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時難率先開口,有的話不吐不快,他很不喜歡粉飾太平。
“哥,我知道你和紀穎那晚是因為你中藥了。”
見連時難主動挑起話頭,連善恕決定和他講清楚,讓他看清現實,放棄紀穎。
“她是心甘情愿以身做藥,她喜歡的人是我。”連善恕的語氣中柔和不再,完全是和情敵戰斗的態度。
連時難暗自咬牙,他知道。
他他媽知道啊!
昨晚紀穎哭著控訴她是如何變心的,如何甘愿奉獻自己的。
比起嫉妒連善恕,連時難更恨自己心慈手軟,謀劃太淺。
“她親口承認喜歡你?”連時難盡量忍住不發作,嘗試讓語氣聽起來沒有絲毫惱羞成怒和嫉妒在里面。
這個問題戳中連善恕痛點。
時至今日,紀穎一直都在否認喜歡他。
即使在床笫之間紀穎也沒嚶嚀過一句喜歡。
連善恕抿了抿唇,顯然無力反擊。
看到連善恕難得露出窘迫神情,連時難心中的郁悶得以散去一些。
“她的行為不足以證明嗎?女孩子的第一次何其寶貴,而且我說讓她找龍蒼霄給我安排其他人,她不愿,不就證明她心里有我嗎?”
連善恕像個沒有戀愛經驗的毛頭小子,在點滴中尋找心愛之人對他的絲絲愛意。
連時難不予置評,他不可能承認連善恕說的有道理。
連善恕繼續說道,“容息,我答應她兩年之后,等她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你不要妄想和她結婚,首先我這關你就過不了。”
“哥,你答應過我,我的婚姻由我自己決定。”
連時難的話還沒說完,連善恕無情地打斷,“可我沒說過讓你娶你未來的嫂子!”言辭激烈。
連時難譏諷一笑,“當時你幫我和紀穎牽橋拉線的時候說過什么,你不記得了?”
舊事重提,連善恕頓覺窩火。
他若知道他會愛紀穎如此之深,紀穎又是那般頑固不化,他怎么會想著先把紀穎交給連時難一段時間。
千算萬算,連善恕沒算到自己會有一天昏頭,打錯算盤。
“那是曾經,現在我和紀穎已有夫妻之實,你在其中橫插一腳,讓我們三人都痛苦,值得嗎?”
連善恕嘗試曉之以理。
連時難才不管那些。
況且連善恕這些話聽在他耳里都是笑話。
橫插一杠的難道不是他連善恕嗎?
他和紀穎天生一對,不是硬生生被連善恕算計的夫妻分離,還失去骨肉至親。
思及此,連時難對連善恕的怨懟更多幾分,險些沒控制住表情顯露在臉上。
還好二人都是目視前方,沒有注意到彼此針鋒相對的不和諧神情。
連時難為掩藏心底怨氣,勾唇譏笑,不客氣地說道,“哥,既然咱們話都說到這里,也算是兄弟間開誠布公。那我也直說吧,如今這年代身體關系又算得了什么束縛。
“哥,你剛剛說你們已有夫妻之實,時間再倒退個幾十年或許還成立,現在可不講究睡一次定終身。”
連善恕并沒有因連時難的話感到震驚,靜默著等待后續。
“況且這種事本就不講究什么先來后到。你能跟她做的,我也同樣可以和她再做一遍,說不準比你的體驗更好,她更喜歡。”
連時難還借機將握著方向盤那只手的袖口向上卷了卷,露出古銅色精壯的手臂。
“如果非要講究個先后,那也是我先,畢竟我到現在為止依然是她正牌的男朋友。我們談的時候也不是談什么柏拉圖式戀愛,親親抱抱常有的事。”
連時難似給連善恕留下足夠的理解緩沖時間,中途停頓片刻,又緩緩繼續說刺激連善恕神經的話。
“該做的我們都做過,摟著她過夜也不是你的專屬。不過是我珍惜她,想著她還小不忍心動她,沒做到最后罷了。”
倒是便宜了你。
這句話連時難沒說出口,總覺得這么說有點沒品。
“哥,與其借此來勸退我,不如想著如何真正得到紀穎的青睞來得快一些。”
好似將世事看透,連時難的話中帶著點高深的通透感。
“我們三人之間感情問題的關鍵從不在于你我彼此有沒有競爭關系,而在于作為中心人物的女主角紀穎她如何選擇。她選誰,我們誰就是男主角。即便干掉對手,紀穎不選你,你能得到她嗎?”
連善恕僵硬地轉過頭,經過車內如此長時間的對話,他第一次露出驚詫的神情,也產生了深深的危機感。
他的弟弟,那個他一直覺得需要他善后,需要他幫助的弟弟,長大了。而且在一夜之間,完全脫離他的掌控。
連時難的所思所想,連善恕覺得他開始不懂了。
曾經單純靠武力混不吝的連時難,已經蛻變成一個合格的對手。
誠如連時難所言,得到紀穎這件事不是關掉競爭對手那么簡單。
連善恕通過夢境得知的前世記憶提醒著他,連時難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即使沒有對手,紀穎那女人心狠得不得了。
她要是不愿,她會選擇魚死網破。
而連善恕和連時難都貪心,他們都既想要紀穎的人,又想要她的心。
還是永不偏移的真心。
震驚過后,連善恕很快地接受現實,反而釋然地笑了。
“你說得對。”
笑容甚是欣慰,拍拍連時難的肩膀,“容息,哥哥很欣慰,你長大了。”
后面的話說的時候神情嚴肅,“你我既是兄弟又是情敵,至于誰能得到紀穎,咱們各憑本事。但你記住,容息,我永遠是你哥,不會拋棄你,也不會背叛你。除了紀穎我不能讓,其他所有的事,哥哥都會一如既往站在你身邊。”
連時難低頭苦澀一笑,“哥,除了紀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沖突。”
聲音很低,連善恕沒聽清。
不過他也沒追問,覺得連時難說的話他肯定不愛聽,還影響他們兄弟情誼。
情敵二人首次開誠布公的交談在車子駛進連家老宅后自然而然的終結。
走進連家老宅的兄弟二人之間關系親近,任誰都看不出他們剛剛在車內圍繞著一個女人唇槍舌戰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