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屋里，周揚五臺手機同開，這陣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在直播。

“看不出來，為了給小然妹撐人氣，挺肝的哈……”陳小君斜瞟了周揚一眼，“要我說，你不如直接在網上給她買個幾百上千粉。”

“那不一樣。”周揚說。

“怎么不一樣，老周，你老實說，她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什么就和當年的林欽然長得一模一樣？”

“哪兒一樣了？”周揚卻完全沒有理睬陳小君的意思，他的思緒完全在手機屏幕的林欽然上面。

“那眉眼啊，那笑啊……簡直是哪兒哪兒都一樣。”陳小君便自顧自地說，也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算了，不和你說了，我也來關注一波小然妹……呦西，還搶了個前排，第八位粉絲！”

“喂，老周，說兩句唄？怎么一直悶著？人家周然兒小老師叫你說一下今天有沒有遇到什么煩心事，她好給你開導開導……喂，老周，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周揚回過神來，有點煩悶：“瞎逼逼什么，你不是還要和學妹一起開黑嗎？”

“心情不好？”陳小君賤兮兮地把頭湊了過來，“和小女友鬧矛盾了？不讓周然兒小老師給你開導開導，也可以讓小君哥替你一起分擔分擔啊！”

“什么小女友，別鬧。”

“周揚，我說你這個人就是太死板，做什么的時候都特別較真，上學的時候，現在還是這樣。雖然你不告訴我小然妹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什么她如此像林欽然——可你的眼神做不了假，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喜歡她，那種看著她的眼神，就和當年看著林欽然時一模一樣！可是你到現在竟然不承認！？”

周揚遲疑了片刻：“那你說……喜歡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喜歡就是他每天回家之前，你心里最高興的一件事情就是馬上能見到他。喜歡是每時每刻做任何一件事情，只要他和你在一起，渾身就充滿了干勁。”這時，手機屏幕里發出了聲音。

“你問她的？”周揚納悶地盯著陳小君。

陳小君連忙搖了搖頭：“小然妹的一個粉絲問的。”

“她的一個粉絲？”周揚看向了手機屏幕，發現是那個關注小林欽然的神秘人在字幕里提問：

“小然老師，喜歡或許是讓很多人都感到困惑的一個話題，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參透，那么以你之見，喜歡是什么呢？”

陳小君有些瞠目結舌：“老周，我感覺小然妹是在說你啊，她是不是也喜歡你……難道是因為紐約的那個林欽然，讓你無法在她們兩人之間做出選擇？”

周揚沉默了很久，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是，也不全是，我現在很頭疼。”

“被漂亮的小姑娘喜歡還頭疼啊？你怕被別人議論老牛吃嫩草么？但我覺得一個男人如果能泡到比自己小十歲的女友，以后再也不怕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吹牛逼了，那簡直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說出來你就是全場最閃爍的星……如果你現在還在忌諱年齡什么的，大不了等到她成年，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唄。”

“你這腦袋里一天都裝著什么亂七八糟的？”周揚嫌棄地瞥了陳小君一眼。

“行行，這里就你清高，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陳小君拍拍自己的屁股。

“小君，等下。”周揚忙喊道。

“怎么，那么快就回心轉意了？聽你小君哥的，去把小然妹追到手，今天晚上我把車鑰匙借你，帶她去河邊的晚道兜兜風，明天小君哥再給你放一天假，機會全都給你準備好了，就怕你自己不爭氣！”

“滾！”周揚笑罵，然后鄭重其事地說，“小君，我是要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陳小君問。

“明天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了，短則一天回來，長的話可能要一兩天，你幫我照看一下小然妹。”周揚低聲說。

“才開業，小然妹不是嫌不夠熱鬧嗎，明天我還準備殺只雞剪個彩放兩卷鞭炮啥的，你又要跑去哪兒啊？”

“我可能要提前去見老王了。”

“老王？哪個老王？”

“王勁超。”

“昨天才拍著胸脯說什么丟不起這個人，今兒就要求和去了？”

“老陳，我是跟你說認真的。今天我不是看了電腦么，2013年我們做的東西有一項關鍵的代碼應該是被他替換過了，現在真正的數據在他那兒，如果拿不回這些數據，對我來說，還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周揚有些凝重。

“臥槽，我當年只以為王勁超這廝是個坑貨，沒想到他真的不是人，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所以提前防了你一手？”陳小君罵道。

“在見到王勁超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數，總之，如果這組數據拿不回來，我們可能真的就要徹徹底底的從頭開始了。”

“五個人，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做出來的東西，你告訴我要從頭開始。王勁超這崽種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壞種，揚哥，這件事情我必須跟你一起去，找這個傻逼討一個說法回來！”

“小君，你不去。”和陳小君比起來，周揚還是能夠勉強保持冷靜，拍了拍小君的肩膀，如果說多年以來廢材時光的唯一好處，就是讓他練就了一顆面對任何不堪的遭遇都能夠處變不驚的心。

周揚的喉嚨稍稍沙啞，接著說：“第一，廢品站才剛剛起步，你得在這里守著我們的大本營；第二，你要幫我照看一下小然妹，現在，我能信得過人只有你了。其實小然妹的來歷非常特別，只是我還不方便告訴你，總之，如果不是這件事必須要見到王勁超才能解決，我絕對不放心現在就讓她離開我的身邊。”

“第二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那王勁超知道你要去找他嗎？”陳小君問。

“我今天已經給王勁超打過電話了，他現在正好在隔壁市談生意，約的明天。”

“如果你帶小然妹一起去呢？我覺得她應該會很開心的。”

周揚猶豫了一下，明顯他之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說：“這次并不是去旅游的，我們都快有十年沒見過王勁超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情況，也不知道去了以后會發生什么，如果讓她去了反而還會干擾我的行動，還是把她留在家里更放心一點。”

“但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不放心你？”

“那就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