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破廟遇險
書名: 華峰會作者名: 作家X5Rb2I本章字數(shù): 3902字更新時間: 2024-11-19 15:15:24
依依惜別后,紀云峰和鐵勇終于上路,他們扮成流民、乞丐,一路示弱,終于躲過各方勢力的控制,眼看臨近天津城。
兩人想一鼓作氣,不在路上耽擱,直接進城回家,誰知原本還晴空萬里,突然烏云密布、狂風大作,氣溫和氣壓同時驟降,紀云峰知道一場暴雨即將來臨,必須找地方躲避,否則要被澆成落湯雞,于是跟鐵勇一起尋找附近的遮蔽地點或者建筑,不自覺的跑動起來。
鐵勇指著不遠處一座破廟喊道:“大哥,快看,是廢棄廟宇,來不及了,咱們先去躲一躲再說。”
此時雨點已經(jīng)開始噼里啪啦往下落,兩人顧不上許多,拼命朝著破廟奔跑,到院門前發(fā)現(xiàn)原本門上掛著的鎖鏈被人打開,鐵勇疑惑道:“大哥,這鎖不是用鑰匙打開的,好像是被斧子砍開的,你看,門上還有鑿痕......咱們還要不要進去。”
紀云峰身手輕觸鑿痕,說道:“是新弄上去的,也許是為了躲雨,無奈為之。眼下四周無處可去,這雨不知要下多久,咱倆的身體只怕扛不住,先進去再說。”
因此兩人推開廟門,走進破敗的院落,放緩腳步,不停向四周張望,見該廟很小,只有一個供奉佛像的建筑,還沒等兩人走靠近,就聽建筑里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兩位小友不必驚慌,這里只有老夫一人,在此暫時避雨,你們都進來吧。”
紀云峰和鐵勇這才放松下來,快步走進殿內,看到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一位僧人正面向佛像端坐在蒲團上。紀云峰雙掌合十,恭敬道:“打擾大師了,我們只想在此躲雨,雨停后便離開。”
“阿彌陀佛,能在這里相遇亦是緣分,兩位不必拘禮,老僧也是暫避,雨停后會繼續(xù)趕路。”
“敢問大師外面院門上的鎖是您破開的嗎?”
“當然不是,你們看我身上有攜帶利器嗎?我也有此疑問,但進來后發(fā)現(xiàn)廟內并無他人,不知是什么人破開的。”
“大師稍后要去往何處?”
“我從北而來,向南而去,只為追求最上乘的佛法,一路苦行修煉,乞食為生。”
鐵勇聞言,放下背包,拿出僅有的兩個燒餅,雙手捧到大師面前說道:“望大師莫嫌棄,我們這里只燒餅,您如果餓了就吃些吧。”
僧人起身對鐵勇表示感謝,伸手接過燒餅,紀云峰這才看清了僧人的樣貌。須眉斑白,面色紅潤,身材魁梧健碩,伸出的雙手上布滿老繭,眼神并不向其他僧人那樣從容淡然,而是炯炯有神,充滿情感。僧人似乎發(fā)現(xiàn)紀云峰正盯著他看,于是回過頭,不避不閃,直視紀云峰的雙眼,說道:“這位小友眼中似有疑惑,可否說出來聽聽。”
紀云峰只覺得這眼神犀利異常,仿佛要將自己看穿,充滿敏銳的洞察力和感知力,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大師誤會,我沒、沒什么疑惑,可能是連日趕路有些疲憊。”
鐵勇從沒見過紀云峰這樣,以為他確實很疲憊,于是趕快上前攙扶,讓他坐在旁邊的草墊上。紀云峰感到頭腦昏昏沉沉,外界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無力抵擋周身的困倦,不知不覺便閉眼睡去。
當紀云峰再次睜開眼,已經(jīng)雨過天晴,他摸了摸腰上的金條和背包里的金童子,確認都在,沒什么問題,于是站起身跟鐵勇一起告別了僧人,繼續(xù)趕路。
兩人走著走著來到一片稻田,壟溝筆直,秧苗郁郁蔥蔥,隨風輕擺,時不時傳來泥土的芬芳,讓人不得不駐足觀賞,想知道什么樣的農民有這等好手段。
抬眼望去,一個中年男人正在遠處干農活,紀云峰來了興致,想帶著鐵勇走過去跟老農說說話。紀云峰雖是個讀書人,但也識得五谷,父親紀學禮最怕別人說自己五谷不識,作為博學多才的人,這一課他怎能落下,于是偶爾帶著紀云峰到郊外農莊,向農戶討教,學得一些粗淺的耕種知識,那也是紀云峰難得出門的機會,所以記憶猶新。
鐵勇邊往前走邊疑惑道:“大哥,不對呀,剛才的傾盤大雨好像沒對這里產生影響,你瞧周圍的壟溝,里面都是干干的,連大渠溝里都沒有水,這怎么可能?”
