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善恕，你不是喜歡我嗎？你現在有機會得到我，為什么要躲開？”哭得太多，本來嬌軟的聲音此時嘶啞的刺耳。

連善恕垂眸與直白索吻的紀穎對視，從她會說話的眼睛中讀出心碎和渴望。

渴望的并非是他，而是通過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壓制對另一個男人的愛與怨。

嗤笑一聲，連善恕在紀穎面前露出前所未有的涼薄模樣，笑得有幾分譏諷又有幾分不懷好意。

演講稿被捏著的手指放開，一張紙黑紅交加，飄然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連善恕雙手落下握住紀穎不盈一握的細腰，粗暴的用力將紀穎抬坐到書桌上。宛若曾經夢中情景再現，連善恕貼近坐在書桌上略顯慌亂的女人。

“剛剛不是想要我嗎？怎么現在怕了？”語氣涼涼，一點沒有旖旎氣氛。

紀穎明顯感覺到身前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鄙夷。

這讓紀穎更覺無地自容。

她傻了，被情緒沖昏了頭腦。

知他厭惡她借助與另一個人的親密來遮掩良心虧欠，她卻還是沒忍住。

紀穎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走出來，連時難不聲不響地拋棄她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

若是他們之前吵架后沒有和好，或許紀穎能夠更自然地接受突然到來的分開。可是爭吵過后他們那般甜蜜，下山后回秦市的那一夜，連時難極盡隱忍卻也給紀穎帶來了難忘的親密體驗。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連時難怎么說她開學后都會跟連善恕徹底劃清界限，不會再讓連時難感到不安，也不會再讓自己受良心譴責。

然而連時難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前面的甜蜜都是伏筆，都是他無情甩掉她的伏筆……

紀穎委屈至極，眼前即將上演的情事帶來的緊張因心中難過被沖散。一邊簌簌地落淚，一邊破釜沉舟似的用她小貓一般的力量拉近與連善恕的距離。

“讓我忘了他，求你……”

哭腔加上卑微的乞求，連善恕感到口干舌燥。

紀穎容貌本就生得勾人，連善恕又是真心愛戀她，加之如今這般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模樣，柔聲軟語開口乞求，是男人都忍不了。

以為下一秒會迎來鋪天蓋地的擁吻，紀穎決心赴死一樣合上眼皮等待男人的親近。

二人距離極其近，紀穎能清楚感覺到男人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不知是緊張亦或是期待，紀穎咽了咽口水，等待連善恕殘暴的侵蝕。

“呵，紀穎，把我當什么，你拿來自*慰的工具？”

話說的露骨又直白，羞得紀穎驚詫間睜開雙眼，杏眸睜圓盯著近在咫尺的雋絕容顏。

連善恕沒給紀穎開口的機會，“想要？那主動勾引我，試試我會不會上鉤。”

紀穎渾身滾燙，并非因為人類本能的欲望被點燃，而是被臊的。

羞恥。

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從腳底一點點蔓延至全身，每一處細胞都在叫囂，臊得她無地自容。

可此時似又退縮不得。

反正連時難那般折磨她，那她作踐自己又怎么了！

早就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紀穎學著連善恕曾經吻她的模樣，手再次搭上連善恕肩頭。

她沒主動去夠男人的唇，而是調情一般將頭埋進連善恕脖頸，薄唇貼上他灼熱的肌膚。

連善恕心中真可謂五味雜陳，與紀穎的親近讓他心猿意馬，恨不得什么都不想沉淪其中。然而大腦此刻卻清醒得好似浸泡在咖啡池中一樣。

“紀穎，你真的愿意？”壓抑著欲望的暗啞嗓音傳出看似征求實則蠱惑的問詢。

紀穎沒說話，只是繼續她青澀的求歡動作。

“他又不是不會回來，他回來后，怎么辦？你后悔了，我怎么辦？”連善恕握在紀穎腰間的手用力幾分。

問出疑惑，喚回紀穎理智。

聽連善恕提到連時難，紀穎那混沌一片的大腦剎那間變得清明。

“呵……”頭頂傳來男人的哂笑，激得紀穎身上的火熱盡數消散，獨留一片浸透四肢百骸的冰涼。

“這就是他教你的情事步驟？對男人來說不燥不癢，算什么勾引！”說完松開握著紀穎纖腰的一只手，拉開紀穎由扶變為抓在他肩頭的手，往他下腹處探去。

她在做什么，他又想做什么。

紀穎想把觸到連善恕那處的手抽回來，連善恕哪肯。

“紀穎，這就是你想要的……羞辱？”后兩個字咬得格外重，磨牙聲彰顯著他的恨。

恨鐵不成鋼，恨紀穎作踐自己同時也作踐他。

紀穎放棄掙扎。

女人如蔥白般嫩白的小手隔著布料按在上面，連善恕有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感覺。

對紀穎，他是真心的。哪怕是在讓他氣憤的情況下，與她近距離接觸連善恕的本能還是渴望和紀穎更親近一些。

“艸”

連善恕低聲咒罵，既是罵連時難也是唾棄自己。

“……對不起。”紀穎幾次哽咽才道出道歉的話。“含垢，對不起，我錯了。”

連善恕無聲嘆氣，松開雙手，退后幾步拉開二人距離。

“紀穎，是他的錯。”連善恕不知道能不能說‘容息’二字，能不能在紀穎跟前提及連時難的名字，生怕惹得她更傷心。

紀穎搖搖頭，“我錯了，錯在想通過這種方式緩解悲傷的情緒。也錯在這種情況下想利用你。我不該這樣做的，對不起。”再次道歉。

“我原諒你了，不要再道歉了。”

“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幾天來紀穎第一次提起連時難突然離開的話題。

話語中全是不理解。

“他明明前一天還說喜歡我，說想跟我結婚，說……”紀穎哭訴著連時難對她的承諾，又開始細數連時難對她的好和愛護。

“你是真的喜歡他。”連善恕強忍心痛，順著紀穎的話安慰她。

“是啊，你都看得出來我是真心喜歡他，可他為什么還那樣對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他可以說啊，怎么就不聲不響地拋下我……”

連善恕眼中溢滿對紀穎的疼惜，想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還沒伸手便止住想法。反從口袋中掏出一方黑色鑲銀邊的絲帕遞到紀穎面前。

曾經那個溫潤儒雅有分寸懂距離的連教授又出現在眼前，紀穎一時間竟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