憶苦坐到里面。
等了一會兒頭頂落下陰影,紀穎習慣性地發揮好奇心,抬頭看什么人在她身邊。
看清男人的臉,紀穎忍不住驚訝地出聲,“你怎么在這兒?”
連時難無奈苦笑,順勢摸了摸紀穎毛茸茸的發頂,“讓我坐下慢慢講給你聽。”
伸手把手上捏著的機票遞給紀穎,讓她看自己的座位號。
竟然又是在她旁邊。
紀穎起身想讓他坐進去,但看到連時難高大的體格,回想起曾幾何時二人還不相熟時連時難坐在中間位置的那種憋屈感。
“要不我們換個位置,你坐到邊上?”紀穎覺得座位空間沒差,但旁邊是過道總會松快一些,所以提議道。
連時難瞥了一眼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沒事,你坐在你的位置就行。”
連時難的出現讓紀穎有些措手不及,她本來想借著段時間獨處,沒想到會又在飛機上遇到。
索性不過是目的地相同,紀穎心中還有些慶幸。
但連時難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破紀穎的幻想。
“這次任務是保護龐教授以及護送文物安全回國。”
連時難向紀穎解釋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紀穎不知該喜該悲。
她倒是沒設想過此行會有什么危險,但有連時難作為保鏢守護的確讓人安心。
“穎穎,有我同游S國,是不是更安心了?”連時難故意靠近紀穎,在她耳邊吹氣。
紀穎偏頭躲,結果差點撞到路過的空乘,連連道歉。
連時難竊笑,紀穎狠瞪他一眼,想生悶氣一樣開始看書不再理會他。
因為連時難高大身軀帶來的威壓而畏縮到一邊的方憶苦將二人的互動全部看在眼里,猜測著二人的關系。
恰在此時收到方思甜八卦的短信,方憶苦沒看詳情,選擇調成飛行模式,不再跟她閑扯。
一行人平安抵達S國最大城市M市的機場,落地后龐教授重新介紹連時難給大家認識,隨后出發前往酒店。
商務車內紀穎坐在連時難和方思甜中間,方思甜依然憑持著話癆屬性,絲毫不見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后的疲憊,小嘴叭叭的不停和紀穎說話。
紀穎有些累,開始逐漸招架不住,很想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連時難接上方思甜的話題,“懷宥帝是秦王世子,為什么后來卻成了皇帝?史料記載先帝有四子,各有所長,怎么會把皇位傳于彼時的秦王世子,也就是他的侄子?”
方思甜沒想到這位高大威猛的壯漢突然開腔,有些好奇地看過去。
男人劍眉星目,眉眼間有一股天生的堅毅,十分符合她心中對硬漢的印象。
方思甜眼神微微向下瞟去,看得出他胸肌十分發達。
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有些畏縮,方思甜迅速收回視線,順便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紀穎一眼。
“史書記載成憲帝的四子各有各的問題,最終在眾臣的推舉下成憲帝一母同胞的弟弟秦王的嫡長子繼承了皇位……”
“我覺得史書給出的理由不合理……”
連時難和方思甜討論的有來有往,連時難的觀點有一些甚至引起了龐教授的興趣。
一直閉目養神的龐教授在有的話題上忍不住加入其中。
一直想休息的紀穎聽著連時難和方思甜的互動,心里泛起漣漪。
她是嫉妒了嗎?
還是有了危機感?
紀穎不動聲色地在連時難和方思甜之間逡巡,好多個瞬間都覺得坐在二人中間的自己十分礙事。
她從來不知道連時難如此健談,對歷史如此了解。
也不知道連時難會和她之外的女生聊得這么開心,他面上流露出來的笑容那么發自肺腑。
紀穎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要被這種卑鄙又自私的貪心掩埋,胸腔堵著一團棉花,讓她無法順暢的呼吸。
紀穎攥緊衣角,心中涌上一股苦澀,她這是在吃醋嗎?意識到自己對連時難有著占有欲,紀穎心里亂得很。
人怎么可能同時喜歡上兩個人。
紀穎還在一個人混亂,眼前連時難伸出手,遞出自己的手機,讓方思甜掃描他的二維碼,二人加好友。
眼前的一幕伴隨著方思甜的話,讓紀穎有股想哭的沖動。
“添加成功,這樣咱們今后可以常聊天了。”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欣喜。
紀穎默默地告誡自己,她控制不了別人喜歡連時難,也控制不了連時難移情別戀,正如她自己一樣。
可這種安慰一露頭,紀穎反而越發覺得憋悶。
從什么時候開始紀穎竟然變得無法想象連時難離她而去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