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呂若沂的質疑,鳳遠劫可不像紀穎會覺得無力,會想要退縮。
他毫不留情地說:“為什么不可能?你狹隘,把她當競爭對手,處心積慮地想踢她出局,就覺得所有人都與你是一路人?我要說我巴不得她進決賽,代表國家參賽,你是不是接下來又要說我虛偽?”
鳳遠劫堵住呂若沂下面準備反駁的話。繼續道:“即使你沒有抄襲剽竊紀穎的創意,是純屬巧合讓你們想到一處,但我覺得你的言談舉止令人懷疑你的人品。”
轉移問題,人身攻擊,他鳳遠劫十分拿手。
“你……”
剛剛質疑紀穎時的好口才消失無蹤,呂若沂一時間語塞。
“我一個男人都知道現在流行girls help girls,結果你還當著全國人民的面含沙射影的詆毀一個才剛剛大二的學妹,你的人品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你沒想過你的嘴一張一合間說出的猜測會給紀穎和連教授帶來什么嗎?你若說不知道,我想,你或許可以考慮延畢,畢竟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適合踏入社會。”
鳳遠劫的嘴不停歇,完全不顧及場合,聽得站在紀穎這一邊的人身心舒暢,聽得不來站呂若沂這邊的人多少有點無地自容。
【這小哥好毒的嘴】
【要把呂若沂罵哭了】
【活該,他說得沒錯啊!姓呂的那么說明明就是說紀穎和教授有一腿嘛,女生給女生造黃謠,果然世界上對女人惡意最大的就是同為女人的人…………】
“難道承認紀穎人不僅長得漂亮,更有好的學習能力和很強的實力,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嗎?”
鳳遠劫這句話讓呂若沂徹底破防,整個人站在講臺上,手緊握成拳又無力的松開,肩膀微微顫抖,下一秒像要哭出來一樣。
站在一旁的紀穎唾棄自己的圣母心,她竟然有一些可憐孤零零站在那里承受鳳遠劫毒蛇的呂若沂。
這種想法剛冒頭,紀穎立刻提醒自己清醒一點。
比起心疼一個千方百計陷害自己的人,她更應該心疼自己。
若沒有連善恕和鳳遠劫的挺身而出,面對狂風驟雨般質疑的人就是她。
想到這兒紀穎有一種呼吸不暢的感覺,仿佛她曾有過被千夫所指的痛苦經歷。
紀穎習慣性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緩緩地調整呼吸,令自己不至于弄出大動靜影響比賽后續。
余光瞥見紀穎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連善恕心頭微沉,可他又不能上前做什么,只覺現在的身份捆住他手腳,礙事。
端木煬的視線沒離開過紀穎,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狀態。
西子捧心的模樣楚楚動人,是她心悸時習慣性的動作,上一世便是如此。
一遇到什么委屈,她不爭論不辯駁,只是很難受地捂住胸口,一味的忍耐。哪怕偶爾實在無法忍耐爆發出來,火氣又維持不過三秒,立刻卸下力氣,變回懨懨的模樣。
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養成這種性子,磨人又令人憐愛得緊。
鳳遠劫沒注意到紀穎這邊的情況,他還在講事實擺證據,努力地替紀穎洗清嫌疑。呂若沂在他的動作之下,再無之前胡攪蠻纏的氣勢,整個人陷入沉默。
眾人以為她被打敗的時候,她卻總能奮起。
“就算你說得是事實,那也只能證明紀穎的內容的確是她的創作,卻不能說我抄襲她吧。雷同這種事,你能否定嗎?你能證明嗎?”
聞言,端木煬一瞬不瞬盯著紀穎的視線終于肯施舍給呂若沂。看著無論對方擺出什么證據都不肯低頭認錯的呂若沂,端木煬倒覺得有幾分欣賞。
紀穎若是有她一半的斗志,他也不用部署得如此辛苦。
轉念一想,紀穎若是這般咄咄逼人又主動的性格,他還會想護著她嗎?
答案是不會。
想想他另一位妹妹,端木煬的答案立現。
端木煬心中升起的幾分欣賞消失,垂眸看向手腕上的手表,一場小加賽拖得時間有點長了。
呂若沂不見棺材不落淚,如今棺材都給她抬上來了,沒想到這人還能繼續打,鳳遠劫也是佩服。好像突然間有點理解紀穎不爭辯的心理了,面對這種人,說什么好像都沒用,浪費一番口舌的自己倒像是個傻子。
“老師,”
鳳遠劫思考著如何才能讓呂若沂承認的時候,會場內一道突兀的男聲打破短暫的沉寂。
眾評委紛紛轉頭看向會場后方。
出聲的是一名男生,恰巧是張瑞鷺認識的學生。
“胡天明,怎么了?”張瑞鷺叫出男生的名字,問詢他有什么事。
“……”男生明明起身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果被張瑞鷺點名突然又有一種面對老師時的緊張感,重新做了好一番思想準備才再次開口。
“老師,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線索,但臺上的那位同學在準備教室的時候換過座位……”
眾人聽到胡天明的話,不由陷入沉思。
呂若沂還未開口辯駁,只聽又有人說:“她之前好像是坐在紀穎前面那排吧?”
這次是一名女生,她的聲音不大,而且是在詢問旁邊的另一位女生。
那女生聞言頓了一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狀似思考,隨后點頭,“好像是,后來那個漂亮的小姐姐出教室后沒多久,她前面坐著的人就換到教室最后排了……”
突然換座位的理由惹人遐想,她若沒做什么虧心事,為什么要換座位?如果是因為討厭紀穎,為什么不在紀穎坐到她后排的時候立刻離開換位置,非要等到紀穎臨時出教室的時候……
但這些也并不足以給呂若沂定罪,不過是加重她的嫌疑,讓眾人心中評判時多了些判斷標準罷了。
“呂若沂,既然你說一切都是巧合,那你是否愿意交出你的手機,讓大家看看你的證據?如果真是巧合,你還怕什么?”
鳳遠劫適時開口,換了一個策略,不像之前說得那么尖銳。可話里話外質疑她的意思一點沒變。
即使她早就將拍下的照片刪除,也還是心虛,怕會被技術人員修復已刪除的照片。
“那是我的隱私,憑什么讓你們查!”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聲音中的顫抖她自己都清晰地感受到了。
“隱私?可你剛剛不是說你清白嗎?既然你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