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每個人都會有emo的時候
- 從藝人訓練家到娛樂大亨
- 土豆成仙
- 2256字
- 2024-03-24 23:58:24
大屏幕上給出歌曲信息。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臨時組的樂隊;
合作嘉賓:于黎;
作曲:周語堂;
作詞:周語堂;
編曲:周語堂、王朝;
臨時組的樂隊不愧是節目組的人氣擔當,蔫了吧唧的觀眾們看到登場的樂隊,還是來了點精神,揮舞起熒光手環。
“???周語堂還在輸出?!?
“為什么歌名這么長啊,是要寫輕小說嗎?”
“狗助理,離我女神遠點!”
周語堂聽到了,于是又往姜曦月方向靠了靠,呲出美白過的八顆牙,他假笑發自真心。
“??!好奇?。 ?
“看見周語堂笑我就煩?!?
很快,觀眾們就開始疑惑起來。
舞臺上所有樂隊成員以半圓形站位,全部身穿純黑色的衣服,但不是耍帥那種反光或是花里胡哨的黑衣,是十分正式,嚴肅又不搶戲份的黑衣。
連李禪都換了身暗紅色的玩偶服,還打了條領帶。
被環繞在中央的,是身穿紅裙的于黎,大波浪頭發披散下來,畫著濃厚的眼妝,女王氣質爆棚,比唱海底時的姜曦月看著更決絕,臺下不少女觀眾姬達狂響。
“這個站位什么意思?”
“又要換人主唱了嗎?三輪比賽已經有四個人唱過了?!?
“中間那個是誰?”
“姐姐好漂亮啊。”
“有沒有人覺得她長得和姜曦月有點像?”
“于黎?有人聽過這個嘉賓嗎?”
節目組挑選的觀眾年齡層偏低,沒有經歷過于黎的歌滿大街放的那個年代,哪怕聽過她的歌,也無法與眼前這個人對應起來。
一百多一天的觀眾就只能找這些年輕人了,要不就是大爺大媽,那更便宜,一盒雞蛋就行,不過與節目調性過于不符。
反倒是超級樂迷團,還沒開始表演,就已經全部起立。
張徹眼里含淚,嘴角帶笑,不知是為老友重返舞臺欣喜,還是回想起自己那破爛但又旺盛的青春。
王嘉偉的表現則更直接,好像就要現原形了。在超級樂迷團那一畝三分地一圈圈亂轉,抓耳撓腮,又蹦又跳,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快四十的人,彈跳還挺好。
資深樂迷團里不光有MCN造的網紅,也有真正有豐富閱歷的樂評人。
“于黎?于黎!是那個于黎嗎?”反應過來的幾位樂評人連忙相互確認,滿眼不可置信。
在嘈雜的現場環境中,響起撥動吉他的聲音。
聲音不大,只有一把木吉他,平緩地彈奏著,仿佛一位飽經風霜的老男人在平靜地講述,那些充滿悲傷,但已經無所謂了的往事。
吉他前奏與評書先生念定場詩作用相同,壓言,觀眾為了聽清舞臺上的小聲表演,也漸漸安靜下來。
于黎將話筒拿到嘴邊,她是那樣用力,以至于能看到手上青筋凸起。
“曾經我,也想過,就一了百了啊。
“只因為看見海鷗在碼頭上悲鳴吶?!?
一句唱出,觀眾席陷入寂靜,那充滿絕望的聲音就像是有人扒開自己的傷口,展現給每個人看。
聽得人不由倒吸一口氣,平復自己那不知為何跟著一起絞痛的心。
“隨波逐流沉浮著,無處落腳的海鳥,
“請把我的過去啄走,隨風遠去吧?!?
于黎笨拙地晃動著身子,是在找節拍,當聲音不可靠時,身體的律動也能追上節奏。
彈奏吉他的周語堂心里一緊,如果于姨又一次在舞臺上失誤,也許就再也沒有重返的機會了,連留給觀眾的最后印象,也只是在一檔綜藝上的車禍現場。
“曾經我,也想過,就一了百了啊。
“是因為生日那天杏花都盛放了。
“就這樣睡著吧,在陽光斑駁的樹蔭下,
“逝去昆蟲的殘骸,會不會變為塵土呢?”
歌詞一句一句地出現在大屏幕上。
這次舞臺并沒有做任何花哨的舞美設計,所有提出的復雜方案都被周語堂拒絕。
最終呈現出的效果,就是僅有一盞聚光燈打在于黎身上,樂隊的所有其他人隱匿在背光處,把所有舞臺讓給用歌聲講述故事的人。
于黎在燈光下,就像一朵破敗的玫瑰,卻仍然無所畏懼地綻放著。
一切的雨打風霜,她已經經歷過,也曾絕望過,但是現在她又站在了舞臺上,把她的情緒唱給觀眾聽,也唱給自己聽。
觀眾們盯著屏幕上的歌詞,他們明白了歌詞里的一了百了,究竟是什么一了百了。
那是讓死亡帶走一切的確定。
這遠比《海底》來的更加直接,更有沖擊力。
人們開始好奇,是什么樣的經歷促使人寫出這樣的歌詞,是周語堂自己有所感觸,還是專門寫歌這位歌聲如泣的于黎。
“薄荷糖的香味,漁港燈塔的光,
“生銹的拱橋上,被丟棄的自行車。
“站在爐火旁,燃木作響,
“駛來的那列火車,又開向何方。
“今天的一切就和昨天一樣,
“想要更好的明天現在必須有所行動?!?
歌詞的行進越來越快,是爆發前的蓄勢。
一組景物的堆疊,描繪出了類似枯藤老樹昏鴉的氛圍,隨后的唱詞,就像是無數笨拙的人對于受傷者居高臨下的安慰。
“沒事兒的,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忙起來就好了,在這哭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大不了的?啥我沒經歷過?!?
“小孩兒就是矯情,沒經過事兒,這點兒就遭不住了?!?
……
打擊似乎伴隨著每個孩子成長,記憶中總有那么幾個片段,明明自己已經委屈到不得了,但又無處釋放,還要遭受旁人的明嘲暗諷。
破防了。
很多觀眾破防了。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可是又不想流出來,仿佛是在和過去的自己置氣。
有一口氣悶在胸口,下不去,又出不來。
每個人都會有emo的時候,氣氛到了,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就能激發心底埋藏著的無數悲傷記憶。
很明顯,這首歌不只是小小的幫助,它蘊含的能量很大。
舞臺上,于黎突然一躬身,散落的頭發遮擋住半張臉,用近乎嘶吼,帶著些許哭腔的聲音唱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啊……”
沒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哭。
后面的周語堂卻更加緊張,手里的吉他差點彈錯了音。
她破音了,而且破得很嚴重,音色也沙啞起來,盡管在情緒爆發點破得很合適,但也意味著聲帶逐漸失去掌控。
似乎一切都在向壞的方向發展。
然而,于黎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她身子向前一頃,雙膝觸地,跪立在舞臺前的返送音響前。
這不是計劃中的動作,連現場導演都被嚇了一跳。
她伸出左手,緊緊貼在音響上,回過頭,給了樂隊一個堅定到近乎帶著些憤怒的眼神。
就像是將軍要發起最后的沖鋒。
她要讓樂隊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