紀云峰這才發(fā)現(xiàn)異樣,剛要一探究竟,就聽見遠處的中年農戶大喊道:“今年莊家定能豐收,屆時我一定還錢,你們別欺人太甚,打死我你們的錢會泡湯,這筆賬怎么算,你們比我更清楚。”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紀云峰內心隱隱作痛,鐵勇在一旁興奮道:“大哥,大哥,快看,快看,是義父。”
紀云峰已經(jīng)看到紀學禮,他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找了這么久,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父親,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帶回去,好好孝順。
可是討債人不依不饒,回話道:“怎么算賬用不著你教,少在這威脅我們,就算不殺你,活罪也難逃......”
“爹,爹,是你嗎?我是云峰啊,爹......”
紀云峰再也忍不住,大聲呼喊,跟鐵勇來到紀學禮身邊,一家人團結,激動不已。
“呦呵,看來哥幾個今天運氣不錯,父債子償,看你還有什么話說。”
紀學禮將紀云峰和鐵勇?lián)踉谏砗螅幌胨麄兪艿綘窟B,為首一個惡霸將紀學禮推個跟頭,還踢了他兩腳,讓他快滾開。鐵勇見義父受傷,二話沒說動起手來,幾拳下去就將兩名惡霸放倒在地,其他人見鐵勇有武藝,沒輕舉妄動,向后退了幾步,隨即吹響了口哨,然后喊道:“欠債還傷人,有種你們別走,敢在周村撒野,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紀學禮知道周村人的厲害,躺在地上不助哀求,想讓紀云峰和鐵勇趕快走,不用管自己,可孩子們怎能見父親受迫害而自己逃走,因此不論他怎么說,紀云峰和鐵勇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到一刻鐘時間,周村涌出大量拿著鋤頭和鐵鎬的村民,氣勢洶洶朝田地這邊走,將紀學禮父子團團圍住,由于對方人太多,鐵勇一人無法抵抗,他雙臂張開,擋在義父和大哥前面,十分警惕的瞪著對方,隨時準備動手。
周村村長走上前,雙臂在胸前交叉,鄙視的看著眼前的三人,說道:“當初你哀求村民給你口飯吃,說自己定會報答,大伙不但救了你,還分給你田地,結果這些年,你顆粒未收,白糟蹋了田地,還跟村里借了很多銀子,原以為你要買種子,彌補些損失,誰知你卻去買了書和古玩。莊稼人本分,講究的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顆心都撲在田地上,你可好,學起了城里那些少爺鼓弄的玩意兒,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大壯他們來討債是我授權的,怎么滴?你不滿意?還放任兩個小子打人,恩將仇報,真是反了天,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欺負周村人的下場。”
村民剛要抄家伙開打,紀云峰突然大喝道:“我有錢,不就是要銀子嗎?我爹欠了多少,我來還。”
“呦呵,乞丐要還錢,真是新鮮,既然你這么說,那咱們就來算算......你爹一共跟村里抬了50兩銀子,算上利息,這些年怎么也要還300兩,只要你拿出300兩銀子,這筆賬就勾銷,沒人再會打擾他。”
紀學禮辯解道:“我買書是要學習耕種的技術,你們的田地雖有產出,但產量遠低于富裕村,萬一遇到災年,根本無法過冬,我是想幫大家,徹底改良技術。我只借了50兩,怎么就變成300兩?你們也太黑了。”
“學完技術不一樣種不出莊家,你蒙誰啊?識幾個大字了不起了?莊稼人善良,但沒那么好糊弄,就算買書是為了學技術,那古玩是怎么回事?”
