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踏過通往三層古樸中式建筑前由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走進內里歐式裝修風格的老宅。
客廳內連稟道的四個兒子各自坐在自己覺得舒適的地方,管家不急不緩地上樓去請連稟道下樓。
四兄弟不約而同地望向客廳入口,看見連時難紛紛露出驚詫的神情。
連穆嘴欠,說了一句,“難得在老宅見到七少爺。”
狠狠地被連時難瞪了一眼,頓時收聲。
連穆可沒忘記自己被連時難按在洗手池里的那一幕,現在仿佛還覺得耳朵里灌進去的水沒倒干凈。
連襄注意到這邊,冷哼一聲,暗笑連穆蠢。
他可不會去招惹連時難這六親不認的主。
連桓起身近前與連善恕和連時難打招呼。
“三堂哥,容息,早飯吃過了嗎?”
稀松平常的寒暄,連時難不至于無差別攻擊,但也沒做回應,一切有他哥在。
連善恕一如既往的溫和,點頭示意,“和容息在路上吃過了。”
“三堂哥昨晚沒休息好?”連桓跟在二人身邊,觀察到連善恕臉色不太好,沒什么精氣神,關切地問。
此話一出連時難偏過頭瞥了連桓一眼,總覺得這人問得不懷好意。
連桓似沒察覺連時難銳利的眼神,和連善恕說著沒什么營養的寒暄。
三人在沙發上找位置坐下后繼續聊著,連襄又是不屑地冷哼。
連時難不會慣著除他哥以外的任何人,聽到連襄那從鼻腔中發出的滿是不滿的哼聲,不單單是眼神如刀地射向連襄,言語上也不落后。
“連襄你要是有毛病趁早去看病,少在這兒陰陽怪氣。”
連襄從來不去招惹連時難,他在連襄眼里就是一個沒教養的暴力狂。
但在自己家里被點名道姓連襄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蹭地起身,怒目瞪著連時難。
“我是你堂哥,你怎么敢這么和我說話!入伍幾年是不是把連家的教養全丟了!還是說因為沒教養被踢出來了?”
連襄不提入伍的事還好,提到連時難的遺憾所在哪里能忍。
他也懶得和連襄費口舌,揍上兩拳心里就舒坦了。
連襄的話還沒說完,連時難的拳頭已經招呼到面前。連襄根本來不及躲避,一拳砸在臉上,仰倒進背后的沙發。
區區一拳根本無法平息連時難的怒火,作勢就要坐到連襄身上繼續招呼,連善恕及時出聲制止。
連善恕心里也希望連襄被連時難狠揍,畢竟這狗東西可是給他戴綠帽的罪魁禍首。
即便他不愛戚榮榮,也不打算碰她,卻始終無法容忍連襄染指他身邊的人。
可場合不對,連善恕只能遺憾讓連時難住手。
教訓連襄的方法千千萬,肉疼不過是其中最不疼不癢的一種罷了。
敢在背后陰他,他不報復回來就不叫連善恕。
連時難的拳頭停在距離連襄臉頰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下,拳頭帶來的掌風讓連襄本能的閉上眼睛緩解沖擊。
連時難痞痞地咋舌,松開握住連襄襯衫領口的手,像沒事人一樣坐回到他哥身邊。
連襄等了一會沒感覺到疼痛,起身還是用手掌捂住被連時難打過的半邊臉上,嘴上不甘示弱。
“連時難你真是條好狗,他讓你停你就停,這么聽話,是不是他想要你的女人你也要雙手奉上,你他媽算個男人嗎?”
連襄挑釁的話可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連善恕和連時難兩位當事人還沒做出什么反應的時候,對二人之間存在一個名為紀穎的女人這件事有所了解的連穆和連桓出奇地露出相似的神情。
心中都在猜想連襄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連襄還等著連時難的反擊,這一次連時難倒是按兵不動,沒有被刺激到。
連善恕看向連襄露出不甚贊同的神情。
還未等他開口,只聽樓梯上傳來嚴厲地訓斥聲,“靖衡,這就是你作為二哥的教養?”語氣中全是失望。
連襄心中一咯噔,他口不擇言只是想刺激連時難發瘋,好借此讓他爸看清連時難有多暴力多不成器。沒想到連時難沒反應,他的話反而全讓老頭子聽了去。
“爸,我……”連襄慌忙想解釋,移開捂著臉的手想展示給連稟道看,連時難對他使用暴力的事實。
連稟道失望地從連襄臉上移開視線,轉而換上一副笑臉朝連時難招招手,“容息過來大伯這兒,陪大伯去外面散散步。”
還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和顏悅色地對待連時難,這讓連襄幾兄弟心里都有小小不舒服。
說不上來是嫉妒還是什么。
更多是想不明白。
不明白他們的父親有四個兒子,為什么偏偏最疼愛的卻是他們二叔的小兒子。
連孝秉承著老幺討喜的原則也不管他爸有沒有叫他,是不是要和連時難單獨談些什么,起身跟在二人身后。
連稟道并沒有制止,就這樣三人走出老宅。
目送三人的背影離開,連襄窩一肚子火,恨恨地瞪連善恕一眼,大喊著讓管家拿藥來幫他敷臉。
他下午還要會見客戶,怎么能頂著一張腫脹的臉出門。
客廳中的三人同時嘆氣,隨后因為聽到彼此的嘆氣聲,久違地像從前小時候相處輕松時那般愉快的笑了。
“大伯上歲數了,最近發現身體愈發的不中用了。”連稟道一邊走一邊看著花園中綻放的秋菊,感慨道。
連時難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但他真是不屑這些彎彎繞繞。
連稟道知道連時難是什么性子,也正因他耿直的性格才對連時難格外疼愛。
畢竟這種人簡單啊,不需要猜,想要什么缺什么寫在臉上,通過行為表達著,很好懂,也更容易控制。
不像其他小輩各有各的鬼心思。
工作中陰謀詭計太多,連稟道不愿生活中也去算計去猜。
“我記得你昨天帶走的那姑娘,姓紀?”
聽連稟道提到紀穎,連時難的神情出現變化,眼中的不解連稟道看得清楚,心想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懂,單純,甚是滿意。
“是,紀穎是我女朋友。”連時難實話實說。
“昨天是端木煬帶她來的……”連稟道雖然知道連時難心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但習慣使然,說話時還是用了試探的那一套,話不說清楚,后面全靠聽話人自己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