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白月光，穎穎會吃醋嗎？”連時難明知故問，明明已經從紀穎的語氣中聽出端倪，還非要紀穎開口承認。

沒想到連時難會有這般惡趣味的行徑，紀穎輕哼一聲，做出一副不在乎無所謂的樣子。

“反正都是前世的事，今生的我管不了那么多。”說得多灑脫，心中就有多難過。

紀穎從未想過自己的嫉妒心會強烈到對于連時難的前世情感狀況都要管的程度。

不知是不是故意逗她，連時難說道：“這副耳墜的主人這一世我也遇到了。”

“什么！”紀穎激動地一下子站起身，忘記腳踝扭傷，用力過猛又觸到痛處，輕嘶一聲。

“穎穎。”

剛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紀穎，就被紀穎無情地拍開。

看來是真生氣了。

連時難苦笑，他真是腦抽了，沒事提這些事干什么，惹她生氣后還是自己遭罪。

“你現在還喜歡她嗎？”紀穎平復一下情緒，盯著連時難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真實的答案，全然忘記最初這個話題就是她順著連時難的話做出的想象。

“……穎穎，你當真了？”連時難避開回答紀穎的問題。

“……也是，前世今生什么的太玄幻。”紀穎懂得見好就收，糾纏連時難到底有沒有白月光，說實在的對她來說意義不大。

“穎穎呢，心中有白月光嗎？”

“當然沒有。”紀穎不假思索，回答的干脆。

然而連時難的心絲毫沒得到安慰，他不信啊。

“那讓我做穎穎的白月光，好不好？”

久違的‘好不好’攻勢，紀穎有一種懷念的感覺。

“你要跟我分手啊，還要做白月光。白月光都是掛在天上的，我不想你離我那么遠。”用著輕松的語氣說著略帶試探的話。

紀穎好怕連時難會跟她提分手，畢竟連時難今天的種種行為太過反常。讓她有一種連時難在主動跟她拉開距離，即將劃清界限的不安。

“……”連時難沒有第一時間否定紀穎的話，而是不自然地轉過頭沉默幾秒。再轉過頭來神情不見異常，語氣平常的道：“出發吧，再待下去太陽就要落山了。”

話題轉移得太過于生硬，越發放大紀穎心中的不安。

細嫩的手臂攬過連時難的脖頸，身體更貼近男人寬闊的后背。

相顧無言地走在下山路，良久連時難再次開腔。

“穎穎，我喜歡你。”

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紀穎心中竟不感開心，只覺突兀又奇怪。

見背上的人沉默不作答，連時難追問道：“穎穎，你呢，真心喜歡我嗎？”

‘喜歡’前有了‘真心’的限定，紀穎心緒復雜。

腦袋里混亂一片，想著連時難添上的‘真心’二字像是試探，也是不信任。

難道她表現的不夠喜歡他，哪里讓連時難覺得她的喜歡不是出自真心？

“當然。”

一句‘我是真心喜歡你’就能化解，然而紀穎偏偏不選。

“……”兩個字似乎擊碎連時難的心。

“那我哥呢？”

“為什么牽扯出含垢？”紀穎沒察覺自己在說到連善恕時由于心虛聲音都在發顫。

“……含垢。你可知道這么叫多親昵，他是你心中的白月光嗎？”連時難再也忍不住情緒，他想跟紀穎要一個明確答案，想要一份安心。

一份他可以傷她，但她依然愛他的安心。

“那我以后不叫便是，我心里沒什么白月光！”

紀穎恨自己此時腳踝受傷不能自由行走，否則真的很想甩下連時難獨自離開。他簡直是莫名其妙，明明上一秒兩個人聊得很開心，氣氛輕松愉快。但怎么突然下一秒就會被他弄得劍拔弩張起來。

更惱人的是從來都毫無征兆。

“你喜歡連善恕嗎？”連時難不依不饒，非要從紀穎口中聽一個答案。

“我喜歡的人是你，連時難。”紀穎徹底惱了。換一種語氣就是動人的告白，結果如今入耳卻只能感覺到她的怒氣。

“你為什么不承認。”

“連時難！！”紀穎不敢放開攬住他脖頸的手怕掉下去，但真的被氣到。狠狠地咬在連時難肩頭。“你為什么要說這些！我跟他什么關系都沒有，我知道他是你哥哥，不會去越界。”

被咬連時難眉頭都沒皺一下。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連時難沒逃避，反而繼續詰問。

“不越界，那他的嘴角是誰咬破的？”

語氣帶笑，全是嘲諷。

未待紀穎回答，繼續說道：“不是第一次吧，你每回主動吻我之前都跟他纏綿過吧。”說得篤定。

紀穎無言以對。

他說的都是事實。

“不是我自愿的。”紀穎覺得極其無力，是她不占理不知該如何辯解。說出來的話哪怕是事實卻沒什么底氣。

“一次兩次非自愿，三次四次都是無從反抗嗎？紀穎，說這些話你自己不覺得虧心嗎？”

“連時難，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紀穎也管不了松開手會不會從連時難背上滑落，此時只有用力拍打連時難才能解氣。“你想聽我說什么？說我喜歡上你哥哥了，跟他不清不楚？說我水性楊花，三心二意？為什么！你要是真的那么在乎，為什么不要我！我明明愿意給你的，是你自己不要的！”

說著說著，紀穎覺得委屈至極，眼淚自然打濕連時難的衣服，給他帶來絲絲涼意。

背對著紀穎，連時難苦澀無比的神情紀穎看不見。

“誰說我不要，我當然想要。我忍得多辛苦，你又不是感受不到。只是比起我那卑劣的欲望，我更想珍而重之地對待你。”

爭吵的氣氛因為一句真誠剖白瞬間消散。

紀穎停下拍打泄憤的動作，將頭緩緩靠在連時難的頸間。

“容息，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他。跟他親吻并非我意愿，我以后離他遠遠地好不好。”紀穎哽咽著許諾。

“穎穎，對不起，是我被嫉妒沖昏頭腦說了不理智的話。我哥他有能力有資源，對你有利。沒必要因為我跟他劃清界限。我不想勉強你做什么改變，我喜歡的就是現在這樣的你。只是，穎穎，答應我，不要跟他上床，好不好？”

“我不會再讓他碰我，你放心。”

紀穎將頭埋在連時難肩膀，輕聲卻堅定地做出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