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有何貴干?”
連善恕一開口多少有點夾槍帶棒的味道在里面。
端木煬也不惱,一如既往桀驁的神情絲毫不變,端坐在連善恕對面。
“你想怎么幫她?”
連善恕沒想到端木煬竟沒有一句虛與委蛇的話,上來就直奔主題。
“我印象中呂若沂也是國大的學生,副校長這么說是不是有所偏頗?”
端木煬勾唇一笑,倒是爽朗。
“我管她姓呂的是誰,我在問紀穎的事。”話更是不客氣。
連善恕蹙眉,心中對于紀穎與端木煬的關系雖有猜測,但在如今還不確定的情況下,實在是面對端木煬對紀穎的關懷高興不起來。
這個男人讓連善恕覺得無從下手。你跟他直接的時候,他會拐彎抹角虛與委蛇的應對。而當你用往日他的行為方式時,他卻又會變換一套路子,讓人怎么都抓不住。
連善恕實在是不喜歡對面坐著的這個男人。絲毫沒有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全是同性相斥。
對同類的厭惡感更是加劇連善恕對端木煬的不喜。
“厚此薄彼不好吧?”連善恕沒改應對路線,依然不表現出自己對紀穎有什么偏愛。
端木煬眉宇間不見絲毫不耐,眼中反而比剛剛坐下時多出幾分神采。
“連教授說的不錯,我端木煬就是厚此薄彼。我努力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就是為了護她。明目張膽地寵愛重要的人,誰有資格說我一句不是?”端木煬咬重“重要的人”四個字,故意刺激連善恕的神經。
見到連善恕面色僵硬一瞬,頓感心滿意足。
不乘勝追擊不是端木煬的風格,于是連善恕又聽到:“我在乎她就一定會將最好的一切都為她準備好,不在乎會付出什么代價。況且,連代價都付不起的男人也配不上她。”
端木煬多說一句,連善恕的面色就白上一分。
這個男人就差指著連善恕的鼻子罵他是孬種,罵他敢愛不敢認了。
他連善恕絕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他喜歡紀穎自然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不需要他人從旁指點。
他不知道紀穎為何不為自己辯解,那就由他親自來替她證明!
連善恕維持著笑容,似聽不懂端木煬話中的意思。
“我可不會齷齪地讓心上人做見不得光的小三。”這句話端木煬說的聲音很小,但能保證入得了連善恕的耳。
連善恕終究維持不住笑容。在端木煬的三兩句之間,似乎這一局又是連善恕他敗了。
“副校長莫不是誤會了什么,她是我弟弟的女朋友。”連善恕重新端起笑容,又拿出那個好用的借口。
端木煬沒拆穿他,說道:“那希望他們結婚那天,連教授能送上衷心的祝福。”
“端木煬,你何必對我如此大敵意。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關心她?”
“我對妄圖欺騙我妹妹感情,敗壞她名聲的人有敵意,有什么問題?”端木煬絲毫不否認他對連善恕的敵意。也直白地承認他與紀穎的兄妹關系。
聽端木煬說他與紀穎是兄妹,連善恕面上不見驚訝,心中倒是多了分安心。至少這個男人不會成為他的情敵,否則連善恕還真是抓不準該怎么應對。
端木煬說這么多廢話不僅是為了刺激連善恕,也試探出連善恕現在至少有上一世的記憶。雖然端木煬認為無論連善恕究竟有幾世的記憶都對他構不成威脅,但有前世記憶的連善恕對付起來,至少不會有一種自己在針對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的負疚感。
如是想來,復仇成功的那日,報復的成就感也會更加強烈吧。
連善恕沒揪著他們是兄妹這件事問,心中的猜測得到確認,現在連善恕只想盡快擺脫端木煬,好著手為紀穎洗清剽竊嫌疑做準備。
“你放心,她沒做過,自然不會背上任何污名。”連善恕覺得自己說得挺明白的,端木煬想來也應該能夠放心。
“也是,只要不是有心算無心,你不害她,她自然清清白白。”
連善恕知道端木煬話中有話,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端木煬轉彎抹角地告訴自己他也有前世的記憶,目的何在。還是說還有什么事他沒有記起來,所以不明白端木煬到底要做什么?
打斷思路的消息提示音響起,連善恕習慣性地瞥了一眼手機,是連穆發來的消息。
連善恕并不想點開,出于不想再和端木煬有任何交談的目的還是決定當場確認信息內容。連善恕禮貌性地與端木煬對視,神情中寫著他有事忙,委婉地表達送客的想法。
端木煬也沒打算繼續糾纏,既然連善恕會出面幫助紀穎解決這次危機,無需他出場,端木煬也樂得清閑。
端木煬禮貌地回應連善恕。“您請便。”
連善恕點開連穆的消息,看完之后眉頭緊鎖。過了幾秒,腦中方案敲定,旋即起身叫住正要離去的端木煬。“副校長,請留步。”
剛剛起身還沒走遠的端木煬再次坐回到連善恕對面,一副有話請講的姿態。
連善恕無心計較端木煬這幅倨傲的態度,畢竟接下來的話也算是他有求于人。
點亮手機屏幕,推到端木煬面前。
看到界面顯示的內容,端木煬罕見地蹙眉。旋即拿起自己的手機給馮秘書打去電話確認。
得知網上的確有人爆料這次演講比賽上出現了抄襲現象,而且發帖人就差直接爆出紀穎的名字了,可見其指向性相當之強。
端木煬不喜歡紀穎暴露于人前,更不喜歡以這種捕風捉影甚是不友好的方式。
“連教授是想跟我商議對策?”端木煬神情中出現了難得外露的些許嚴肅,觀察著連善恕的神情,問道:“還是已經有什么應對之法了?”
時間寶貴,連善恕沒再問詢端木煬的想法,直接說出自己的對策和需要端木煬做的事。
聞言端木煬眉頭舒展,盯著連善恕看了良久,看得連善恕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之時,端木煬展顏一笑,陽光燦爛。給了連善恕一個讓他滿意的答復。
“我叫人去辦,連教授專心處理她的事吧。”
起身之際,端木煬不知出于何種心態對連善恕說了一句,“家妹年幼,做事難免欠妥,連教授多擔待。”然后轉身徹底消失在連善恕的視野里。
端木煬前言的真意何在不得而知,可入了連善恕的耳朵那便是對他的挑釁,猶如宣誓對紀穎的主權。
他是他的哥哥,所以能在人前大方地替紀穎出頭,甚至是對施恩之人表達感謝。
而他,連善恕,如今卻像是陰溝里見不得光的老鼠,連光明正大地幫她說一句話的立場都沒有。
連善恕嗤笑一聲,立場嗎?他早晚會有,會比端木煬這個哥哥的立場有力百倍千倍,也會寵她千好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