“我、我,只買了一個小玉墜子,不是古玩,初到周村,我夜不能寐,玉石可以安神、醒腦,我只是、只是想睡個好覺......”
“怎么磕巴了?編、再編,你怎么不去說評書啊?”
紀云峰一把拉住父親的胳膊,對村長說:“我父親身體不好,他一直用玉來安神,你們愛信不信。多說無益,我這就還錢。”說著,紀云峰用手在腰間摸索,竟發(fā)現(xiàn)金條都不見了,他明明記得出破廟時金條還在,于是他放下背包,又在里面翻找,仍一無所獲。
鐵勇問道:“大哥,怎么了?金條不是在你腰上嗎?”
“是啊,出廟時我還檢查過金條和小小弟,確認無誤才出發(fā)的。”
“大哥,你是不是做夢有些恍惚了,小小弟一直在我身上,你何曾檢查過?”
“什么?......壞了,可能是睡覺時感覺不舒服,我摘下來順手放在了草甸上,不行,我得回去取,晚了恐被別人摸去。”
村長立即伸手阻攔道:“上哪兒去?隨便說個理由就想逃,當我們是三歲孩子?還金條,多可笑,有金條你們還用作乞丐?”
紀云峰想推開他的手臂沖過去,可是莊稼人每日做農活,身材健碩,一身蠻力,他根本推不開。村民譏笑道:“就這點力氣,還想跟我們鬧,哈哈哈,快省省吧。”
無奈之下紀云峰在心里呼喚小小弟,想讓他幫幫忙,救出大家。可是連日來趕路,小小弟無法供養(yǎng),能量極其虛弱,他有氣無力的傳音:大哥,不是我不幫忙,村民數(shù)量太多,影響他們的意志,需要很多法力,我現(xiàn)在很難做到,如果強行施展,可能要耗盡能量,散盡修為,魂飛魄散。
紀云峰回復:“怪我,這么長時間也沒帶著你好好修行,無法參悟道法的奧義,又沒能好好供養(yǎng),讓你受盡委屈......可眼前該如何是好,我不想父親出事,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金童子猶豫片刻,說出解決辦法:大哥,其實、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只是、只是,哎!......如果你解除跟我的契約,讓我恢復自由身,我就可以殺掉一個村民,吸取他的魂魄,瞬間獲得力量,輕松收拾掉所有人。等事情結束后,咱倆可以重新建立契約。
紀云峰反對道:“殺人要下地獄,你不能再造孽了,我答應跟你一起修行,這個例不能破。”
金童子:大哥,看見那個大壯了嗎?他眼神狠辣,表情木然,雙手緊緊攥著鐵鎬,就等著村長一聲令下殺過來,結束了咱們的性命。他平時在村里殺貓殺狗也就算了,還玷污隔壁村的寡婦,之后怕被發(fā)現(xiàn)就將對方殺害,尸體埋了不遠處的山坡上,我的目標就是他,其他人我不會下重手,你放心。
紀云峰這才松了口氣,說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對我無條件的愛和信任,我現(xiàn)在就解除咱之間的契約。”說完,紀云峰閉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詞,自愿解除跟金童子的合作,祈求一切順利。
誓言剛一出口,眼前的景象突然如磨盤般不停旋轉,所有人的話語都在倒敘,紀云峰直覺頭暈眼花,突然聲音全部消失,外面的下雨聲重新灌入腦海。他忽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破廟里,自己還躺在草甸上,鐵勇睡得很香,就躺在旁邊。紀云峰心跳不止,發(fā)現(xiàn)只是個噩夢,安慰自己半天,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發(fā)現(xiàn)金條還在。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叫醒鐵勇,問他怎么睡著了?
鐵勇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道:“我也不清楚,只感覺很困,然后就睡著了,哎?剛才那位大師呢?雨還沒停,他人怎么不見了......大師?大師?”